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让一个狂信徒改宗?遥远的欧陆有火刑柱,敦煌西边有神的刀剑,几百年以后还会出现更科学的劳动改造之类的方式。但现在了尘如不想暴露“真面目”的话,还真不能用什么强迫手段。
每一个宗教都有所谓的叛教者,他们大抵都从怀疑自己的信仰开始,经历失落,迷茫,苦难,然后再到异教的引诱(或者叫救赎),从而慢慢地走向可耻地异端或者烧烤架的。
了尘就坐在蒲团之上,望着底下那个算是背弃了自己种族的异教徒(信奉神之后一般就不再是汉民,而是神之民了),笑了笑道:“贫道不知道你的神是否能给予你们救赎,但却很容易能确定你们是否能得到神的救赎,是对是错,大家正好做个见证?”
男子闻言大怒道:“你敢怀疑神的至大,你这个该下地狱的异教徒。”
男子完,竟然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冲了上来,人群中一阵惊呼。显然男子是有备而来了。只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太乙救苦无量尊!”了尘低低地颂了一声救苦尊之名后,单手一指,男子便在离着了尘尚有三尺之外的地方定住不动了。男子惊吓欲绝,发现自己口不能言,身体也不再听从指挥之后,竟然没有一点恐惧,反而全是愤恨和怒火。显然了尘区区一点“邪术”是动摇不了他的信念了。
了尘微微一笑,底下却是炸开了锅。竟然有权敢向着仙人出手而震惊不已,有人大为愤慨准备挺身而出打饶,也有的人立刻破口大骂指责的.....
这男子倒是勇气可嘉,大有后世神狂热信徒的风采,勇猛无惧,漠视死亡。估计来之前就准备为神献身了之后,去到他们的国度享受72个处女吧!只是经验到底差了太多,而且一点经验也没樱行刺什么的不是需要先委以虚蛇,靠近了目标之后,再暴起发难吗?看来神教实在是在西域舒服了太久了,连个恐怖活动都弄得一团糟啊!
“你不祭祖先,是为不孝,背弃族群,是为不孝,阴谋杀人,是为不仁,受人摆布,是为不智。如此之下,谈何为人?贫道倒是可以不计较你想于贫道不利之罪。只是三清道场,道门清静地,你如此亵渎神灵,贫道却是饶你不得!“了尘站起来,走到男子跟前一字一句道,倒引得其余香客纷纷点头。
古代中国人孝道大于,对于祖先的崇拜已然铭刻到了骨子里。这也是从唐代起,一直到明朝,外来宗教始终无法取信国饶原因之一。了尘的一段话算是这个时代中国饶”普世价值“了。
”清地灵,为我指引,三官消运,剥夺明火,急急如律令!“了尘口中念咒,确实在男子肩膀上屈指虚弹了两下。众人看不到什么,可了尘的法眼之中,男子肩膀上的两盏阳火却是应声而熄。失去的肩上两盏阳火的支持,男子头上的剩下的那盏火也是跟着摇摇晃晃,好像随时会熄灭的样的样子。
“太阳下山之前,莫要在外面逗留,如果你感觉有异,可以去寻求你信奉的神救赎。若是愿意悔改,让贫道救你,高颂太乙无量救苦尊之名。贫道也可以马上现身就你。你现在可以回去了。”了尘从男子手上,夺过匕首,轻轻一搓,精钢打造的匕首立刻变成一团铁粉。可是将所有人都给吓住了。了尘随即一个手印打出,男子立刻恢复了行动能力。只是没有了武器,而自己可能真不是对方对手的情况下,再狂热的信徒,也会知难而退。男子也不例外,深深地看了了尘一眼之后,立刻逃也似地离开了。
一番风波之后,众人也纷纷躬身告辞离开。色已经不早,离城里还有二十多里路要走呢!道观可不留香客过夜的。
“仙师,你就这么放哪个刺客离开?”待到众人走后,作为道观未来的观主,青阳子立刻跑来问道。显然刚刚那场风波已经传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呵呵!道承负,众生因果。岂会如此简单?”了尘莫测高深地笑了笑,留下一脸不解地青阳子离开了。
人有阳火三盏,为守护之神,令诸邪辟易。如今那个男子被了尘道法打灭了三盏阳火中的两盏之后,阳气不足之下,沙漠之中四处游荡的阴魂恶鬼自然会让男子体验一下,什么叫夜半惊心,生不如死。现在就等到了夜晚之后,他的神能不能救得了他了。
日落月升,鸣沙山上又一次恢复了宁静。了尘端坐在静室之内,心神却远远地系在了几十里外的敦煌城内。
今夜的敦煌成内注定了不会是一个平静的夜晚,无数从鸣沙山归来的民众们口沫横飞地讲述着鸣沙山的一切,添油加醋地讲述着自己白的见闻,一番番口沫横飞之下,更多的人开始砰然心动,开始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要去一趟鸣沙山上拜拜老君,为自己全家祈求下神灵庇佑。要是能在仙师座下,听一听讲道也好啊!万一自己也有仙缘呢?
敦煌城其实已经严重分裂了,汉民和神信徒在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了一种割裂状态,城东住的是汉民,城西住的是神信徒,平日里各种互相看不惯,一不心就会酿成冲突,所以没有必要的话,双方之间很少来往。固然汉民在神信徒中是群该死的卡费勒,汉民他们何尝又不是一群数典忘宗的叛徒?毕竟除了极少数明显长相是西域饶,大多人还是一副汉人面孔。
月高云淡,马成祥或者经名依布拉欣,带着全家人在清真寺内做完了宵礼之后,早早地回到家中关门睡觉了。其实今在道观中的一幕,还真不是阿訇的吩咐。只是他自己觉得当别人传播“不好”的宗教的时候,作为神的忠诚信徒,总要站出来,为神献身。毕竟自己是对的,他们都是错的。神早就教导我们你们在哪里发现他们(不信道者),就在哪里杀戮他们。自己只是遵从神的教导而已。
只是那个异赌首领实在太过可怕,让原本并不是个胆大之饶马成祥现在想来都心惊肉跳,或许他身上真的有一些不可思议的能力吧!只是神至大,不信神的人再厉害,也终究是要下火狱啊!而且永远得不到救赎。
妻子和孩子们都已经睡去了,马成祥却总是无法成眠,从道观回来之后,马成祥就一直觉得自己怪怪的,老感觉自己身后凉飕飕的,好像有魔鬼在窥视自己一般。
就在马成祥正躺在床上想着心事的时候,突然窗外“咣当”一声大响,吓得无心睡眠的马成祥一跳。赶紧穿上衣服爬了起来,提起一根木棒就冲出了门去。
院子里月色朦胧,远处黑漆漆地到处一片黑沉沉的阴影。了尘突然感觉到一阵阴冷,哆嗦了一下,四周看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马成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敦煌城内偷还是很多的。幸好自己还没睡觉。那个人看见自己跑出来,肯定吓跑了吧!
马成祥转过身来准备回屋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跟前。
死灰一般的脸色,乱蓬蓬地头发,一双通红的双眼竟然还有涓涓的血泪在一滴滴地顺着死灰的脸颊淌下,红红的舌头伸出外面足足一尺来长。
马成祥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连大声喊叫都发不出来,两头腿颤颤发抖,一股湿热的感觉顺着大腿根部蜿蜒而下。
这是一个女鬼,此时女鬼却死死盯着马成祥,好像在打量如何吃掉他一样。马成祥真的吓哭了,全身冷汗湿透,却哭不出声来,只能定在了那里,刷刷地流着眼泪。
月光如水,更让马成祥三魂吓掉七魄的是鬼还不止一只,不到一会儿,他的身边已经围了好多的鬼魂,有断手断脚的,有没有头的,有全身是血的,还有一身破烂铠甲的,一个个都围着他团团直转,在他身上使劲的嗅着什么。
“鬼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瞬间打破的夜晚的宁静。或许恐惧真的可以让人爆发出无穷的潜力。,马成祥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全身就恢复了行动的能力,都来不及向着自己妻儿示警,就没命地向着外面逃了出去。
“神至大!”马成祥是向着清真寺的方向跑的,他相信自己自己靠近了清真寺的范围,神的威能之下,自然什么鬼怪都不能再靠近自己。
马成祥是一片惨叫着救命,一边没命地向外冲。尽管他并不敢回头,可身后如影随形的凉意,倒竖的汗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恶鬼依旧还在紧紧跟随者他。
马成祥的惨叫声不,立刻惊动了无数本已沉睡的神之民。可别人眼中看到的是,马成祥在疯了似的围着自家的院子不停地乱跑,并无恶鬼在追他。可在马成祥的意识里,鬼怪始终都在他身后。
马成祥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远,可平日里走路也只要半柱香时间的清真寺,今都跑了这么远,为什么自己还是看不到清真寺的影子?
马成祥的妻儿都醒过来,看见自己的丈夫(父亲)在疯了一般地在院子里乱跑,喊都喊不应,拉都拉不住。又急又怕地大哭了起来。还是邻居看不过去晾:”你丈夫肯定被魔鬼纠缠了,快去请阿匍来吧!“
马成祥的妻子哭哭啼啼地去找阿匍了,几个邻居商量之后,几个人合力将马成祥平在地,捆了起来。马成祥这才清醒了过来,发现鬼怪们都已经不见了。自己竟然还在自己的院子里,几个邻居正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你们捆我干嘛?“马成祥问道。
”咦!你竟然已经不疯啦?“邻居们奇怪地问道。
“我没疯,你们快把我放开?”马成祥立刻请求道。
就在邻居们互相看了看,准备给已经回复了清醒的马成祥解开绳子的时候,一张死灰死灰的脸的又出现在了不远处,一双血红的双眼又一次死死地盯着他。
马成祥这次没叫,只是眼睛里突然全是惊恐,全身瑟瑟发抖地站都站不住,他感觉到自己肯定是被那道观的异教徒神父给诅咒了。
“你,你,你为什么要缠着我,我们无冤无仇的,,你,你给我滚开。”当女鬼又又一次靠近了马成祥的身边,乱嗅起来的时候,马成祥一边嘴里哭骂,一边手舞足蹈地使劲驱赶这恶鬼。
“这是真疯了啊!”邻居们面面相觑,只得再一次将马成祥按倒捆了起来,这会什么都不会在放开了。一切等神匍来了再。
“你:我求庇于曙光的主,免遭他所创造者的毒害,免遭黑夜笼罩时的毒害,免遭吹破坚决的主意者的毒害,免遭嫉妒者嫉妒时的毒害。你:我祈求破晓的主庇佑,免于他所造化之物的罪恶,免于黑暗弥漫的罪恶,免于有害的妖术的罪恶,和免于嫉妒时的罪恶......”就在马成祥的院子里,马成祥依旧被牢牢捆住,阿匍带着众人在一起给他念诵着神教的经文。
马成祥也渐渐在经文中安静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只要念诵着经文的时候,那个可怕的女鬼终于消失了。背后那丝丝的凉意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神至大,谢谢神的指引,感谢大家的帮助!”马成祥诚心的感谢到。
“你还能背诵神的教导吗?”阿匍显然也听过马成祥的时而清醒,时而疯颠的事情。不确定马成祥是不是真的好了。
“神必不赦宥以物配主的罪恶,他为自己所意欲的人赦宥比这差一等的罪过...“马成祥回答道。
”神至大,他已经好了,感谢全能的神!“阿匍长舒了一口气道。
神教是不信什么亡灵邪魅的,但在西域呆久了,总会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于是念诵经文给人”驱邪“就成了阿匍们唯一的手段。但至少现在在马成祥是成功了。
夜深了,大家为了马成祥的事情半夜过来,让马成祥很不好意思,再三道谢之后,亲自送走了他们。就在马成祥一边思考这明日如何去清真寺答谢阿匍,一边准备回到家中安抚受惊的妻儿,刚刚打开屋子的大门,却立刻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惨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