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了尘和张家二妹即将走出院子的时候,一个让了尘意想不到的人冲了出来,死死地抓住了张家二妹的衣角,不让张家二妹离开。
是墨家媳妇中的一位,同样的面黄肌瘦,同样的满面悲苦。此时却死死抓住了张家二妹,不让同是涯沦落饶张家二妹离开,一脸毅然,眼神里却满是祈求。
了尘知道她的意思,但了尘不是圣人,他不可能再把张家二妹留下,只为了让这位以后能好过一点。私心人人都有,但她千不该万不该,想踩着张家二妹来成全自己的脱离苦海。了尘拉开了她的手,轻轻一推,那妇人立马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至此再也无人敢拦着了尘二人离开了。了尘冷冷地看了这家农家院一眼,如果这家人以为事情就此了结,就高忻太早了。如果张家姐妹就此好了也就罢了,若是再有不幸,凡是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一个都别想好过。
一路无言,了尘拉着张家二妹的手在全村村民复杂的目光注视下离开了这个可怕的村,张家二妹始终默默无言,呆滞的眼神中只是机械地跟随者前进。了尘不知道这三年的时光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便得如此模样。待两人带了无饶地方,了尘隐去了二人身形,带着肩膀上摇摇晃晃的猴子狐狸踏上了云朵。空上,了尘变回了三年前的模样,希望可以让张家二妹有一点点反应,可惜的是,麻木的依旧麻木,犹如失去了灵魂的躯壳,现在呆在面前的只是行尸走肉罢了。
直到了尘带着二妹来到六娘坟前,明显一愣,旋即明白了过来。顿时一下子跪倒在六娘坟前,嚎啕大哭起来。
张家二妹哭得很伤心很伤心,声嘶力竭,所有地悲伤,委屈,悔恨都统统化了作泪水,沿着脸颊滴落尘土,也唯有在爹娘面前,二妹也才敢哭得如此理放声,哭得如此肆意。几年来非蓉日子,让这个曾经很有几分英气地女孩子变成了一个木头一般地傀儡,哪怕知道自己爹娘地死讯,都无法回来看望一眼吧!
哭吧!哭吧!只有把心中所有地委屈,和悲伤都化作泪水发泄出来,当年的张二妹才能回来。如今张家已经只剩下了二妹一个,了尘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她出事了啊!
,也不知道张二妹到底哭了多久,一直到泪水流干,声音嘶哑,渐渐变成无声地抽泣,了尘才长叹了一口气,满怀着对张家地歉疚,在一边给二老点上了几柱清香,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死者已矣,了尘也只能希望老两口九泉之下,能过得还一些。待得张二妹哭声渐止,才掏出一大沓值钱来,递给张二妹道:“给你爹娘,少点冥纸吧!你爹娘辛苦了一辈子,到霖府也能多些花用,不用再风里来,雨里去,这般辛苦了”。
张家二妹无声地接过了了尘递过来地纸钱,却绝不愿意再和了尘话,直到准备要烧化冥纸时,才发现——竟然没火。回头看时,了尘早已一身道袍坐在了边上,开始念索了经文.
尔时,救苦尊,
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诸众生,得离于迷途,
众生不知觉,如盲见日月,我本太无中,拔领无边际,
庆云开生门,祥烟塞死户,初发玄元始,以通祥感机.
......
了尘诵经地声音并不大,却在这渺无人烟地坟茔地里,弄出了声声回响。一字一句,仿若分外清晰,字字章章都敲在了人心里。张二妹并不知道了尘颂所颂的经文。却知道这是了尘在为爹娘的亡灵祈福。不敢打扰地她,只能静静地坐在旁边,一边静静地听着了尘诵经,一边回忆着从前地日子,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
道言:
十方诸尊,其数如沙尘,化形十方界,普济度人,
委炁聚功德,同声救罪人,罪人实可哀,我今妙经,
念诵无休息,归身不暂停,堂享大福,地狱无苦声,
火翳成清署,剑树化为骞,上登朱陵府,下入开光门,
超度三界难,迳上元始,于是飞神王,无鞅数众,
.....
了尘地诵经声似快似慢,直到一遍经文颂罢,张二妹才从回忆中醒了过来,却看见了尘也拿起一叠冥纸,却并没有去点燃,只是轻轻地挥动了一下,冥纸便无火自然了起来,然后化作无数灰飞,伴着青烟,团团打转地飞上了空。
“你究竟是什么人?”两人给张家二老拜祭完成后,张家二妹看着一身道装地了尘,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贫道青城山玄光观修道人,道号了尘”了尘稽首一礼算是再次一道士身份见过张家二妹。
“我和三妹出生在这里,长大也在这里,也从未离开过这里。我不知道青城山是什么地方,我们连县城都不曾去过几趟。但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道士,至少你比附近的’清虚观‘的道士厉害多了,他们念经可不会有回响,他们的符箓都要用烛火点燃的。还有我为什么不记得我们究竟怎么到的这里?“张家二妹死死地盯住了尘问道。
”贫道...“了尘刚要解释,张家二妹却打断了了尘地话头道:”不用了,再多的解释,我家三妹也不会回来了。是我们傻,尤其是三妹那个死心眼地丫头。是她自己害死了她自己,是我三妹自己痴心妄想高攀于你。我们又能责怪你什么?“
了尘呐呐无言,只是默默地跟在张家二妹地后面,向着不远处江边地山走去。
山头上有三妹地坟茔。
”三妹,只有在山头上才能早点看见你回来,也许无论你走多远,她都能看见你。“张家二妹着着,又一次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