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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不敢惹她(加更求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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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鹤兰因猩红晦暗,带有一丝伤痕的眸眶垂了下去:

    “在鹤府养伤那段时间,是云懿贵妃给臣的震撼太大,臣自愧不如。

    身为女子,敢爱敢恨,敢舍身敢成全,敢走也敢留下来一起面对。

    臣高居庙堂,罔顾北境与赵家之祸,将不归路当成朝圣路在走。”

    他语声彻底的低沉了下去。

    江云娆不像御史台里的臣子爱讲道理,爱劝谏,但她每做一件事,都令自己不敢再直视于她。

    她过于特别,在她的心中除了感情,还有苍生,还有对人世间苦难女子的同情之心,她是无比丰富的。

    鹤兰因甚至能看见江云娆是个没有什么大欲望之人,并不期许争辉日月,

    她更愿意从显眼的地方隐藏去,让世人看见的是群星闪耀。

    而世家之祸之所以形成,就是因为朝堂不能群星闪耀的缘故。

    他离开帝京去往北境,裴琰也不会让他一个去。

    带走一批人,留出来的位置,便能为大周朝堂空出来许多群星闪耀的位置。

    自己除了对江云娆的觊觎之心在窜动,可自己也并未忘记年少时的梦想与追逐。

    人心是最复杂的,爱与恨,正与邪,都会降落在同一个人的身上。

    帝王冷戾深邃的眉骨动了动,俊俏面容此刻清冷如月:

    “她跟朕说过,铁打的皇帝流水的臣子。

    朝堂想要清明,就得让臣子像流水一般动起来。鹤兰因,你算是悟了。”

    鹤兰因点首:“云懿贵妃,给臣上了人生里极为重要的一课。”

    裴琰看向那铁窗之外的飘飘落雪,启声道:

    “归冥,给他松绑,先将人送回鹤府。”

    他算听了江云娆的劝诫,除了私人恩怨,他更需要站在皇帝的立场去思考鹤兰因的问题,

    但他依旧没有松口让鹤兰因去北境的话。

    鹤兰因一身伤的回了鹤府,在年节里都被传得沸沸扬扬。

    赵家人与魏家人极为关心鹤兰因的去留,可是皇帝并未下旨贬斥,也没有其余安排,令所有人都在心中打起了鼓。

    毕竟中书令的位置,从两个变成了一个,含金量与从前完全不同了。

    鹤兰因倒台,中书令这位置谁一坐上去,整个内阁便都听令于他了。

    裴琰转身出了密室,抬脚就去了禧云宫,可禧云宫里空空如也,不见江云娆的影子。

    “贵妃去哪里了?”

    小欣子答道:“娘娘去其余娘娘宫中小聚,还没回呢。”

    裴琰将茶盏噔的一声放在桌上,没看见自己想要看见的人,一下子就恼了:

    “昨日是去万嫔宫中,前日是去锦妃与文昭仪那边,她比朕都忙是吧?”

    小欣子耸着肩:“那……臣去唤娘娘回来?”

    裴琰靠在宽椅上,抬了抬手臂:

    “罢了,她没玩儿高兴,回来准给朕看脸色。”

    江云娆现在有孕,裴琰自是不敢惹她的。

    昨日来禧云宫中等她,她就正好在别的嫔妃宫里打了一个下午的麻将,

    前日是去锦妃那边看人舞剑去了,自己来了禧云宫又是一阵等。

    回来就多问了几句,她还闹了小性子,说皇帝不能在后宫管这么宽。

    裴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耐心,堂堂一个皇帝,居然还要独自等嫔妃玩儿舒服了才有机会陪他。

    越想越气之后,胃里又是一番翻江倒海,连忙捂住嘴:“小欣子,快拿痰盂来。”

    小欣子连忙取了痰盂跑来,放在裴琰面前:“皇上怎又孕吐了,奴才这就去请太医大人过来!”

    裴琰嘘声道:“罢了,朕习惯了。”

    ……

    钟云宫里,宁如鸢才用过午膳,便吩咐道:

    “万长安,将那生子药拿来,今日是吃的第几日了?还有,魏皇后那边怎么说的,皇上到底几时过来?”

    万长安将药丸子倒了一颗在宁如鸢面前的菜碟子里,他是已经全不知宁如鸢了,再说便是要惹怒她了。

    他规矩的回道:“皇后娘娘说了,等您的药一吃完,便会想法子让皇上过来。

    现在云懿贵妃有孕不能侍寝,娘娘您有的是机会。”

    宁如鸢垂着眉眼,淡声道:“行吧。”

    正当万长安将药瓶子小心妥当的收在袖口里的时候,钟云宫外便来了人。

    隆冬大雪的天气,荡来的风都似阴寒了不少。

    魏皇后除凤辇随行之人外,还带了不少人过来。钟云宫的小太监看了,觉得这气势不大对。

    沈昭昭笑着扶着魏婉莹从殿外走了进来:“好你个贤妃,在宫里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宁如鸢转身看着殿门处:“沈昭昭,大过年的别犯贱。”

    沈昭昭虚了虚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指着她:

    “贤妃,你在宫中行蛊被我发现,我特意举报给皇后娘娘,让她来搜宫!”

    行蛊?

    宁如鸢只觉好笑,不明的问道:“皇后与沈妃,到底什么意思?”

    魏婉莹笑意和善,无所谓的道:“贤妃你怕什么,只要你没有做不该做的事情,那本宫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宁如鸢此刻暗觉不好,怎么感觉不大对劲呢?

    没等她反应过来,皇后宫中的侍卫便从殿外涌了进来,开始大肆搜宫,钟云宫中的宫女和太监全都被按在了地上。

    宁如鸢心底生了怒意:

    “魏皇后,沈昭昭平白无故造谣于嫔妾,您就当真来搜宫吗?一点证据都没有,凭什么这么做!”

    魏婉莹坐上了钟云宫的雕花红木宽椅,是宁如鸢一直坐的那个主位,翘起了二郎腿:

    “按照大周宫规,厌胜之术与行蛊在后宫是重罪,本宫身为后宫之主,绝不能轻易放过。”

    沈昭昭叱道:“贤妃,人要走正道!”

    不一会儿,万长安身上的药瓶子就被搜了出来,魏婉莹带来的太医将瓶子拿走,随后禀报道:

    “启禀皇后娘娘,钟云宫掌事太监身上搜出的这个药瓶子里的药丸子,里面裹着蛊虫。”

    蛊虫与本身的毒药有所不同,万长安用银针试毒是根本试不出来的。

    宁如鸢几步跨了过去,厉声道:“这东西就是皇后娘娘给嫔妾的,有蛊虫也是皇后你放在里边的。”

    万长安眼神带着痛的看着宁如鸢的背影,他一直劝诫宁如鸢,就知道魏皇后没有安好心,结果真的是个圈套。

    魏婉莹将药瓶子拿在手上看了看,翻到底部:

    “你看,这药瓶子底下的印记不是写着一个宁字吗。

    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你姓宁,本宫姓魏。”

    她将药瓶子一下子扔在地上,药瓶子滚到宁如鸢的脚边,她连忙勾下身子将药瓶子捡起来看。

    那药瓶子的底部,的确写着自己的姓氏,她缓缓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魏婉莹冷哼一声:“来人呐,贤妃在后宫行禁蛊之术,即刻打入死牢,等待大理寺定罪!”

    宁如鸢不依不饶,将侍卫推开:

    “魏婉莹,你好歹毒的心思,引我入套!这明明就是你给的生子药,你在诬陷我!

    我要见皇上,我不去死牢!”

    魏婉莹狭长飞挑的长眸含着得逞笑意:“还不赶紧将罪人宁氏给本宫捆了!”

    殿外响起一声高呼:“云懿贵妃驾到!”

    江云娆拖着贵妃裙摆走了进来,肩头上的墨狐披风还有点点白雪,她走进钟云宫里淡淡看了众人一眼:

    “这点小事,倒是不用麻烦皇上来了。”

    众人齐刷刷的又将目光落在了江云娆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