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兰因似有不解的望着她:“什么?”
房间里的氛围一度跌到降雪天。
似乎在这一刻才明白,过往的那些年,不单单是鹤兰因心里有人,还有自己给不了鹤兰因想要的细腻。
外人看见的,只是鹤兰因追着来了北境去了匈奴,
可是今日一说,她才知道鹤兰因是将方方面面,往后的一切都已经考量好了。
她似乎不知道自己可以给鹤兰因什么了,那些黄金吗,的确配不上他,自己也配不上她。
拓跋朔兰忍住泪水:
“你太好了,好到我觉得与你不再相配。从前我觉得自己是匈奴嫡长公主,与你这大周臣子相配,是绰绰有余。
而今,在你面前,我只剩下低眉了。
鹤兰因,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温柔细腻。”
鹤兰因道:“感情的事情不是相配与比较,是谁愿意服输。权势对等,性格对等的人,就一定合适吗?”
拓跋朔兰心底却犹豫起来,这份感情走到现在,她自己都弄不明白了。
她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
鹤兰因看着她的眼睛,格外深沉:“谁不喜欢那明目张胆的偏爱,只不过是你年轻的时候,用力过猛了些。”
不懂得表达爱的时候,她总喜欢送东西,给男人花钱,以求他对自己的注目。
她的确不够完美,不够细腻,甚至脾气还很泼辣,
但在北境的那几年,若不是拓跋朔兰在,鹤兰因只怕很难从禹王的数次暗杀里成功躲掉。
拓跋朔兰甚至敢当着所有匈奴人的面,表达自己的心意。
她就像一团赤色的火焰,鲜明里有些偏执,倔强中又带着些笨拙?
鹤兰因又道:“喜欢火焰的人,被火灼伤也是早晚的事情。”
即便鹤兰因是这样说了,可是在拓跋朔兰的眼中又起了一些迷雾,感情的事情她是越来越整不明白了。
她心中自卑,语声低沉的道:“太深奥了,翻译成匈奴语,都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不需要明白,以后我尽量复杂的事情简单说。”
鹤兰因后而又道:
“其实我在帝京时便有回北境的打算,只是那时你不愿听我说,也不愿见我,所以就没提了,等真的实施下来再告诉你也不迟。”
他很清楚,身为王族是根植血液里不可分割的责任。
拓跋朔兰再是与他没有矛盾,也不可能说走就走。
拓跋野年纪小,匈奴历经内战才几年,元气大伤,是最需要她的时候。
所以鹤兰因,自己做出了让步。
拓跋朔兰沉默着咬着自己的嘴唇,半晌道:
“以后我再生气,也会等你将话说完。
再不济,给我找个大周的学问家吧,从头学学你们大周人的细腻与委婉的话术。”
鹤兰因自然也是知道她的好,只要拓跋朔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认错改错不再话下,从不扭捏。
“你方才的意思是,匈奴寒冬,我带着孩子住到北境来,匈奴忙碌的时候我还是在自己的国家,对吗?”
她想要再确认一次,这对于匈奴王庭来说,她也是需要上报给单于与太后的。
鹤兰因点首:“对,你我之间,只能如此。
大周跟匈奴合作甚多,一个月里,你总会来一次两次北境,也不会半年见不着。”
拓跋朔兰的确没有想到鹤兰因早已将未来一步一步的计划好。
与他的行事作风一模一样,走一步,算十步,周全细致。
这些好的地方,她是看见的。
鹤羽长裙的误会已经解除,他也献上满满诚意来了北境挨着自己近一些,将所有的事情都给计划好了。
她没有发怒的理由,却心生一丝疑惑:
“我怎么感觉,我也在你一切的计划之中,是不是我会做什么,会如何想,你都算计到了?”
鹤兰因卧在床上,算是坦诚:“对。”
拓跋朔兰心中一股被旧人拿捏之感油然而生,有些憋闷:
“鹤兰因,你的算计可真不分是谁,有时候我都后怕。
我刚刚才明白过来,你为何来匈奴将自己置于险境,你是让我对你造成实际的伤害,
你就是想让我愧疚,装死也在你计划之中,逼我原谅你对不对?”
鹤兰因那双如画的眉眼泛起一些笑意:“那又如何,心是真的就行。”
次日,鹤兰因身子没有完全恢复,又在鹤府里休息了一日,并未去都护府上任。
她在鹤府待着,还去了一趟厨房。
发现从前自己从前给鹤兰因找的那厨子还有园丁都在北境鹤府,正在商讨着,做匈奴菜还是大周菜。
拓跋朔兰道:“做大周菜,要清淡的。”
北境鹤府的管家来禀报:“公主,鹤府被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