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听到廖梵的话,廖慧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说:“姐姐,如果你没有别的事要说,那妹妹就先告退了。”
廖梵冷嗤。
“你少装不想知道的模样了,我还不知道你吗?”
“你跟你那个费尽心思爬上我爹床的娘一样,做出这副长情模样不过是为了想给自己找个靠山。”
“你现在不退婚,不过是想到温承霆的外祖父是当今内阁首辅,瞿大人。”
“你以为你嫁过去之后就能得到瞿家的庇护吗?你想得美!”
“别忘了,温承霆可是姓温,他父亲不过是一个受丈人提拔才成了百户的无用之人罢了!”
“实话告诉你吧!爹本想把你介绍给温弘深,大学士如今最得意的门生,也是最有可能考上状元之人。”
说到这,廖梵露出得意的笑容。
“不过现在,父亲改变主意了,温公子现在是我的了。”
“你啊,错过了成为状元娘子的机会了呢。”
,廖慧听到此话,微微一笑。
“是吗?那妹妹真是恭喜姐姐了。”
“你——”
廖梵瞥见廖慧当真是一点也不在意,顿时感到自己一记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这让她更上火了。
“来人!廖慧顶撞我!罚她今晚不许用膳!”
下人们皆是一愣。
“大小姐,这不好吧?三小姐毕竟……”
小姐毕竟还是小姐,哪怕是个小庶女。
“你们敢忤逆我的意思?”廖梵神色更加愤怒。
廖慧却是开口:“既然姐姐要罚,妹妹自然服从。”
说完,她便行礼转身走了。
她告诉自己,再等等,再忍忍,很快她就能离开这个害死她娘,又想害她的这个家了。
廖梵口口声声说是她娘爬上爹的床,可这府中上下,谁不知道,她娘早有婚配,是爹强要了她。
害得她生生跟自己的心上人分离,并且生下她后,因受不了夫人苛待,又被爹厌弃,最终郁郁寡欢而死。
她阿娘死的时候,她爹连看都没来看一眼。
可即便如此,她娘死后还是背负着骂名,就因为她阿娘只是个丫鬟。
这世道就是如此不公。
好在,她遇到了真心对她的霆哥哥。
这大概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好运。
所以,不管霆哥哥未来如何,她都要做他的娘子,不离不弃。
那边的廖梵见廖慧还算识相,冒出来的火气渐渐消散。
“走,我要去见温公子。”
“啊?姑娘,这不合规矩吧……”
“闭嘴!我说的话就是规矩!”
“是……”
另一边。
客栈里。
温弘深看着那几张廖家送过来的银票,神色复杂难辨。
书信已经送出去了,爹和祖母这会儿恐怕已经看了信,正在赶回京师的路上。
可他这两日住客栈、前两天还送银子给乞儿们散波谣言,身上的盘缠已经花的七七八八。
正当他囊中羞涩要住不起客栈的时候,廖家的银票就送过来了。
这真是给打瞌睡的人送枕头。
可他也知道廖家的意思。
廖大人是想撮合他跟廖家庶女。
那廖家庶女本跟温承霆有婚配,现在恐怕是知道温承霆将永远会是个废人,所以把目光转向了自己。
但他志向远大,怎么会看得上廖家一个小小的庶女?
别说庶女了,就是廖家嫡女,那他也得好好考虑考虑。
毕竟廖大人自己也不过是个三品通政使。
三品虽高,可他的目标可远不止如此!
他可是注定要做状元的人,别说三品通政使的嫡女了,就是公主也配得。
但现在……没有廖家的银子,他恐怕得直接饿死了。
所以他不得不假意推诿一番之后,收下对方送过来的银票。
只是他实在是看不起那廖家的庶女。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叩响。
“谁?”
“温公子,奴婢是廖府大小姐的贴身丫鬟,我家大小姐请您到楼下雅间喝杯茶,不知可否赏脸?”
温弘深微微一抬眉。
廖家大小姐?
那岂不是就是廖家嫡女廖梵?
他可记得跟他一同在大学士的学堂读书的同窗说过,这位廖家嫡女跟宫中的四公主关系匪浅。
温弘深心中慢慢有了一丝盘算。
他开口道:“那就请廖大小姐稍等片刻,小生更衣后就来。”
“好的,温公子可以慢慢来,不用着急。”
门口的婢女说了这么一句后,便很快离开了。
半炷香的功夫后,温弘深一身白衣出现在雅间门口。
白衣上绣着竹节图样,衬得他原本就高大的身形更加伟岸,犹如谪仙一般。
廖梵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看着温弘深,她恍惚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温承霆时的感觉。
现在,这种感觉出现在了温弘深身上。
不知道为何,她隐约觉得温弘深跟温承霆在某种程度上有些相似。
不过表兄弟嘛,有些相似是正常的。
只不过如今那痴傻儿温承霆已然比不上温弘深一根毛了。
还是腿毛。
“温公子。”
廖梵起身行礼。
温弘深连忙回以一礼。
“温公子,请坐。”
温弘深点点头,坐在了廖梵的对面。
只见廖梵为他倒茶后说:“久闻温公子大名,您的《纯臣论》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就连我爹爹今日都同我提起来过。只是梵娘才疏学浅,关于这篇论述有许多不懂的地方,今日来,就是想向温公子讨教一番的。”
温弘深笑笑。
“不过是随口一提,竟能入廖大人的耳,也是小生的荣幸了。不过讨教谈不上,廖小姐过誉了。”
“不,不,我爹和我都非常欣赏你的才学,爹还说了,他能听到这般的论述是他的荣幸。”
温弘深再次说出一番客套话。
聊了一阵后,廖梵对温弘深不卑不亢的态度彻底吸引。
她原本还对温弘深的出身有些抗拒,这会儿这种抗拒已经彻底消散了。
这可是未来的状元郎。
出身低微一些又如何?
而温弘深也从廖梵的话里听出,廖大人竟然放弃了那庶女,而要将这位嫡女许给他。
嫡女嘛,总比庶女要好些,他勉强还能接受。
但临走之时,他还是假装不经意地说起了《纯臣论》。
“这篇论述还有一些没写透的地方,若是有皇室之人能为在下指点一番就好了。可惜,在下出身低微,没有这个荣幸结识皇室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