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阔少,明明上次我们也算和平达成交易。
他看了我的乐子,给我特效药,这次再见面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默不作声,开好包厢,目送他们一群人离去。
从头到尾,慕北川都没看我一眼。
这是好事。
我现在倒是有些庆幸自己留在这里做前台的工作,不必给他们送酒水,也不用跟他们有任何纠葛。
只需要熬到下班,就可以回家。
但老天爷似乎看不惯我过得如此悠闲,那天杀的主管很快就杀过来了,“你怎么还杵在这里?尊贵客人已经到了,你还不去楼上帮着送酒水!”
我想到了什么,“陈小姐和慕总,就是尊贵客人?”
“不然呢?你赶紧去二楼。”
我咬了咬唇。
尽管百般不情愿,但在主管虎视眈眈的目光下,我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目前最满意也最轻松的工作岗位。
包厢里,热闹非凡。
一进去,嘈杂纷乱的声音立刻涌入耳朵,我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捂耳转身就跑。
可惜,只是想想而已。
我进来之后并没有出声,而包厢里喝酒的喝酒,倒酒的倒酒,一时间也没有人注意我。
我仔细观察,发现一件事。
包厢里客人虽多,但在这里服侍的服务员也不少,并没有需要人手的迹象。
所以……
我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陈画。
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一眼起了作用,她看到了我,立刻朝我招手,“何姐快来!”
他这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我身上穿着会所服务人员的工作服,与他们格格不入。
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是陈画现在是客人是上帝,我必须遵从上帝的话。
“陈小姐。”
我走到她面前,低头打招呼。
陈画似乎喝了酒,脸颊红扑扑,笑起来的样子格外喜人,“何姐,要不你跟我们一起玩吧。”
旁边立刻有人嗤笑一声。
“陈小姐,这是你朋友?”
“是呀。”
“那她怎么在这里工作啊?还穿着这样一身衣服。”
有人啧啧出声。
我没觉得衣服有什么不对,在这里工作的人都穿这套制服,虽然不是名牌,布料不算好,但是很贴身很舒服,也很耐脏。
我面不改色,“多谢陈小姐的好意,不过我还有工作,不能留下来,祝你们玩得愉快。”
说完我转身朝门口走去。
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里,总觉得继续留下去会发生更多的事端,那绝不是我乐于看到的。
“站住。”
慕北川忽然开口。
他的声音在一众嘈杂的声音里显得格外的清晰与分明,声音落下,包厢里也陷入安静。
我停下脚步,闭了下眼,转身。
露出一个礼貌客气的笑容。
“慕总,您还有什么吩咐?”
慕北川不说话,只是盯着我,那眼神阴沉又冰冷,我带着审视,看到我后背一阵发毛。
这人又抽什么风?
正嘀咕着,他忽然道,“过来给我倒酒。”
我下意识看向陈画。
果然,这姑娘的脸色就没有刚才那么好看了。
众人似乎也察觉到气氛中的奇怪之处,渐渐的都不吭声了,包厢里明明坐了二十来个人,可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似乎大家连呼吸都放心了。
场景着实怪异。
我慢吞吞走到慕北川面前,桌子上摆放着两瓶酒,左边那瓶是波尔多红酒。
慕北川的最爱。
右边那瓶,是西拉,对他而言,可有可无,可喝可不喝,属于是心爱的红酒喝完了,他也不会因为将就而喝上一口。
陈画看着我,“何姐,倒呀。”
没有人告诉我应该倒哪一瓶,包括当事人和他的未婚妻。
我心中暗骂。
这两个人纯纯有病吧!
这杯酒我是倒也不对,不倒也不对,倒哪个都不对,倒左边,会得罪陈画。
倒右边,会得罪慕北川。
为什么要让我做这种致命的选择题?
前者是会所老板,后者是会所老板的未婚夫。
哪个我都得罪不起。
偏偏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为我解围,慕北川更是轻描淡写的吐出一句。
“会所服务有待提升。”
这是嫌弃我动作慢了!
我咬咬牙,看了眼慕北川,又看了一眼紧紧盯着我的陈画,他们还真当我傻呢。
我为什么要做选择?
我只是个倒酒的,要喝什么当然要问客人啊!
“请问,慕总要喝哪个?”
陈画弯了弯月牙般的眼,“何姐不知道北川喜欢喝哪个吗?我以为你对北川应该是很了解的。”
我嘴角微扬,客气而礼貌。
“很抱歉,我今天是第一天来这里工作,对这里的客人还不太熟。”
她的试探,就被我这样四两拨千斤的给糊弄回去了。
她笑容微敛,倒也没有再为难我,指了指左边那瓶。
“北川最喜欢喝这个。”
我果断倒了一杯酒,然后把酒瓶放下赶紧后退,拉开距离,保证走到他们喊我也听不见的位置,才停下来。
余光能够瞥见陈画拿过那杯酒递到慕北川嘴边。
我适时的收回目光。
接下来的时间比我想象中的要快速很多,这群有钱人也没再闹幺蛾子,他们玩他们的,我在旁边站岗。
这里的每一个服务人员都是比我专业的小姐姐们,有她们在,根本不需要我去帮忙。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时间,我立刻转身离开包厢。
关上门,隔绝了声音,我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太不容易了!
回家!
我火速赶往员工区换衣服,然后火急火燎的往电梯走,路过洗手间门口时,忽然被人抓住肩膀。
抓住我的这双手格外滚烫,而且非常用力,抓的肩膀一阵剧痛,我条件反射就要甩开对方。
但转头看到来人,脸色一沉。
“喻少。”
喻成业扬眉一笑,“哟,原来你还记得我啊。”
“你有话好好说,先放开行吗?”
我看出对方来者不善,忙露出一抹假笑,试图先恢复自由再说。
他倏然冷笑,“现在放开你,你肯定转身就跑,你这女人,狡猾的很,我今天既然有心抓你,就不会让你走。”
我动了动肩,挣脱不开,不由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上次我们的交易也算是银货两栖,我认为,没有得罪你。”
“没得罪我?”
喻成业冷笑连连,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变得铁青,额角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你没得罪我,你只是把我害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