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妙龄轻笑着摇了摇头,满脸戏谑:
“秦郁楼,你我之间,你也不想想谁最了解宁珊月。
按我对她的了解,去北境后,你这副烂样子,日子久了宁珊月肯定瞧不上你。
宁家女的底子终归是在那里,她只要想跟你分开,有皇后娘娘在背后帮扶,你且瞧瞧你被她踢多远!”
秦郁楼在碧梧宫待的这段时日里,算是见到了宁珊月最真实的模样。
跟他眼里那种温柔贤淑,相夫教子的女子截然不同。
甚至自己无法驾驭宁珊月,她背靠强大的家族,秦家是享有了好处,但实则也侵犯了他做男人的尊严。
秦郁楼不愿过这样仰人鼻息的生活,他是男子,宁珊月是女子,
就应该女子百依百顺他这个丈夫的,怎还能阴阳颠倒了?
他吼道:“栗妙龄,你给我住口!
自古以来,男为天,女为地;男为尊,女为卑。
宁珊月在外面再优秀,回到秦府还不是该伺候我!
她敢,她这辈子都不敢提跟我分开的事情,女子和离,这辈子都没好果子吃!”
栗妙龄笑出声来,笑得前仰后翻:
“哟,你居然觉得自己是个男人,你看看这样子,有半点男人的样子吗?
秦郁楼,家里没有镜子也有尿,自己照照。
我告诉你,宁珊月若是不尽快跟着你去北境,日日在帝京城里瞎晃,你早晚头上长满整片草原。
还有,她今日有多惊艳,你是知道的,整个帝京城的男人都在笑话你,吃软饭。”
秦郁楼的面色黑一阵白一阵,自己的母亲周氏抵达行宫以后,他便将自己心中的郁闷告诉给了自己的母亲。
他的母亲与这栗妙龄口径大差不差,她认为,宫宴若得成功举办,宁珊月是第一功臣,
按照皇后娘娘的习惯,功臣只会写“宁珊月”的名字,而不是秦家少夫人秦宁氏,更不会写上秦郁楼的名字。
可是按照过往的规矩来说,女子即便是有什么功绩,这都是算的夫家与丈夫的,不会让家宅里的妇人出去露脸的。
就是因为云懿皇后提升女子地位,皇上也不拦着,才彻底的改了这规矩。
秦郁楼听闻此便不安了起来,内心翻涌的不安最终变成了一场恐惧又烦躁的大雨落了下来。
宁珊月名声大噪,自己肯定又被满帝京城的男人们笑话了,说他是个吃软饭的。
所以周氏给他出了一个法子,说让宁珊月在宫宴上多多少少犯点儿不大不小的错处来。
既能打压她的自信,又能让她惹了皇后不快,将来去北境后不那么顺利。
这人嘛,只要犯了错以后,多少都会老实自卑好长一段日子,这样就更好将人攥在手里了。
而后他遇见栗妙龄,仿佛被人看穿心思一般。
栗妙龄便熬制了一碗寒凉的羹汤,多少放点儿巴豆,效果事半功倍。
再由秦郁楼拿给宁珊月服下。
到了宫宴,宁珊月反反复复拉肚子耽搁流程,便自会有礼部臣子顶替她上,便是没她什么事儿了。
事后询问追责,她也定会没什么好果子吃。
奈何,这羹汤被万琢玉巧合的喝了下去。
“栗妙龄,我不要跟你合作了。”秦郁楼压着喉咙吼道。
栗妙龄站到他面前,揪着秦郁楼的衣襟:
“你蠢笨,懦弱,果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她想了想又道:“罢了,你是没什么大用了。
所以,你到底多久带宁珊月离开帝京去北境?”
秦郁楼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毫不留情的推了栗妙龄一下:“我母亲让我不去北境了,我听我母亲的。”
栗妙龄瞪了瞪眼,不可置信的道:“你说什么,不去了?呵,你觉得宁珊月会同意吗?
她之所以这么快答应跟你成婚,不就是看重你们秦家将来要去北境深耕吗?
你不去了,宁珊月可不得将你们秦府的顶给掀了。”
秦郁楼挺直了胸膛,格外自信的安排宁珊月的后续:
“我母亲说了,三年后去。
这三年里,三年抱俩,生一个孩子出来,二胎只要怀上后,我就答应带着她去北境。”
栗妙龄眸光骤然紧缩了一下,面色格外凝重:“不行,宫宴一结束,你们马上离开帝京!”
秦郁楼打量起她:“你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一直想宁珊月离开帝京?”
栗妙龄自然不敢将所有真话全盘脱出,她敛了情绪,淡定了几分:
“去北境是珊月的梦想,是珊月最大的愿望,我自然是为朋友考虑的。”
秦郁楼冷笑着:“之前我还会信个几句,现在我会信吗?
你多半是想做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怕宁珊月在,一直站着你的位置,你上不去是吧?”
栗妙龄一时嘲讽的看着他,怪不得秦郁楼这么狗的舔宁珊月,宁珊月也没有真心喜欢过他,这蠢材的确太蠢了。
她看了看天上的明月,算是时间也不早了,也不方便再跟秦郁楼继续吵下去,道:
“秦郁楼,你我之间从今日开始,桥归桥,路归路,不必再有合作一事。”
她俨然是觉得这个秦郁楼是最不靠谱的,信他,还不如信自己呢。
宁珊月必须得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帝京城,她都成婚了,太子都没打算放过她,还越来越惦记了。
秦郁楼这种孬货,早晚被宁珊月给一脚踢开,到时候这身边没人了,太子一定会立马扑上去的。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便更没有什么机会了。
她很清楚,宁珊月如果入了东宫,
整个宁家欢欣鼓舞之际,定会给她荡平所有阻碍,一切对宁珊月有威胁的东宫嫔妃多半不会好过。
她更无机会,毫无翻身之期。
秦郁楼面色沉冷,甩了一下衣袖道:“你我之间,就从未见过,说过一句话。”
秦家母子已经想好了,还是准备让宁珊月三年抱俩后再去北境。
秦郁楼自请的调令,已被撤回,他准备等宫宴之后,再慢慢告诉宁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