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昀开开心心从他身上跳下来,做着鬼脸:“好诶,那儿臣就先走了。”
裴琰黑眸深邃着凝视过来,对自己这个儿子的一切动向他都是紧张的:“站住,又去哪儿野?”
裴昀小脑袋晃了晃,伸出五根手指算了算:
“今晚要去万娘娘宫里用晚膳,还要陪她玩一会儿,可能就不回天元宫陪父皇睡觉了。”
裴琰面色开始严肃:“明日呢?”
裴昀又道:“明日要去贤娘娘宫里用午膳,午后要跟小野哥哥玩儿,晚上要和小野哥哥睡,不回天元宫了。”
裴琰冷道:“后日呢?”
裴昀看着那慑人十足的眼神,说话开始结结巴巴:
“后……后日,要去,要去锦娘娘宫里,看她新学的舞剑招式。
晚上要去文娘娘宫里听她新写的话本子,说是为儿臣独家定制的,也不回了……”
福康公公在一边笑眯眯的道:
“哎哟二皇子,现在您比皇上都讨娘娘们喜欢。
二皇子的母亲从前也是这样,阖宫上下的娘娘都喜欢跟她玩儿。”
裴琰冷戾的眉眼看了福康公公一眼,伸手揪着裴昀的耳朵拽了过来:
“裴昀,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是你父皇的后宫?”
裴昀认认真真道:
“那儿臣有什么办法,她们没邀请父皇,儿臣能怎么办?”
宫中的人都清楚,二皇子是皇帝心尖尖上的儿子,谁都不敢怠慢,对他的爱意谁都清楚。
其余便是这些后宫的这些妃子,很是喜欢裴昀,觉得那就是缩小版的江云娆,才三岁就会哄人,将人哄得服服帖帖的。
加上性子可爱活泼,这些大人们就爱带着他玩儿,什么好的东西,都有裴昀的一份儿。
裴琰又问:“你母后那边几日去一回?”
裴昀连忙躲到福康公公身后:“儿臣不要去母后那边,不好玩儿,老是说些我不爱听的。”
上次魏婉莹跟他说,自己的母亲江云娆,是被自己的父皇用毒酒害死的。
但是裴昀不相信,他好多次晚上睡得香香的,都被老父亲的梦话给吵醒。
“云娆……云娆!”
“江云娆,你又抛弃朕了……”
裴琰抬了抬手臂:
“罢了,不爱去就不去,自己去玩儿吧。”
魏婉莹整日念叨裴昀没有孝心,不爱去给她请安,性情顽劣,总之嘴里没说过这孩子一句好。
裴昀像小兔子一样的飞奔了出去,又去各处野去了。
归冥现在是他的贴身护卫,裴琰让自己暗夜山的统领来保护他的安危,看得很严实,这几年一点差错都没出过。
福康公公在一边提醒道:
“皇上,二皇子再过半年就要满四岁了,是不是要给二皇子开慧,选老师了?”
裴琰批好一本折子放在一边,摇了摇头:
“不急,从前她母亲说,她们那儿孩子都是七岁上学,让昀儿再玩儿几年吧。
她说过,要朕给昀儿一个快乐的童年。”
裴国公其实已经给他提过好多次了,说他来当裴昀的老师,裴琰都说的不急。
魏婉莹前几年一直执着于将裴昀变成庶出,找了许多法子,
奈何裴琰态度过于强硬,始终将裴昀养在身边,魏婉莹也没办法。
但是后来魏婉莹看见裴琰并没有要培养裴昀的打算,她倒是没那么着急了。
这几年,她开始学着如何做好一位皇后,将所有的权势都握在自己的手里。
太子如今在苗疆圣药的医治下,痴傻之症已经好了许多,
就是腿脚不大麻利,只要脑子没有问题,魏家一直是靠山,那太子的位置便是稳的。
魏婉莹牵着太子的手,慢悠悠走在御花园下,还在锻炼腿脚。
太子肤色黝黑,性情阴郁,不大爱说话。
裴昀却整日话很多,又贪嘴,整个皇宫十处打锣九处有他。
他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却被魏婉莹喝道:“跪下!”
裴昀耸了耸肩,默默跪下:“儿臣参加母后,母后金安。”
魏婉莹道:“二皇子,谁教你这么走路的,没规矩,该罚。”
婵娟抬着手臂就走了过去,要打裴昀的耳光。
他立马就站了起来,吼道:“我打小在天元宫就这么走路的,父皇都没说我不对,凭什么打我!”
婵娟咬牙切齿的道:
“二皇子,这是后宫,皇后娘娘是您的嫡母,她教育您,是天经地义的。
您走路没个规矩,看看我们太子爷,性子沉稳,宫规礼仪竟是周道。
再看看你,你难道不觉得自卑吗?”
裴昀自小养在皇帝身边,天下第一人的身边,裴琰都没凶过他,身边的人都对他格外尊敬。
加上裴琰因为江云娆的缘故,所以对裴昀格外纵容,造成了他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反正皇帝是他的老父亲,做了什么都有人兜着。
裴昀转身跳上了围栏,挺直了胸膛,指着婵娟道:
“这是后宫,但也是我父皇的疆土,我只听我父皇的,你算什么东西,滚!”
他说完,又看向魏婉莹做着鬼脸,拍拍屁股就走了。
魏婉莹气得从石凳上站了起来,怒道:“将二皇子给本宫按住!”
裴昀被按在地上瞪着小腿,归冥飞身前来:
“皇后娘娘不可啊!二皇子还小,犯了错,自有皇上教导,您不能私下打骂。”
魏婉莹冷道:“本宫是二皇子的母后,做母亲的,管教儿子,天经地义。”
裴昀看人一人走了过来,小嘴连忙开口求救道:“老祖宗老祖宗,快救我,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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