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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先让朕亲一下
    可却被江云娆一只手掌给挡住了他的唇:“不行哦。”

    裴琰:“把手拿开,先让朕亲一下。”

    江云娆躲了躲:“皇上染了风寒,小心传染给臣妾,臣妾有孕,不能喝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的。”

    裴琰棱角分明的下颚绷了绷,有些沉闷的拿起折子看了起来:“那你朕离远点。”

    可是江云娆又不愿离他很远,继续在龙椅上坐着,语声软糯的道:“那等皇上风寒好了再亲亲。”

    裴琰立马吩咐殿外的人道,再是不愿喝都得喝:“再去熬一碗去风寒的药来。”

    天元宫已经许久没这么氛围和谐过了,这段时间以来,皇帝身边伺候的人都是战战兢兢的,就连福康公公都免不了被骂。

    御医李文年晚膳前又来了一趟,他欣慰的道:

    “娘娘用药及时,生活上也很注意,现下诊脉瞧着算是平稳了,皇上大可放心。”

    江云娆靠在天元宫侧殿的美人榻上,宫女们送来软垫,照顾得极为仔细。

    她说了一句想看外边的梅花,裴琰不让她冰天雪地的出去,免得滑倒摔了,还亲自去后殿的梅园里给她折了寒梅来放在她面前。

    晚膳时,她胃口大好,吃得越来越多。

    人心情好了以后,废话也会很多。

    “臣妾觉得自己有孕跟旁的孕妇有所不同,不怎么恶心,胃口出奇的好,什么都觉得好吃。”

    她晚上吃了两碗米饭,看了看裴琰面前的米饭都没怎么动,也不好意思再吃了。

    裴琰也觉得天元宫许久没有这般热闹过来,心情还算愉悦:“那看来孩子来报恩的。”

    江云娆笑眯眯的看着他:

    “臣妾也是这么觉得,反正没怎么受苦。

    只是怕生了孩子会变丑,那臣妾变丑了怎么办?”

    她心情一瞬间就开始阴晴不定,好想哭,她开始憎恨全世界一般的痛苦。

    福康公公在裴琰耳边小声提醒道:

    “奴才去问了,宫里有经验的嬷嬷说,有孕之人心情最是不稳,是这样时而哭时而笑的。”

    裴琰温声道:“没关系,朕多熬夜,久了也会变丑,跟你一起丑。”

    江云娆更难受了,咬着牙道:

    “那不行,宫里就皇上一个男子,皇上变丑了,那更没得看了……”

    她心烦毛躁起来,好怕变丑变胖,将碗筷一推,就不吃了。

    江云娆生气的道:“不吃了,以后一日就吃两顿,另一顿喝点牛乳,再坚持半年!”

    裴琰情绪稳定,并没有说什么饿着他孩子的话,而是往她碗里夹了一只海虾:

    “御膳房的厨子朕早就打过招呼了,这些晚膳里大多没什么油水,都是些补身鲜美的海味,多吃鱼虾,不会变胖。”

    江云娆气呼呼的看着一百六十八道菜:“皇上不懂那种焦虑。”

    顿了顿她才反应过来,裴琰现在是真的心细,连菜谱都给换了,一定是怕自己心烦不吃。

    “好吧好吧,看在皇上日日吃一百六十八道菜身材还保养得那么好的份儿上,臣妾暂且信了。”她决定还是乖乖的顺着台阶下。

    小春子在一边笑呵呵的道:

    “倒也不是,皇上是有练武的习惯,时常与归冥大人对垒,所以才没有长胖。”

    这一桌子菜,谁吃谁胖,没有任何意外。

    江云娆:“……”

    裴琰黑眸恨了他一眼:“自己滚出去。”

    小春子像球似的滚了出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哪句话。

    江云娆这一夜是宿在天元宫里的,可到了夜里,裴琰的咳嗽严重了起来,她伸手一摸,裴琰浑身发烫。

    江云娆连忙起身:“糟糕,发烧了,臣妾这就让福康公公选李太医来。”

    裴琰起身从龙床上下来,顺着身子就躺在了榻上,怕将风寒过给她:

    “不必了,朕不愿喝李文年那难喝的汤药,喝一次就想杀他一次。”

    江云娆起身将殿内的龙烛给点燃,见裴琰一个人披着薄薄的绒毯,歪着身子躺在木榻上。

    她眉心拧了拧:“皇上这么大个人了,每次喝药都发脾气。”

    她披着外裳走过来,将被子给他拿了过来给他盖好,又道:“臣妾有个偏方,皇上先等等。”

    大半夜的,福康公公正在殿门外打着瞌睡,一下子被站在殿门口的江云娆给吓醒:

    “贵妃娘娘有何吩咐,可是身子不舒服?”

    江云娆朝着天元宫的茶房走去,这宫殿大大小小的地方她依旧很熟悉。

    她吩咐道:“去给本宫寻几块姜来,再去太医院找一个泡脚的药包,用水煮一煮,然后端进来。”

    说罢,她便回了寝殿等着。

    昏黄闪烁的烛火下,裴琰深邃的轮廓,矜贵而沉寂,挺拔的鼻梁,她伸出指尖碰了碰他的鼻尖。

    裴琰一手抓住她的手掌:“朕没睡着,大半夜的,又要做什么?”

    江云娆叹道:

    “这不是皇上不愿喝李太医的药吗,再喝都要杀人家了。臣妾能有什么办法,臣妾还不是只有惯着脾气倔的病人。”

    宫女将铜壶放在了火炉上烧着,小春子将泡脚的铜盆给端了进来,里面放着足浴的药包和姜块:

    “娘娘先去歇息,奴才来伺候吧。”

    江云娆挥挥手:“你们都下去,本宫自己来。”

    裴琰烧得迷糊,又不愿意喝药,她便只有想到了这个偏方。

    她起身去脱裴琰的鞋子,将裤腿给他挽了起来,将裴琰的双腿放在了铜盆里。

    温热带着姜块味道的水格外温热,裴琰黑眸睁了开来,他本以为是宫人在伺候,却见勾着身子忙活的江云娆。

    她居然在给自己洗脚,裴琰黑眸颤了颤,声色有些沙哑的道:“让宫人来吧。”

    江云娆:“这是臣妾之前知道的一个偏方,生姜性热,再加一个活气血的足浴药包,发一身大汗,这烧与浑身的酸痛就能退下去。

    还有几个穴位,臣妾给皇上按按。”

    裴琰坐在榻边,一手支着脑袋,静静的看着她:“其实你逼着朕喝药,朕也会喝。”

    江云娆明媚的乌眸笑了笑:

    “为什么要逼你做不愿意的事情?找旁的法子解决不就行了?”

    等药汤有些凉的时候,她顺手从火炉旁取了水添了一些,动作算不上娴熟,但也很悉心照顾了。

    裴琰咽了咽有些干涩的喉咙,浑身开始发热起来,背上开始缓缓冒汗,足底传来的温热贯彻全身。

    头似乎没那么痛了,身体里的酸痛感正在消减下去,他闷声咳嗽了几下:

    “朕还从来没被人这么照顾过。”当然,在裴琰心底,宫人的伺候是不算的,那是伺候,不是照顾。

    江云娆娇柔的眉眼里含着淡淡水雾,语声温柔的道:“可臣妾却一直被皇上悉心照顾得很好。”

    她能看见裴琰的细心与娇惯,宫灯不好看,大半夜的都可以找内务府来给她换一盏;

    怕她身材焦虑,还特地给她换了菜谱;

    甚至还一己之力扛下所有来自前朝的压力,就是为了让自己在身边陪着他。

    她的心揪着,一直都不曾放开过。

    “臣妾能找皇上要一样东西吗?”她抬眸灼灼的望着裴琰,猜不到这一次裴琰会不会生气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