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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危机将近
    顺天府。

    赵王朱高燧,虽封地在彰德,但受皇命常年居于此管理政事,原本的燕王府早成了行宫,父皇时不时会来。于是,他就在附近找了处大院居住。

    自从几年前府中长史因罪被杀之后,朱高燧就收敛了很多,至少将对太子位的觊觎,明面上改成对金钱的喜好。

    “殿下,苏州来信。”伍弘德从儿时即已跟随伺候,深知赵王的脾气。

    朱高燧并不接他递来的书信,不耐烦的问:“地收了多少?本王可是给了他们上万两银子。”

    “殿下,此事,可能出岔了。”伍弘德有些郁闷。引来大疫、趁机收田的主意是他向赵王提的,但这点子却是出自一个落魄书生的故事。

    不过,苏州还真是个好地方。圣上不知为何容忍,总之连张士诚的余部都能安稳定居,更别说什么汉王大做桑蚕生意了。赵王虽是迟了些,但着眼点却在粮田。

    可赚这钱就必须借人之手,汉王如此,赵王也是。因此,最终选定郭氏。毕竟郭氏与英国公有亲戚关系,再加英国公在苏州还有产业,这样就不怕出事。

    “你说这事万无一失,能出什么岔?”朱高燧不快道。

    “据查是宫中管事太监,突然出手使得郭氏一亩地都没收到。”伍弘德回道。

    “宫中?!”朱高燧一惊,“与我家老爷子有关系?”

    “这个……好像与后宫有关。”伍弘德继续道。

    “后宫?哼,我家老爷子眼里只有我母后,可惜母后去的早。现在的后宫……小小太监也敢坏本王的事?!活腻了!”朱高燧骂道。

    “殿下的意思是……”

    “地,我要!钱,我也要!既然郭氏没把事做好,本王的钱可没这么好拿。至于坏事的,本王难道还怕老爷子的后宫?!那个区区小太监,不用活了,你处理。”朱高燧一脸冷酷。

    伍弘德皱了皱眉。这下麻烦了,弄郭氏就要得罪英国公,而英国公一向是圣上面前的红人,这就……唉,不管,先处理那个小太监吧。

    过了中秋,每当秋雨之后,天气就一阵阵的凉了。

    江正召坐在围廊里,身边放着几碟点心,默默喝着茶,呆看这场淅淅沥沥的秋雨。

    中秋那天是怎么过的来着?噢,离尘准备了一大篓螃蟹,虽然不太肥,但管够。这要是在家中,二娘一定不会让大家这么吃。

    这时节,若是在家中……该娶妻了吧?柳姑娘?老九一定会跑去和老爹闹。可是现在……

    江正召心中长叹。

    曾经还一度嫌过‘景陵’二字,怎么听都是陵寝,自家兄弟中谁有这样的封号?也好,明年开始应该不用嫌弃了。只是,就此夺了爵,柳姑娘这里,还是让老九占了便宜。就算随便找个人成亲,以后该怎么生活?三哥会养吧?

    “公子。”周止抱着账本出来,他已经盘了两天的账,江正召也这么坐了两天。府中气氛压抑,大家都知道为什么,没人有办法。

    “说吧。”江正召喝了口茶。

    “今年,桑蚕在还清欠款之后,共结余七万八千……”

    “告诉我结果就成了。”江正召打断他。之前,把千位数的银子都拿来日常开销,日子过的乐逍遥。

    结果?周止有些不忍说,至少一笔笔算,会没那么难接受。于是,仍是按自己的节奏,只是省了小账只报大账,“购粮花了三万三,目前回账二万一。按太子殿下要求,又进了二万斤粮、一万五千斤粮种,只是这次要银三万两。”

    江正召没什么表情,只是喝着茶,看着雨。

    周止微叹,“公子,扣去日常开销,我们还有二万八千两。粮上压了四万多两,其中粮种是要赊给受了灾的农户种,农户明年还粮。不过再怎么说,这部分银子,都是可计入明年的收益。”

    “明年?”江正召笑了笑,“随便吧。”完全就是虱多不痒的态度。

    原本以为就是五万斤粮加还地,虽然没赚,但至少年底前能想办法把这部分银子套出来。谁知,太子殿下又客客气气的写了封家书。不仅要求追加粮米保证供应到年底,还要照顾受灾的农户,赊他们粮种,不要让他们去借还不起的粮种贷。

    想的真周到!为什么不是朝廷出面做?!好不容易从苏州赚的钱,全还回去了!为什么不提年底交账的事?二十万两啊!当我神仙?!

    “公子,还有近三个月,我们想想办法。”周止劝道。

    “有什么办法让二万两银子,在三个月内翻十倍?”江正召像是在说什么好笑的事,自己先开心的笑起来,“我没办法。”

    “扬州清风书寓,目前经营的还不错。按赵先生的说法,可以叫价六万两起。就是这价格,需要给买家时间筹银。另外,再加所有的银满楼小铺。若是一家家出售肯定不值什么,但如果我们同意仍用银满楼的招牌,统一出售,倒是应该能卖得出价。不过,具体还要和赵先生合计过。噢,还有扬州四家赌坊九成的……”周止盘算起来。

    江正召摇头,“这股不能卖,当时在与贾明的契约里写明,三年不动。就算赌坊一成收益,我们没到一年,也没多少。再说,要的这么急,全加起来,实际能有十万两?”苦笑道:“就算有十多万吧,剩下的怎么办?向贾明借?那可是近十万的大数目,我们拿什么抵?好,就算今年过了,明年怎么办?这数目,我还是自请夺爵算了。”

    二人就这么呆呆看着这场雨。

    前几天,江正召去找过王其缯,他这次倒是没躲,只是刚寒暄完,王其缯就开始哭穷,是真的哭。原本,还打算让他抬个价,在苏州将手上能出的产业出了。可断断续续聊了会,王其缯死活不接这话。不过,有件事他倒是说的对,‘在苏州,从桑蚕到米粮,公子是将人得罪的狠了。’

    半晌,周止苦笑道:“公子,前些日子,我私下问过几个苏州的朋友,今年城中富户都不太好过,若是收购,超过万两就不考虑,更别说是外地的。还有,听说知府许大人,到现在都没报灾。”

    江正召冷笑一声,“他还需要报什么?苏州一向富庶,就算一年绝收也饿不死人。现在,稳粮价、赈灾民,该做的我都做了,他完全可以当灾情没发生过。”

    周止不解的问:“之前朝廷派了这么多人来查,明明有了实证,怎么就没了下文?”

    “说的好听些,是怕防疫、赈灾的银粮被吞没了,其实不就是不想出这钱。正好,许大人也不想考绩得个差,各取所需。”江正召一拍桌子,不甘心道:“所以,就该亏我啊?!”

    周止吓了跳,小心的问:“公子?”

    江正召气呼呼站起身,“去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