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道:“是两株千年珊瑚,一株紫色的,一株红色的。红色的那株珊瑚瞧着品相成色极好,您一定得去瞧瞧。”
宁珊月听见是千年珊瑚便已经坐不住了:“赶紧的带去我看看,是在我们院子里的那间库房里吗?”
蓉蓉面色凝了凝:“不是……是在秦府的总库里,钥匙在大夫人那边。”
宁珊月将红枣糕放在盘子里,起身朝外走了去,心情有些闷闷的说了一句:
“琢玉弟弟给我的东西,怎么锁在总库去了,不该是先过问过问我吗?”
蓉蓉跟在后边,咬牙切齿的道:
“奴婢说了,奴婢还阻挠了呢!但是二姑娘您没在府中,奴婢阻挠不了。
大夫人说总库那边有专人看守,反正都是一家人,放在哪里都一样。”
宁珊月停下脚步:“哪里一样了?我去看一眼自己的东西,不还得找她拿钥匙吗?
以后琢玉要送我东西,你让他先送去宁府,或是直接来找我。
这可是千年珊瑚,你知道的,我最爱收藏这东西了,在宁府有一屋子珊瑚呢。”
秦府`总库
周氏跟二房里的二夫人站在总库里,眼睛直直盯着那两株千年珊瑚,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二夫人伸手摸了一把,激动的道:
“这紫色珊瑚磨成珊瑚珠子,再做一串珊瑚手串,千年光阴,还是全紫品相,这拿出去卖可不得值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
周氏却盯着那株红色珊瑚:
“这红色的品相更好,做成珊瑚手串得值三千两白银。也不知是谁送来的,连名字都没正儿八经说一句。”
二夫人拉了拉周氏的衣袖:“大房家的,你说你去找你那儿媳将这珊瑚要过来,给你做一串珊瑚手串能行吗?”
周氏缓缓摇了摇头:
“楼儿说她最爱珊瑚,在宁府时便花了不少钱到处搜罗,这是她心爱之物,想必不会拿出来。
且这种千年珊瑚,在整个大周都难寻得,怕是没那么轻易孝敬我。”
二夫人的手一直在珊瑚上摸来摸去,就差往自己衣袖里装:
“哎呀,她是你儿媳,你是她婆母,你开口她怎不敢?她要是不愿意,你就说她不孝不尊老。
你也知道,这可是千年珊瑚,寓意吉祥又招财,这红色的这你若是做成手串带上了,那出去打麻将可不得赢三家?”
周氏爱打牌是真的,但技术最差也是真的,经常输钱。
要说她内心不想要那是假的,本来这千年珊瑚就够稀罕了。
她若是带着千年珊瑚做的手串出府交际,那不得名传整个帝京城,让所有官家太太都羡慕?
周氏的手也放在了那红珊瑚上:
“也对,她嫁入秦府便是秦府的人,这些东西都算不得什么私有了,都是我们大房里的。”
正说着,门外便有了响动。蓉蓉推开门走了进来,宁珊月站在外边:
“母亲,二夫人,方才管家说您在总库,儿媳便直接过来了。”
周氏心底一惊,还好她手收得快,她定了定神色,正色道:
“珊月来了啊,正要去找你呢。有人送来两株千年珊瑚,也没说是谁,这东西到底谁送你的啊?”
宁珊月眼神欣喜的盯着珊瑚走了过来,如获至宝,她回道:
“是我姑姑送来的,姑姑知道我爱收藏珊瑚,有了好的都会给我寻回来。”
她话完便转身看着蓉蓉:“过来搬吧,放我屋子里,我要天天盯着这对大红大紫看。”
周氏跟二夫人对视了一眼,敢情这宁珊月愣是没给她们一点商量的余地,直接将东西给搬走了。
周氏不大高兴的清了清嗓子:“你一来就将东西搬走,是怕秦家偷了你的东西吗?”
宁珊月已经劳累整整一日了,可没有力气跟人讲道理掰扯,她淡淡的道:
“没有的母亲,只是我喜欢珊瑚,想摆在屋子里多看看,没别的意思。”
周氏按住了蓉蓉的手:
“这是贵重物品,摆在大庭广众下,被贼人瞧上了怎么办?母亲是为你好,帮你收着呢。”
二夫人也笑着圆场:
“是啊是啊,今日这么晚了,大夫人还特意过来总库看了一眼,就是担心自己儿媳妇的宝贝有个差池。”
宁珊月也笑意礼貌,嘴上客套:
“那便多谢母亲了,但儿媳喜欢赏心悦目的东西摆在自己眼前。
母亲不必担心,儿媳相信帝京城的治安,也相信秦府的护院,不会出什么大事儿的。”
她朝前走了一步,拍了拍蓉蓉的背,蓉蓉便端着红珊瑚的托盘先走了一步。
那紫色珊瑚略小,宁珊月便自己拿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蓉蓉抱着珊瑚一脸的得意:
“还得是二姑娘有这底气,您是不知道,今日这宝贝送达秦府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送给大夫人的呢!”
宁珊月道:“不跟她们计较,总归东西是拿回来了。”
她走后,周氏被气得不轻:
“这小丫头骗子竟敢这么跟我说话,她是一点儿都没把秦家放在眼里是吧!”
周氏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索要珊瑚,这珊瑚就被拿走了。
二夫人瘦小的格子被烛火的灯光拉得老长老长,那双吊梢眼满是不屑的道:
“大夫人也得好好管教你这儿媳,现在不管,将来你家楼儿彻底跟她一条心了,那才难办。
总归她们才是夫妻,关起门的事情,你这个做母亲的就无法插手了。
瞧瞧今日这气势,一点谦让之礼都没有,自己婆母看上的东西,就该拿出来孝敬的。”
周氏被这么一说心底更加怒火中烧了,手里的锦帕被揉成一团:
“宁家财大气粗,那个宁国公更是不得了,这养出的嫡姑娘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真是气死我了!”
二夫人道:
“大夫人,说句好心的,你还是得多多跟你家楼儿说说,你们得母子一条心呐。
宁家女,总归是个外人,你跟大公子才是血脉相连的母子。”
周氏眼角深了深,眼后的皱纹化作沟壑般狰狞了起来:
“是啊,我跟楼儿才是血脉相连的母子,她算个什么东西,她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