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樱手肘放在桌上支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道:
“一个梦里的人,想起来很荒诞,但我就是知道她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就在这帝京城里。
是个爱着紫色长裙的女子,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还是我的邻居。”
流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一脸好笑的看着她:
“你莫不是喝醉了吧?
找个人,就知道人家穿什么颜色的裙子,其余的特征没有了吗,至少模样总要记得吧?”
晚樱摇了摇头,有些失落:“她好像住在红色的墙下,我也住在那里,然后我就记不住了,什么记忆都没有了。”
流川越听越迷惑:“她跟你什么关系,你为何非要找她?你不是北境的人吗,怎会认识这么远地方的邻居?”
晚樱也愣了,身子向后倒着靠在了椅子上,看着房梁顶,幽声道:
“我也不清楚,估计是有什么莫名其妙的缘分吧。”
她记忆里的许多事情都说不清楚,都是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又不真切。
喝完酒,晚樱便想着厨神大赛初赛一共八百名参赛选手,初赛过后,就只剩下两百名了。
裁判通知,复赛会增加难度,一场比赛里会有好几小节的复试,一次不过关,当即淘汰。
复赛完之后,参与决赛的,只会留下不到五十人。
第一名进入御膳房直接掌勺,前五名会进入御膳房其余部门,但位置不会太高,五名之后全部淘汰。
……
禧云宫里,江云娆猛的被惊醒。
小欣子站在一边给她扇着风:“哟,娘娘午睡好好的,怎突然惊醒了,额角满是汗水。”
他连忙招呼了宫女入殿,打水给皇后擦脸。
芝兰急匆匆的从殿外走来:
“娘娘,内务府派人来传,说万嫔娘娘那玉料做的墓碑,刚刚修复好,这又给裂开了。
想问问您,可是要重新换一块?”
江云娆方才做了一场不算愉快的梦,她在梦里看见了茵茵,使劲的叫她,她像听不见一样。
然后她就追着万茵茵的背影跑,可是一直追不上。
在梦里,她着急不已,想让她回来,现在自己可以罩着她了,让她别离开了。
江云娆从美人榻上站了起来,鲜少的来了怒意:“好好的墓碑,怎一次两次的坏?
是不是内务府的人,不将本宫说的话放在耳边了?”
芝兰连忙解释道:
“不是的娘娘,奴婢方才去看了,内务府的人并未敷衍娘娘的事情,的确很仔细的在修补了,可还是莫名其妙的裂开了。”
江云娆很是气愤,猛的喝了一大口凉水:“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琰看完折子后,从天元宫那边步行走了过来:“谁不将朕的皇后放在眼里了?”
帝王金冠龙袍一走近,便看见江云娆正在生气。
裴琰沉了面色:“这些奴才都是干什么吃的?”
江云娆怒道:“茵茵的墓碑是用上好的和田玉做的,坏了第一次的时候我没说什么,可是这才几日,又坏了一次。
到底是宫中的工匠不行,还是不想干这活儿了?”
裴琰一听,狭长飞挑的深邃黑眸若有所思起来,随即吩咐道:
“福康,去宣钦天监的人去花田那边看看,然后过来回禀朕。”
钦天监的张大人与王大人都去了一趟花田,拿着朱砂跟黄符在墓前搞了许久,才出了花田去了皇后所在的禧云宫。
张大人禀报道:“皇上,皇后娘娘,臣与王大人一致认为花田里的那块和田玉墓碑没有问题,并非内务府中人敷衍娘娘。
那玉料温润平滑,不曾受过重击,像是自己裂开的一般。”
王大人拿出手中罗盘指了指:
“花田附近的确磁极生变,臣在玄门奇术上见过此类的说法。
有一句话叫‘死人活,阴坟开’。
臣知晓娘娘在花田处葬的是昔日好友万嫔娘娘,
但万嫔娘娘死时惨烈,臣不觉娘娘会复活,此事倒是过于荒诞了些。”
江云娆自己就是个穿越人,这世间本就存在各种荒诞之事。
几年前那苗疆的兰嬷嬷是来做过法的,说茵茵是有概率回来的,难道是茵茵真的回来了?
江云娆乌眸一直盯着某一处,神色晃了晃,半晌才喃喃的道:“不,这也不算荒诞。”
可是她要如何找到这个人呢,茫茫人海从哪里去找呢?
裴琰唤退钦天监的臣子,安排起来:
“朕让稽查司的万长安去找,用画像,还是用八字,还用是什么特征,总归是将人给你找到。”
江云娆回神,怔怔的看着裴琰:
“皇上不觉得荒诞吗?
一会儿让御史台知道了,又得说我这个皇后妖言惑众,拉着你这个皇帝一起胡闹。”
因为她没有一直生皇嗣,加上宫中只有她一位皇后,御史台之前又跟她不和,所以被御史台追着扯小辫子。
裴琰揽着她的肩头,温柔的看着她:“万嫔一事,终是你这几年来的心病,朕不帮你谁帮你?”
江云娆心中微动,在一起十余年了,裴琰待自己可谓一日比一日的好。
再无迹可寻,再荒诞乱神的事情,只要是自己在意的,无论是何事,裴琰都会为她做下一切。
江云眼梢微挑,娇媚的乌眸波光涟漪的扫了一眼他,伸手就捧着裴琰的脸,噘嘴:“过来,亲亲。”
裴琰笑着垂首,身子凑了过去。
芝兰跟小欣子连忙回避。
裴昀拿着厨神大赛的卷轴走了近来,连忙又转身退了出去。
裴乐瑶被嬷嬷抱了过来,也被他一把拉住。裴乐瑶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皇兄:“皇兄为何拉住我?”
裴昀道:“给父母留点私人空间。”
过了一会儿,裴昀拿着卷轴走了进去,朗声道:“父皇,母后,初赛第一名出来了。”
江云娆接过那卷轴看了起来:
“晚樱?这人我认识,就是上次在湖边投湖的那个小姑娘,头上簪了青色小花的那个丫头。
没想到,她居然得了第一名。”
小欣子道:“那姑娘炒瓜子一绝,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没亏了娘娘送去的葵花盘,一番好心,让她坚持到了现在。”
众人都不理解江云娆为何不给一笔巨额的封赏,或是一个女官的职位给这个姑娘。
这些,唯有裴琰清楚她心里的那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