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如铁钩银划般的字迹,透露出缕缕锋锐寒芒。
叶岁安从未将任何宗教氏族放上过神坛。
因为他知道一句话: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更何况这世界,武者能修成难以想象的个人伟力。
横刀断江,搬山填海,并非想象。
千年世家?
在先天之上的存在眼中,又与凡俗世人有何区别?
“天下大族的理?”
点燃白纸,任由其烧成灰烬。
缕缕寒芒,久久未散。
只要自己突破得够快,他的拳头他的刀,就是全天下最大的理!
眸光坚定,心中斗意昂扬。
他看向面板:
【境界:炼血九境(30/100)】
【天机:110】
“有丹药相助,突破境界并不难。”
“内气境修行的功法也有了。”
“但天机不够用。”
虎,狐,猪,蛇,四大妖王已除其一。
剩下三只,也该捉紧时间一一送它们上路,好让它们在黄泉路上有个伴。
准备吞服丹药修行,大门被敲响。
“叶大人,是我!”牛大声音传来。
门打开。
牛大和季常乐站在门外。
得知叶岁安全须全尾地回到南安县,牛大第一时间就想上门。
叶岁安出城后,牛大立即找到孟宇,希望他出手相助。
可天狐大人早有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
失魂落魄的牛大在县衙枯坐一夜。
直至天明,叶岁安归来。
他心中激奋无比,暗叹自己果然没有跟错人。
想来寻叶岁安,却被孟宇所阻,说有除祟司大人物要与叶岁安详谈。
故而叶岁安回城第二日,他才登门问好。
就是不知道站在自己身旁的胖子,又是何许人也?
他和叶大人什么关系?
“叶少侠!”
季常乐露出灿烂笑容,双手抱拳:
“我想留在南安县一段时间,我虽然修为不高……”他瞧了牛大一眼:“但也有炼血五境修为,应该能替你打理些杂事。”
他打定主意,自己师父未出关前,绝对不回青松观。
不如就留在南安县,跟随叶岁安一段时日。
若能结下善缘,自然最好不过。
昨日找个客栈安顿好,今天就来专程造访。
牛大闻言,眸子一缩!
该死!
这小胖子是来和自己争地位的!
“叶大人!杂事我也能做!”
叶岁安面无表情地转身,话音冷冷:
“我要修炼,若无要紧事,不要打扰。”
“有事!”牛大连忙挤开季常乐走进宅院,神色凝重地说:“徐司马身边多了位投靠他的高手,是今早进城的炼血九境武者。”
“其他消息,我还在查。”
叶岁安眸子微凝,想到昨日长亭外天狐大人的话:
‘你杀妖王,他们就派比妖王更强的人来。’
两手准备么?
若那神秘人劝不动自己,这徐知远身边的高手,就是另一手杀招。
“关门。”
叶岁安摆了摆手。
落在后面的季常乐连忙掩上大门,脸上露出憨笑。
见叶岁安目光转向自己,季常乐赶忙说:
“叶少侠,你不用管我吃住,我就是太闲了,想要找些杂事做,不用你给俸禄。”
一旁牛大倒吸凉气,死死地盯着季常乐。
这小胖子为了抱叶大人大腿,居然还自带干粮?
好可怕的对手!
“既然如此,你识字吧?”
白送上门的劳力,也不能浪费。
“自然,我们青松观是在朝廷上挂号的宗门,可不是什么邪门歪道,水陆法事,画符驱邪我都会。”
为了展示自己价值,季常乐像开屏孔雀似的说道。
牛大神色愈发凝重。
这对手,很棘手。
“嗯。”
叶岁安点头,对他说:
“既然如此,那明日起,来讲堂的孩子们就交给你了。”
“啊?”“啊!”
两人异口同声,但一个茫然,一个惊喜。
原来是当教书先生而已。
‘果然自己在叶大人这里的地位暂时没人能取代。’
牛大如此想到。
季常乐还想说些什么。
叶岁安已经转身回屋。
“兄弟,叶大人这是看重你,好好干。”
牛大拍了拍季常乐肩膀。
旋即快步出门,去打探徐知远身边高手的消息。
叶岁安来到这个世界,就为了斩妖来回奔波。
如今修炼是最要紧的事。
顾不上那些在讲堂读书的小孩。
恰好季常乐自告奋勇,说自己在南安县闲来无事。
让他暂代,两全其美。
抛除杂念。
叶岁安取出纳气丹吞入口中。
丹药入嘴即化,阵阵清凉如风般徘徊。
观想白虎,运转白虎戮心呼吸法。
【境界:炼血九境(30/100)+0.5】
一呼一吸,胸腔起伏,如有低沉虎啸。
二十次呼吸过后,药力耗尽。
叶岁安吞下第二枚纳气丹。
数字增长到“50”,体内精血逐渐发生变化。
体内游走的缕缕气息,如游龙般缠绕着鲜红欲滴的精血。
叶岁安感觉这天地,好似发生什么变化。
却又道不清,说不明。
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一晃而过。
叶岁安立即取出第三枚纳气丹。
难以言诉的知觉再次浮现。
犹如自己身上多出一双眼,来观察这方天地。
某种隔阂,或说是枷锁,愈加清晰。
‘打破这玩意,自己就能突破内气境了。’
心中浮现明悟。
精血愈发精纯,隐约有金色细芒一闪而过。
就在叶岁安准备吞下第四枚纳气丹时,阵阵虚弱如涛涛江水奔袭而至。
呼!
吐出一口浊气。
他睁开露出倦意的眸子。
“精血较之往日愈加充盈,但精神上的疲惫难以消除。”
轻揉眉心,倦意稍缓。
【境界:炼血九境(60/100)】
收回目光,叶岁安心境颇为宁静。
时间就像一阵风,吹落了残阳,吹散了余晖,吹起了皎月。
讲堂内,季常乐咬着拇指,沾满墨汁的笔尖在白纸上滑动。
教小孩读书,他也是第一次。
屋内,叶岁安闭眸运功。
鼻端白雾如云,又如小河流水,随着他的呼吸缓缓游移。
但这安宁画卷,被扣门声打破。
季常乐被惊醒,将毛笔搁在笔架上,来到院子将门打开:
“谁……”
话音戛然而止!
浓郁血腥,随风而至。
门槛外,一个身着劲装的光头大汉,正在门外摸着被月色折射得亮堂堂的头顶:
“叶岁安叶谕书,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