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吟是提前得到通知的,冷冷瞪了这些人几眼:“关你们什么事,你们要走就走呗,走了这辈子都不要回来!”
江涟的腰腹处还渗着鲜血,有些虚弱的道:“花吟,时间紧迫,咱们赶紧入城。”
花吟小心翼翼的扶着江涟:“好。”
她回头对身后的护卫吩咐道:
“一会儿咱们把动静闹大,要让全城的百姓都看看,皇贵妃给大家送物资回来了,让百姓们都安下心来。”
浩浩荡荡的物资被送入城中各方区域,张参知亲自来接的货,一脸兴奋:
“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可太好奇了!”
这下城里的物资又能坚持许久了,张参知总算不用每日都那么焦头烂额了。
按照江云娆的指示,城中运送物资到发放物资,叫人吆喝起来。
让老百姓们都知道,朝廷在想办法,不会把城门一关就不管这些人的死活了。
过几日便有物资陆续抵达北境各大城池,张参知还给自己准备了一副锣,边走边敲。
花吟笑着:“张大人,江涟受伤了,回头我跟您细细说,这一路上太惊险了。”
江涟被城中人扶着上了马车接应回了湖边的小院,花吟一路跟着,有些担心的念叨了起来:
“你也太拼命了,我还是头一次见你杀了那么多人。”
江涟靠在马车上,眼帘半掩:“我从前就是大内皇宫训练出来的杀手,就在背地里捅人,的确不如江大公子打仗威风。”
花吟骂他:“闭嘴吧你,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嘴贱。”
到了湖边的小院,江云娆正在用晚膳,院子里陆陆续续进出官员。
宋怀仁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问道:
“皇贵妃娘娘,您到底是想了什么法子,让这些已经运走的物资又被他们给运回来了呢?”
江云娆一顿饱餐,心情不错,她扬眉道:
“我命人在马车上放了一袋一袋的盐袋子,
交货的时候那盐袋子捅了小孔,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
然后又命花吟伪装成放羊的小倌儿在山上赶羊,羊对盐很敏感,它们会顺着那掉落的盐的方向吃草,
那这一路便会有断断续续的羊屎,隐在暗处的江涟便会多等一些时候,顺着这些羊屎找到他们存放物资的地点。”
花吟命人将江涟搀扶了下去,走入屋子里来道:
“大小姐,我们都安全归来,那地方着实隐秘,是一座一座挖空了山体。
大致方位已经同步命人发回皇上的军营,后边就看皇上的动作了。”
江云娆紧张的心绪渐渐松了下去:“好,就等着皇上派兵悄悄偷袭他们的大后方了。”
宋怀仁一拍额头,赞叹道:
“妙计啊,这等法子真不知娘娘是如何想出来的!
敌人防备咱们跟踪,一定会打草惊蛇转移物资,但是谁都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被一群羊暗算了,
妙哉妙哉,这可是天底下最管钱的羊屎了!”
花吟听着也笑了出来,不过她一张脸花着,也是叹了一口气:
“此次也算是凶险,来者听声音应该就是那江府庶出小姐江云依。
听江涟后来跟我说,交货的时候,她一分钱都不想给,直接将东西抢了就走,当日还带了不少杀手过来。
次日我们顺着羊屎去找他们存放物资的地点时候,发现禹王的物资并不算多,只是存放隐秘,估计是消耗了不少。
我们的人,已经将能搬走的都搬走了,除却沧州城里卖出去的,还有之前他们囤积的。
这一回,我们完胜!”
宋怀仁连忙起身:“那臣就不打搅娘娘了,您身子现在贵重,底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去做吧。”
江云娆点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宋大人去忙吧。”她话完,抬了抬手臂:“花吟,你坐过来。”
花吟坐在了她的身边:“怎么了大小姐,我还忙着呢,江涟受伤了,我要去看看呢。”
江云娆乌眸亮晶晶的望着她,用手里的锦帕轻轻擦了擦她脸上的风霜:“一路上可有发现江涟的好?”
花吟将头低了下去:“嘴贱贱的,还是有些讨厌,不过人……还算是个好人。”
江云娆笑着:“选男人嘛,少听多看,你就看他做了什么就行了。
那些花言巧语的,画饼的,除了嘴行以外,其余的哪儿都不行。
江涟喜欢你,谁都知道,可你呢,一心就喜欢我那野马一般的弟弟。
这五年来都是江涟陪在你的身边,照顾你,护着你,已经融入你的生活了。
可是云舟他却是一直活在你的想象里,想念里,虚无缥缈的。
你自己需要想好了,是找一个可以依靠的,对你好的,还是一匹野马,你永远都在追逐的。”
花吟将头埋着,有些疲惫,心底仿佛空去了一些:
“我知道了,我会去好好想想的。
她知道江云娆在好心提醒他,江云舟是裴占那边的人,是他们的敌对方,一旦裴占战败,江云舟也是死罪,逃不掉的。
大周北境天子军营。
裴琰收到消息江云娆那边送出来的消息正是收回物资的后半夜,
江涟将事情办完以后,几乎是同步将消息送往军营的,一点时间都没耽搁。
裴琰立即从床榻上披了长袍起身,点了一队急行军,带上了许多火油弓箭,直奔裴占存放物资的地方。
万箭齐发,火势燎原,给他烧了个干净。
由于裴琰的反应速度够快,那些在江涟出现以后就回去通风报信的士兵刚刚抵达裴占军营的时候,裴琰的军队就已经压过去了。
裴占一脚踢翻了军中主帐的桌案:
“江云依,她人呢,她不是说事情都办好了吗!怎么大后方都给人家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