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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清风萧氏
    这处旧别院周围景致一般,好在离扬州府的城门并不太远,更是极少有人路过。

    别院门口,萧逸彬一身青色飘逸长衫静立等候,见江正召出来,直接提出邀他同游扬州城,江正召爽快应下。

    “想不到江公子暂住城外。”萧逸彬边走边闲聊,“倒是让在下好找。”

    江正召尴尬了一下,记起还要请他吃饭,不好意思的说:“那日走的匆忙,忘留地址了。”

    “哈哈,为兄脸皮厚。”说着转身,如同兄长一般看向江正召,“我有个好地方,贤弟可不能不去。”

    傍晚的扬州城,处处飘着酒菜的香气,这条长约三十丈的小巷,更是如此。小巷离城门不远,两侧全是吃食店,门口的红灯笼在阵阵雾气中忽明忽暗,吆喝声此起彼伏,完全是一幅市井画卷。

    到了此处,萧逸彬兴致极高,带着江正召一家家店品尝,不停的介绍着这些小吃、店铺的掌故。只是,江正召始终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并没太大兴趣。

    萧逸彬早看在眼中,片刻后,笑着说:“贤弟,其实我们扬州城中,最有特色的好地方,并不是这些小吃摊。”

    “噢?”江正召笑笑,反正这条巷不长,快到头了。心中盘算着,找个地方将欠他的饭还了。

    “而是为兄的清风书寓。”这句话,萧逸彬说的多少有些得意。

    江正召看了萧逸彬一眼,这次是真的笑起来。

    萧逸彬也笑道:“就怕贤弟觉得,为兄是王婆卖瓜。”顿了顿,神秘的说:“不过,我们清风书寓,可不止一种玩法。”

    这说法,倒让江正召好奇起来。

    他的反应在萧逸彬的意料之中,微微一笑,“来。”转身,像是不经意的拉起江正召的手,快步向小巷外走去,边走边笑着说:“这里的吃食可不怎么干净,为兄第一次来时,可真受了不少罪。趁还没发动,我们要赶紧治肚子。”

    离这条小巷不远,停着一辆支着青色纱幔的马车,车辕上坐着一位白衣飘飘的清秀男子,正是清风书寓的迎客小倌。见二人过来,从马车里拿出只褐色皮囊,打开盖子,又从怀中拿出一只青花小瓷瓶,倒了些什么进去。做完这些,下车迎上二人。

    “江公子,公子爷。”小倌对着二人盈盈施了一礼,接着递上手中皮囊。

    萧逸彬笑着接过,转手交给江正召,极有风度的吟道:“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阿召喝上三口,为兄保证万事无恙。”

    这只皮囊半新不旧,按萧逸彬的意思,里面是酒了。江正召笑了笑,意思着打开盖子,闻了闻。

    “不可!”身边劲风起,瞬间,江正召手中不见了皮囊。

    沈维汉拿着皮囊,站在三步开外,冷冷盯着萧逸彬。手一翻,将皮囊中的液体全倒在地上。顷刻,一股浓郁的酒香散开。

    “你!这是何意?!”小倌皱着眉头,面带怒气。

    沈维汉转头盯着他,缓缓道:“你加了什么,自己清楚。”

    小倌一愣,随即忿忿的从怀中拿出只青花小瓷瓶,“你是说这个?!”接着,又委屈的将此交于萧逸彬,双目含泪的说道:“公子爷……”

    萧逸彬微微一叹,拍拍小倌的肩,对江正召道:“此瓶内是白糖水,萧某一向喜食甜食,因而常在吃食中加白糖水调味。小白知我口味,将白糖水倒进五粮液中,倒忘了问贤弟喜好。”说完,对着小瓷瓶喝了口,递给沈维汉道:“萧某还留了些,这位大侠可拿去一测。”

    沈维汉不接,仍看着小白,语调没有起伏,“若已调包,拿了也无用。”

    “我……”这句话真让小白眼泪汪汪起来,哽咽着赌气道:“我们做这行的低贱,这位要是不信,搜身便是。”

    “老沈,退下。”江正召轻声吩咐。

    沈维汉面无表情,扔了手中皮囊,向江正召施一礼,转身离开。

    转眼,沈维汉就不见了踪影,好像从没出现过。对这个人,萧逸彬有些在意,但江正召只是略带歉意的对萧逸彬道:“萧兄……”

    萧逸彬摆摆手,苦笑着打断他,“护卫小哥甚是尽职,是萧某不对。初遇江公子就觉一见如故,全忘了顾及江公子的感受。”说着,对江正召一拜,“此事,还望江公子见谅。”

    江正召并没让开,单手虚扶,神情坦然的说:“萧兄不必如此。”

    萧逸彬直起身,不再看江正召,语气苦涩,“本想与公子夜游扬州城。突然想起还有急事要处理,嗯,今日对不住了。”

    江正召明白他是因为刚才的事,点头微笑道:“没关系,萧兄的急事要紧。”

    “后会有期,萧某告辞。”萧逸彬不等江正召回应,转身潇洒离开。

    青纱马车上,小白驾着车向清风书寓缓缓而行。不一会,侧身隔着纱幔,轻声对萧逸彬道:“那位对公子爷的态度……亏得公子能忍,真是可惜了那一小坛上好五粮液。”

    萧逸彬笑起来,“忍他一时又如何?毕竟此人的家中极有身份。若是猜的不错,他本人可能是嫡子,甚至是嫡长子。”

    “公子爷怎么知道?住在城外旧院,上次来点的也一般,就算有身份也不见得有钱。”小白不服。

    “首先,我刚才一拜到底,他想都没想就受了这礼,而且单手虚扶,这反应一看就是平时做惯的。其次,你自己也说过,此人的服饰虽中规中矩,但所用绝不是普通材质。再加刚才那护卫的身手,哪是普通大富之家用得起的。”萧逸彬边说边笑。

    小白边听边点着头,停了半晌,小声问:“公子爷,若此人真有身份,还要用对付钟家少爷的法子?”

    萧逸彬大笑起来,“再有身份,总不能是皇亲国戚吧?若是他听话,就让他多陪我些时候。小白,你要记得,这里可是扬州。”

    “不过,此人憨憨的,公子爷花这些心思,他也未必懂。”小白的话里又有了些哀怨。

    萧逸彬哈哈笑着说:“人之常情总归懂的。今日之事,我多少有些委屈,我猜他会登门拜访,毕竟还欠着我一顿饭呢。”顿了顿,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自语道:“越难上钩,就越有意思,这位可比福生好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