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朔兰点了一下头:
“嫂嫂,这几日尚未开战,趁着有空我就先去一趟长生安岭。
江云娆现在最着急的应该就是应对这鼠疫的解药了,不管行不行,总要试试。”
呼延真一点犹豫都没有,点了点头:
“嗯,你先去,军营里的事情你放心。
我们匈奴与大周,是生死相依的盟友,必须全力相帮。”
拓跋朔兰身披红色披风,腰间别着金色弯刀,一声令下便带着人猛地朝着长生安岭奔了去,去找那七番叶。
可是在那边遇见了伏氏家族的袭击,发生了一场恶斗。
拓跋朔兰吩咐手底下的士兵道:“不用管我,快将这些东西都拖走,送往两国边境,江云娆等不及了!”
上千号匈奴勇士将长生安岭里的七番叶给收集起来带走,能带多少是多少。
又是匆匆忙忙飞奔赶往边境,裴琰开了边关,让他们不用卸货,免得耽搁时间,于是这群匈奴人直奔沧州城。
江云娆在城中收到消息,连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芝兰,快,快套马车!先送我去城门,再去通知刘大夫,和他手底下那些的大夫开始准备着,看看七番叶有没有用!”
她拿着裴琰送来的书信,激动不已,将面罩一带,就速速跑去了城门。
城门下已经聚集了一些百姓,说是匈奴人拿着救命的药来了,大家都踮着脚看着。
城门一开,那些面庞黝黑,盔甲残破,面庞已经被草原的霜雪之风吹得有些皲裂的匈奴士兵的脸,映入江云娆的眸眶。
看得出来,他们是一路吹着寒风狂奔来到沧州城的。
这些人从马上翻身而下,不会说大周话,将七番叶的包裹往地上一扔就转身策马走了。
江云娆甚至没来得及说上一句感谢的话,他们就走了。
身后有百姓议论起来:
“几年前,咱们见了匈奴人那可是避之不及呢。他们茹毛饮血,野蛮无比,真没想到还有这一天。”
“是啊,匈奴人从前在北境地位很高,都是上面有人故意纵容的。
那些匈奴人在北境杀人,强奸妇女都是无罪的。
这几年关系倒是缓和了许多,时常有匈奴人来北境做起生意,做事也规矩了许多。
这一回还真是没想到,匈奴人还送救命的药来了。”
江云娆眼眶有些湿润:
“芝兰,你看这些人一定是几天几夜都没睡过觉了,将东西扔下又奔赴战场了。
一定是朔兰知道了,想办法派人来送的。
朔兰她们还在打仗呢,这东西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格外珍贵。”
芝兰眼神感动的看着城门方向,感叹道:
“娘娘,城中鼠疫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从来都是人心,禹王无德,造了如此大的业障,害苦了不少人。
好在这天底下有您与匈奴公主这样惺惺相惜的朋友,人心又是格外的美好,所以奴婢才说,鼠疫并不可怕。”
江云娆顾不得多愁善感,连忙道:
“芝兰,派人将东西全部带走,送往刘大夫那边。今晚便开始检验,这东西能不能彻底治疗鼠疫。”
因为这事儿,江云娆激动得半夜都睡不着觉。
直到刘大夫兴奋的派人送来消息,说七番叶加上他研制的预防药,就能彻底根治,只需三副药,便道药到病除。
江云娆松下一口气:“太好了,城中秩序恢复会提速了,整个北境大后方,马上就要彻底稳住了。”
次日一早,城中刘大夫家的药铺方向冒着一股黑烟来。
花吟气冲冲跑入小院,两眼哭得红肿:
“大小姐,七番叶被烧了!刘大夫的大儿子昨晚为了救火,已经葬身火场了。”
芝兰挽着衣袖,站在院子里,头皮发麻起来:
“你说什么,被烧了!天老爷,这可是救命的东西啊,全城百姓都看着的,怎么会被烧了!”
江云娆站在屋门前,眉心一皱,伸手捂住的小腹,那地方痛了一下。
连日来的操劳与忧心,本都已经觉得不算什么,都在这七番叶到来之际,变为了振奋与激动。
可是一夜醒来,什么都没有了,这一会儿大喜一会儿大悲,令人一时有些撑不住来。
芝兰回眸看着面色苍白的江云娆,心底一惊,连忙走上前来:
“娘娘别急,您如今急不得,瞧瞧这脸色好难看。”
她扶着江云娆坐在了软凳子上:“只怕没那么简单,这么重要的东西,怎好端端的会被烧了?”
江云娆乌眸的光晕褪去几分:
“刘大夫这一段时间来我也观察了,做事是个稳妥之人,连试药都是小心谨慎的人,怎会将最重要的药材给烧了?
我想着,一定是人故意做的,定是裴占身边的人已经潜入了城中了。”
芝兰却摇摇头:“娘娘在城门之处的防控如此谨慎,这段时间恐怕是没有人入城的。奴婢以为……”
芝兰那惯有带着深宫阴冷色泽的沉沉眼眸看向了江云娆,江云娆立马就意会了那意思,有内鬼。
江云娆道:“将消息传去皇上那边吧,他们距离匈奴战场算近的,要将七番叶迅速的调集进入城,咱们时间不多了。
这些百姓的症状单靠那缓解的药已经快支撑不住,张参知昨日来说,已经有百姓开始死亡了。”
江云娆的书信传到裴琰手里的时候,他正秘密出现在了华阳城,见一个极为重要的人。
才将事情办完,便有人告知江云娆病了。他连忙调转马头:“先不回军营,先去沧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