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孟烷仍顾自己收着文件,随口道:“你马上回房躺着……”
“啊,装病啊?”朱孟炤睁大眼睛。只要面对老爹,一般都直接认怂的,装病这种完全不是自己的风格。
“你本来就伤着,还需要装?”朱孟烷抬头,无奈反问。
“噢,对对对。”朱孟炤不停点头,建议道:“如果要用太医,可以找太医院的卢九麟,医术不错,而且听话、能办事。”
朱孟烷不耐烦的说:“回去躺着。”
“是。”朱孟炤转身出房,到门口又转了回来,小心的问:“能不能放老沈出来?”
“干什么?”朱孟烷立即警觉起来。
“我想让他去趟灵叶庵,看看小斓在不在?我保证不让他带话,就是看一看。”朱孟炤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诚恳。
朱孟烷突然问:“张辅生辰,你要送什么?”
朱孟炤一愣,不明白朱孟烷怎么会问这个,眼神躲闪了一下,小声道:“还、还没想好。”
“没想好?”朱孟烷看他的样子,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怪不得你应的这么快。哼,你是又想做那个、那个……还说没想好?!”
“我啥都答应三哥了,就最后一次,我、我只想看她一眼。”朱孟炤表情有些怂,但坚持着。
“我不会送戏班的。”朱孟烷白了他一眼。
“不用。再说我们楚王府和英国公府也没交集,三哥只要快散场的时候,在前院站一站就行。那个时候,宾客都走的差不多了,其它我自己准备。”朱孟炤小心的说。
“就算这样,你也未必见得到。”朱孟烷没好气的说。
“我会事先看好地方的,肯定是后院与前院的交接口,能让她看到也行。”朱孟炤答道。
朱孟烷盯着他,眯着眼睛问:“你、你是不是……?”
“没没。”朱孟炤急忙摇头,反正不管朱孟烷怀疑什么,都直接否认。
朱孟烷又叹口气,“好,这事的结果你自己承担。我会全程盯着你,现在回房去躺着!”
“是。那老沈?”朱孟炤不死心的问。
“让他去灵叶庵,我知道了。”朱孟烷回过身,不再理他。
傍晚时分,朱桢来到朱孟炤房里。不过,朱孟炤真累了,或许那几口酒也有些作用,躺床上睡的沉沉的,毫无知觉。
果然,晚上朱桢的侍从来通知,明日楚王离京,请八王爷不用起身送行,在房中等太医。
朱孟炤正在吃晚饭,听到这个,笑起来。别看三哥平时不怎么样,其实也很有手段。
清晨,宗人府后院忙而不乱。按朱孟烷的说法,最多也就迟二、三天回,朱桢还是留下了一半护卫,嘱咐了几句才走。
直到辰时,太医院才派人前来。
侍从将卢九麟带到会客厅,朱孟烷见是他,奇怪的问了句,“你是?”
“世子殿下,下官卢九麟,是为郡王殿下治伤的太医之一。”卢九麟回道。
“卢九麟?”朱孟烷略微打量了下,记得孟炤说过此人,笑了笑,“本王记得请的是潘太医。”
这句话,让卢九麟心中不快,仍面不改色的回道:“昨日,施美人突发恶疾,腹中龙种不保,现在已是危在旦……”
朱孟烷摆了摆手打断道:“宫中之事,不用与本王交待,不合祖宗律法。”
卢九麟尴尬的笑了笑,道:“是。下官虽不是主治,但郡王殿下之前确实由下官医治,所以院使才让下官前来。”
“行吧。”朱孟烷没再多问,吩咐侍从将他带去朱孟炤房中。
卢九麟进房的时候,朱孟炤并没躺在床上,这让卢九麟松了口气。加上在宫中多拖了一天,今天已经第五天了,药力开始消退。所以,他怎么还没走?
朱孟炤见来的是卢九麟,笑了笑,很配合的伸出手腕,道:“你快些,一会我还有事。”
“出城吗?”卢九麟冲口而出。
朱孟炤奇怪的看看他,“为什么要出城?”
卢九麟尴尬的笑道:“噢,之前听说殿下要回武昌,所以才有此一问。”见朱孟炤没答话,伸手搭脉,装作不经意的问:“今日,还没向楚王殿下请安。”
朱孟炤笑起来,随口说:“走了,回武昌了。”
卢九麟一惊,慌忙掩饰的咳了一声,收回搭着脉的手。他怎么没跟着走?现在是个大夫都能看出他脉相不对了。清清嗓子问:“殿下,那药可还在吃?”
“在,按你说的一日三次,一次五粒。”朱孟炤答。
卢九麟假装镇定的问:“殿下有没有……嗯,比较累,或者有些胸闷之类的?”
“还好吧。”朱孟炤烦了,没好气的说。
卢九麟赔了个笑,“下官的意思是,就算用了民间的土方,好的比较快。殿下还是要注意休息,不能累着。如有不适,就吃那药,多吃几粒也无妨。”怕朱孟炤怀疑,解释道:“这药嘛,在民间都是做成大颗的,下官将它分成小粒……”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朱孟炤打断他。
卢九麟不放心,又说:“殿下,昨日潘太医给您带的药,还是应该吃起来。”
“知道。”朱孟炤听到门外离尘的声音,对卢九麟道:“其它没什么事,你可以先走了。我还有事。”
“是。”卢九麟站起身,想了想说:“殿下,明日一早我还会来。殿下明日走吗?”
“不走。不要来的太晚,这两天我都有事。”朱孟炤心不在焉的随口道。
麻烦了!卢九麟吸了口气,勉强笑了笑,“是。明天下官再带些药过来。”
离尘已敲门进来,朱孟炤朝卢九麟摆了摆手,让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