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会这么做。”
我毫不犹豫。
他脸色微凉:“为什么缺钱,不跟我说?”
我能说吗?
他当时对我爱搭不理,我整日患得患失,根本不知道自己那里做错热得他不高兴了。
那会儿爱恨都很决绝。
爱的深了,没勇气见他,没胆量听他说不爱,只能拿了钱,直接滚蛋。
“如果当时你跟我说,我会帮你。”
我有些愣愣的看着他。
灯光自上而下覆盖下来,他低垂的眉眼被覆盖了一层阴影,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我依然无法分辨他的内心和真实想法。
这句话的真假,也无从辨别。
但不知道是不是夜色的深沉和月色的温柔容易打动人心,让我忽然就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
“你不会的。”
他抬眸,“你怎么笃定我不会?”
我含着怨气,含着一股莫名的悲伤,终于把那句藏在内心许久的话,说出来了。
“你已有了新欢,怎么会管我?”
“……你说什么?”
他此时所有茫然的表情,我都觉得是在装傻。
明明,他早就和陈画在一起了。
“陈画的外婆告诉我,陈画早就喜欢你,而在和我分手的半个月前,你和她就已经认识了,并且交往,而你对我愈发冷淡,甚至不肯回去,到最后连我的电话都不接,这不就是最明显的意思吗?”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段时间的痛苦与折磨。
真的太难受了,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对我,但偏偏不敢问,甚至我根本没机会问。
我都找不到他。
那时候我才意识到一件事。
之前所有的纠缠都是在他允许的范围内,一旦他不想让我再靠近,我就连见到他,都是一种奢望。
那时候,我忽然就明白了。
这段感情,不公平,甚至可以说是畸形,我看似得到了一切,其实我就像是一个等待帝王临幸的妃子。
甚至,我还不如妃子。
妃子多少有家世作为背景,皇帝就算再不喜欢,也会宠幸一两次,更不会将其丢弃。
但我呢?
我没有任何资本,能让他将我留下。
靠近他,缠着他,凭借的只是自己的一番爱意,但爱,对于不需要的人来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你没有说过分手,但你的态度,了然分明。”
忽然觉得没劲。
过去的事情,还说他干嘛呢。
我转身离开。
身后响起车门开合的声音,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慕北川抓住了我的手臂。
“你刚才说什么?”
我瞪着他,没说话。
他目光紧紧盯着我,又问了一遍,“你刚才说,我和陈画交往,是怎么回事?你听谁说的?”
“这还用听说吗?”
陈画早就透露过了,陈画的外婆糊涂时所说的话,也是佐证。
就算陈画会骗我,但已经糊涂的许老夫人面对自己的“外孙女”,也是不可能撒谎的。
“我没有,和她交往。”
他一字一顿。
我冷冷勾起嘴角,“你看我信吗?”
他抓着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我极力挣扎,但都没用,被迫感受掌心里一下又一下的心跳。
“我没有,和她交往,和你交往期间,我没有和任何女人有来往,也没有背叛过我们的感情。”
漆黑的眼眸里只有认真。
掌心下的心跳还是在沉稳均速的跳动,没有因为撒谎而紧张。
我脑子嗡的一下,有点懵,但还是摇头:“不,我不信,你从来都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撒谎对你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吧。”
撒谎时心跳不乱,对他而言太简单。
“我有必要骗你吗?”
一句话,倒是给我问的愣住。
的确,他现在没什么理由骗我,骗我能得到什么?
“如果我真心和她交往,那就更没必要跟你解释。”
“……你是说,你不是真心的?”
我下意识反问。
他似乎有些无奈,“这是重点吗?”
看着他的眉眼,我的心跳忽然开始加速,我忽然意识到,这里面似乎真的有误会。
我的声音,似乎随着风飘在空气中。
微弱,却也清晰。
“所以,当年你没有和陈画……”
“没有。”
他的回答毫不犹豫,铿锵有力。
我忽然就有点迟来的心酸,说不出的痛楚像是一根针刺入心口,淡淡的刺痛蔓延开来。
没有到无法接受的地步,但就是有些呼吸困难。
“所以,你……没有……”
“没有。”
他抓着我肩膀的手微微一紧,我茫然的看着他。
惊讶发现他眼中竟然带着些许忐忑。
“我也有一件事要问你。”
“你说。”
我现在明白了。
当年,有很多很多误会,我们对彼此的认知,似乎都是错的。
“当年,你……”
他刚开了一个头,手机响了。
是医院打来的。
他放下手机,“陈画醒了。”
她算是救命恩人,既然醒了,我们自然没有继续在这里说话的道理,“那你去吧。”
他看了我一眼,转身上车。
却在下一秒,身子探到了窗口,伸出手将我拉了过去。
一个吻落在我的唇上。
我怔怔的。
“等我回来,再问你。”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好像烙印一样留在我心中。
我摸了摸嘴唇,看着离开的车子,久久都没回过神来,似乎……有些东西和从前不同了。
这个夜晚,我睡的很晚。
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不睡,只是没什么困意。
直到时间接近12点,我不得不躺到床上,看着外面的月光,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现在。
应该在陪着她。
也对,这样是正确的,她救了他。
迷迷糊糊的,我睡着了。
清晨醒来,无论慕北川还是陈画都没回来,我决定去医院看看。
到达病房的时候,慕北川不在。
只有陈画躺在床上,看起来百无聊赖的样子。
看到我,她很开心。
“何姐,你来看我啦。”
我点点头,将花束放在桌子上,“你怎么样?”
“我没事啦。”陈画摸了摸自己被咬的地方,只摸到一层纱布,“医生说了,我只要好好静养,会康复的。”
“那就好。”
于是,就没话说了。
沉默半晌,我说,“最近你好好休息,工作的事情交给我吧。”
“何姐,真是辛苦你了。”陈画笑笑,脸上飞上两抹红晕,“我有一件事想要跟你分享。”
看着她含羞带臊的脸,我指尖轻轻地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