男人不知是愣了,还是在思考什么,呆在原地许久。
“陈嫂。”
他眼眸轻抬,“我让你把狗放在二楼好好照顾,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他语气并不严厉,反而带着丝轻飘飘的意味,可落入陈嫂耳中却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少爷,我,我,我没想到会下雨,我只是想牵它出去晒晒太阳,我……”
“行了,今晚你就回老宅,要是我妈问起来你就如实说吧。”
林合川换了鞋,瞥了眼饭桌上的菜。
“我不在的那段时间,你就让她吃这些?”
这个话里的她指的当然是温玉华。
这桌上,除了那道清炒菠菜,其他都是温玉华或不吃,或过敏的食物。
林合川记得很清楚。
“是……”
“既然这样,你也不用回老宅了,明早收拾收拾直接走吧。”他汲着拖鞋,踩在羊绒地毯上,发出“簌簌”的声音。
“一年了,你还是没明白你服侍的到底是谁。”
声音逐渐飘远,陈嫂面如死灰。
雨越下越大。
温玉华抱着小狗钻进mini车里,碳球冻得浑身发抖,她急忙打开空调。
男人并未追过来。
若是以前,她可能会因为男人的态度难过,可现在她已经无暇顾及这些。
因为在她心里,对方的地位连面前的这只小黑狗都不如。
至少当初在她孤独无助的时候,是碳球一直陪在她身边。
mini开到了最近的一家宠物诊所,打了三个小时的针,碳球才恢复精神。
夜里睡得太晚,以至于第二天温玉华上班的时候,精神还有些萎靡。
“玉华,你怎么了?”
林悠悠看着精神萎靡的女人,脸上露出不可描述的微笑。
“你和你老公昨天该不会……”
“想什么呢,我家的小狗生病了。”
温玉华蔫蔫的,声音都有气无力,“昨天带它去看病,打了三个多小时的针,回家的时候都一点多了。”
“该不会是你在律所门口捡的那只流浪狗吧?”刘雨桐主动凑了上来,一脸嫌弃,“流浪狗这么脏你也不怕有细菌!”
“要是没钱买宠物犬你给我说啊,正好我们家一万多买来的柴犬最近生了小狗,要不然我送你一只。”
两人早习惯了她指气高扬的模样的,都未说话。
刘雨桐也不生气,可能是找到了能压温玉华一头的事情,到处炫耀她家里的那条柴犬。
林悠悠看不惯她那副模样:“切~都是宠物,怎么就有等级之分了。那她连法考都没通过,是不是该给咱们端茶倒水啊。”
温玉华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这时,前台小姐姐过来喊了一声:“温律师,有人要委托你。”
“谁?”
“不知道,是一个女生。”前台小姐姐想了想,“看着挺有钱的样子,就是坐着轮椅,看那模样伤得不轻。”
温玉华点点头,“麻烦了,我这就过去。”
略微收拾了一下,她拿着笔记去了会客室。
刚打开门,齐星晚就冲了出来,“温玉华,我来找你了。”
“是你啊。”温玉华略略错愕了一下,她确实没想到齐星晚能来找她,“你来找我打什么官司?”
女人坐在沙发上,按规矩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对方,“齐小姐,这是我的名片。”
“我连你家都知道在哪,要名片干嘛。”齐星晚摆摆手并不接。
温玉华收回名片,礼貌问:“请问你来找我打什么官司呢?”
“当然是交通事故了。”
想起这事儿她就生气,语气急转直下,“我还没给那个老头算账呢,他们家人倒是先来找我了,说要我赔偿精神损失费!都是些什么人啊!”
“那你不应该找我,我的主攻方向是婚姻,你应该找专攻交通事故的律师。”温玉华把刚刚打开的笔记合上,“我们律所的冯律师很擅长打这种官司,你不如换他给你处理。”
“不,我就要你接。”
齐大小姐耍起了无赖,“我哥和这个律所的合伙人认识,你要是不接,我就让他不给你发年终奖。”
温玉华无语,只好耐着性子道:“那我再确定一下,我不是主攻这方面的,你确定要我当你的律师?”
“嗯。”
齐星晚点点头。
“那好,感谢齐小姐的信任,接下来我们详述一下这个案件的过程……”
不得不说,温玉华作为律师十分负责,了解了案子的详情之后,她又整理了一下相关资料,再抬头的时候,公司内已经空无一人。
她对此早就习惯了。
刚进公言的时候,她每天也都是这么晚下班,当时她和林合川正在冷战,只有工作才能让她空洞的心充实些,所以她就拼命工作,要不然也不可能在两年之内就能成为公言小有名气的婚姻律师。
说到这,温玉华还得感谢林合川呢。
关上灯,按电梯下楼。
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小mini没油了。
算了算时间,从上次送去维修到现在就没加过油,没油也是情理之中。
就在她准备打车回家的时候,一辆雷克萨斯在她身边缓缓停下。
“玉华姐,车没油了?”
齐星晚笑眯眯地露出头,“上我车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了,我打车吧。”
“有车打什么车啊,上来吧,正好可以讨论一下案情。”
齐星晚让司机打开车门,目光殷切。
温玉华有些受不了这种期盼的眼神,只好上了车,“那去悦澜山吧。”
“你家不是在浮云湾嘛?怎么去那?”
齐星晚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真的要和川哥离婚啊?”
“嗯,已经搬出来了。”
温玉华扣上安全带,正色道:“好了齐小姐,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案情吧。”
“玉华姐,其实,我不是来找你讨论案情的。”齐星晚支支吾吾的,“我就是,就是想知道当初你和川哥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温玉华思绪一顿,目光幽深。
“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啊~玉华姐,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吧。”齐星晚撅起嘴,“我发四我不告诉别人!”
女人斜斜睨了她一眼,明显不相信,“你不是和叶溪玩得近嘛,你问她吧。”
“不是,其实我和叶溪姐&*¥%。”
“什么?”
“我说我和叶溪姐其实早就不在一起玩了,我就是看不惯你才那么说的。”
齐星晚嘿嘿两声,“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也不行。”温玉华拒绝。
“啊~”
齐星晚缠了她一路,也没能从她嘴里撬出一个字。
到悦澜山的时候,正巧遇见了姜榴。
“阿榴!”温玉华叫住姜榴,“你要出去嘛?”
姜榴站定,“哪有,我要去找你,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我以为你那边出什么事儿了呢。”
温玉华这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关机了,“不好意思阿榴,手机没电了。”
姜榴小跑过来,才发现温玉华坐的车十分奇怪。
“你就坐这个车来的啊?现在的出租车怎么这么古怪……”
“你才古怪呢!”
齐星晚探出头,不服气地冷哼一声,“没见识。”
“你说谁没见识呢!小炮灰。”
姜榴不服输,硬气得回嘴。
齐星晚呆呆愣住,“小炮灰?谁是小炮灰?”
“你啊。”姜榴努了努嘴,“你在霸总文里就是绿茶身边的小跟班,最后还得成炮灰的那种。”
“我C!”齐星晚急眼了,“你个土包子!你还说我!”
“土包子怎么了,总比炮灰强吧。”
“土包子,我要杀了你!”
“小炮灰,你来啊!裹得和木乃伊似的,能站起来嘛?”
“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来呀来呀。”姜榴拍拍屁股,做了个鬼脸,语气十分挑衅,“我看你怎么下来杀我。”
温玉华:……
怎么有一种幼儿园小班吵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