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轮到宁如鸢破口大骂。
她一瘸一拐的走进来:
“江云娆,你果真是很喜欢跟我抢东西,抢男人,现在到了冷宫,又开始跟我抢大鹅了是吧!”
江云娆从盘子里给花吟夹了一只鹅腿,笑嘻嘻的看着她:
“你不也偷我鱼了吗,反正以后你只要偷我东西,我就去偷你一只大鹅,外加十个鹅蛋。这冷宫里也不会管,我才不怕。”
宁如鸢迈着步子走了进来,本想继续破口大骂,她这才发现江云娆的屋子里比她好到哪里去了。
就单说这窗户,都是完完整整糊好的,到了冬天肯定不会透风进来。
她那边就不好说了,跟乞丐住的地方没什么两样。
她心里揪着:“你凭什么住得这么好,谁允许的?”
江云娆看她一眼:“不关你的事。”
宁如鸢道:“是不是皇上的意思,你入了冷宫,他不忍心看着你受苦,所以你的活儿是最轻松的,你的住处是最好的。”
江云娆敛了神色,她从不喜欢用裴琰对自己的偏爱向另一个女人炫耀,所以选择了沉默。
她也清楚宁如鸢在隔壁过得不太好,一日也只有一餐膳食可用。
宁如鸢却红了眼睛:“我就知道,他怎么会舍得让你来冷宫了,即使是来了,也是有不同对待的。”
她已经忍住少去想裴琰了,可是当自己看见这些的时候还是会很心酸。
她入冷宫以来,这样的偏心是一点都不曾有的。
红着的眸眶,落下泪珠来,她似泄了气一般,也不知如何骂人了。
江云娆看见她站在自己饭桌面前哭,似有些不大好,试探的道:
“要不咱们以后都不互偷东西了,你答应的话,我把这盘子里的鹅肉分你一半?”
宁如鸢擦了擦泪,咬着牙怒道:“我才不要,谁稀罕!
江云娆,你这么得宠还不是进来冷宫了,这大周朝的宠妃,最后的归宿要么是死,要么就是冷宫,也不过就是个时间的问题。”
江云娆明白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当宠妃本来就不简单,除了有宠爱还得有脑子。
帝王的宠爱从来都是双刃剑,一招不慎,自然满盘皆输,毕竟宠妃将这后宫里的怨气都给聚拢在自己身上了。”
宁如摸了摸自己干瘪下去的肚子,顿时觉得自己气话说快了:
“我本来一日还有一餐的,你可知道因为你现在连一餐都没有了。江云娆,我跟你没完!”
门外有个冷宫外的宫女,面生得很,站在外边张望着。
花吟起身走了出去:“你找谁?”
那小宫女道:“不是我找,是我们家娘娘找宁才人。”
宁如鸢听见动静就走了出去:“谁找我啊,谁!”
春棠从黑夜之中走来,披着黑色的披风,她提着一个食盒:“小姐,许久不见,我是来给你送些吃的。”
春棠不似先前叫她嫔妃的称呼了,而是唤起了她在宁府时候的称呼。
宁如鸢有一瞬间的恍神,春棠,那个从小陪她长大的春棠,如今正珠光宝气的站在她面前,笑意浅浅。
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啪的一声,江云娆坐在屋子里都听见了。
春棠侧过脸,笑着轻轻拭去嘴角的血:
“小姐脾气还是跟当年一样,后宫里的人都说您张扬跋扈,大家都憎恨你,小姐入了冷宫没少受欺负吧?”
宁如鸢推开她隔壁的屋子:“你滚,滚远点,我不想和贱人说话。”
春棠将她那破烂的门推开走了进去,没一会儿就从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江云娆与花吟很是八卦的扑在墙壁上偷听着。
宁如鸢厉声道:“宫宴就是你做的手脚对吧,那本来砸中江云娆的琉璃盏却砸在皇上身上的,是你动的手对吧!”
春棠笑着:“是啊,正是我,你现在又不能拿我怎样了。”
宁如鸢虚了虚眸:“既然你已经用在琉璃盏上动了手脚,那又为何还在梁上悬空石头,再命人用弹弓打了下来?
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春棠,这不符合你缜密的心思。”
春棠神色凝迟了半分,宁如鸢笑了出来:“果然是有猫腻,你与我从小一起长大,你做什么表情我会不知道在想什么吗?”
春棠唇角勾了勾:“我劝你还是别知道那么多,对你不好。”
宁如鸢:“无非就是魏婉莹与赵舒盈那两个贱人其中的一个,难道还会有旁的人吗,就是她们二人最看不惯我。”
春棠戏谑笑着摇了摇头,连忙将话锋转移了过去:
“想来,我应该叫你一声姐姐的,你的父亲其实也是我的父亲。
只不过我娘是个卑微的外室,早就死在你那极有手段的母亲手下,我是被父亲悄悄送入内院的,从小就跟在你身边长大。
你吃什么都会分我一份,你用什么也会想到我,这么多年来,我是感激你的。
可是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杀不了你母亲,就只能做掉你。
宁如鸢,你空有宁府嫡出小姐的身份,却从不为宁府打算,将自己的一颗心全扑在男人身上,宁府的将来你从来就没关心过。”
宁如鸢被气笑了:“你是父亲的私生女,我早就知道了,要不然这些东西怎么会这么多年来都会有你一份?
春棠,你别在这儿指摘我,什么宁府的将来,什么江山大业,你不过就是野心膨胀罢了。
你想自己做宁府在后宫里的工具,不过是为自己找一个好看的借口,让自己所做的卑劣之事,有一个光鲜亮丽的外壳罢了。
再说了,就你这点姿色与低贱的身份,还能代表宁府,真是愚蠢。”
春棠变脸了脸色,身边的宫女走上去就给了宁如鸢一个耳光,却被宁如鸢反手打了回去:“什么脏东西也敢打我!”
宁如鸢神色轻蔑:“你也就是个背主求荣,施展下作手段爬上龙床的贱货罢了,根本不值得我来生气。”
这话足够刺激春棠,什么爬上龙床,直到现在,她连寝都没有侍过。
春棠暗恨的看着她:
“宁如鸢,得亏当年你上学总是偷玩儿,而我在刻苦努力,所以你的脑子只能想到皇后与赵婉仪要害你。哼,还是那么蠢。”
一墙之隔的江云娆也听见了,春棠亲口承认的这句话,也证实了自己先前的猜测是对的,宫宴坠地那一案,背后还有人。
花吟突然道:“哎呀,隔壁怎么了,这动静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