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成。”郑和不停摇头,这位爷不仅完全不知道一艘海船的价值,更是连这船是谁的都糊里糊涂。紧张的说:“公子,此事下官定不了。”
江正召点头,“对。一千两银子一艘船的舱位,也太少了,至少二千两。”
“等等等……”马春富像是被震住了,“舱位?江公子,你是说空的船舱?到西洋?”
见马春富这个样子,郑和不停摇头、摆手道:“不成。公子,此事……”
“此事,是弘扬大明国威,让番邦之人看看,我们大明子民有多富庶。所以,郑大人不试试,怎么知道朝廷一定不同意?”江正召理所当然的说。
“对对对!”马春富兴奋的点头,期待的看着郑和。
郑和苦笑摇头。
江正召看着马春富激动的样子,闲闲的说:“不过呢,万一朝廷真同意了,这舱位就不是二千两这么少了。应该拍卖,哈,有水师护卫,到西洋……”
“我要呀!你别拍啊!多少我都要呀!”马春富跳起来,“二千两,可以啊!你早点说,这些铁力木根本不是个事。江公子,你说了算!”
“二位、二位,冷静,此事不成!”郑和急了。
江正召打了个哈欠,“困了,明天再说。”
“不不。”马春富见他要起身,急忙按住他,“这事要好好说!”
“松手。”江正召不耐烦道:“船又不是我的,按住我干嘛?”
“啊?”马春富想了想,放开江正召,期待的看着郑和,“对噢。郑大人?”
“我定不了。”郑和直接拒绝。
“反正木头的事也不急,等郑大人有了决定再说。”江正召无所谓的笑了笑,“不早了,我去睡了。”一晚上,捣了个浆糊,十分不负责任的走了。
“啊、啊,这……”马春富看了看郑和、又看了眼跟着江正召出门的周止,还有谈了一晚上,貌似被江正召一句话推翻的契约。
圣上没看错,这位爷还真会折腾。郑和无奈笑起来,“先睡吧。”
虽然张斓知道晚上江正召不会回来,也知道就算一早出发,从太仓到苏州城也要快接近中午,更何况这位仁兄从不早起,但还是忍不住从晚上等到了白天。当然,自己不会承认。
中饭时分,江正召到了,风尘仆仆。进屋就见张斓正准备吃饭,随手给了红绫五两银子打发她出去办些吃食,自己毫不客气的拿过她放桌上的饭菜吃了起来,张斓无语之极。
“我还病着呢,你用我的碗筷,吃我的东西?”张斓瞪大眼睛,想抢回来。
江正召理所当然的点头,“是啊,饿了嘛。我一早出来,早饭都没吃。你就吃这么一点?还不够我的早饭。”
“喂,你慢点吃。”张斓见他一口将碗里的米粥全倒进嘴里,担心的说。
江正召抹抹嘴,拍拍肚子,看着张斓道:“哦,你的厨子可以换一个了,一点不好吃。”
“不好吃,你还吃完了。你就不怕用了我的东西,把病气过给你?”张斓埋怨的看着他。
“不怕。红绫天天和你一起都没事,我怕什么?咦?你今天嗓子好很多了,果然还是要少说话才行。”江正召笑着说。
“事情怎么样?”张斓看了看吃完的饭菜,让下人收拾干净。
“收下了。”江正召说了三个字就没下文了。
张斓还在等他说故事,忍不住问:“就这样?”
“是啊。”江正召答的理所当然。
“后面的呢?有没和郑大人谈好?”张斓追问。
“不知道,他们谈了一晚上。最后吧,说要七万两,我没同意。”江正召补了句,“太贵,没钱。”
“七万两?!”张斓吸了口冷气,这数目确实过分了,“现在怎么办?”
江正召贼贼一笑,“出了个馊主意,让马春富去磨郑大人,我就回来了。“
张斓也跟着笑起来,“有多馊?”
“逼郑大人卖舱位。”江正召随口道。
张斓愣了愣。什么?舱位?郑和的船队出海下西洋……突然灵光一闪,如果所有人都能将自家的货,通过郑和的船队带向海外……不对,这不是买舱位,这不就成开关了?
“我要!”张斓有些小激动,“有多少?”
“干嘛?”江正召看着张斓红红的脸,以为她又发烧了,疑惑的伸手试了试她额头。
“赚钱啊。”张斓理直气壮的说,“你要快钱,但我等得起。二、三年,翻十倍、二十倍,还可能远远不止。而且,又有水师护航。郑大人的舱位,当然要!”
“能有这么多?”江正召眯着眼,不太相信。
“这还是保守估计。你问问马春富,为什么冒天大风险都要走海路?”张斓越说越兴奋。
“这么说,二千一艘太少了?”江正召迟疑的说了句。
张斓睁大眼睛,“二千?!一艘船的全部舱位,二千两?!给我吧,有多少?我写信回家,让大哥凑钱。”
江正召呆了,没想到这话会让张斓激动,心中更没底气了,“啊,这个、这个圣上应该不会同意吧。我就随口说说,这事郑大人都做不了主。”又想了会,摇头,“这事不成。真要同意了,那不就承认走私合法了?到时郑大人的船队后,跟着一屁股的商船,这、这……不成吧。”江正召当然知道,大明一向禁海。
张斓像没听到他的话,仍兴奋的说:“太祖皇帝把民船都改成了平头,你以为民间有几艘船能出远洋?更别说海禁了,就算现在管的不严,但郑大人可是到西洋啊,要是能弄出部分船舱拍卖,都能赚的盆满钵满了。”
啊?这些,昨晚说的时候是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