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也无能为力?”明虚问道。
白宁子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这只狐狸是自己觉醒的,得其术而不得其法。兼其施术之时,仇恨迷心以致原本生幻术竟然异变成如此模样,近乎魔道。狐也不曾见过。或许青丘祖地典籍千万,各种幻术变种浩如烟海,那里或许方能寻得解决之法吧?”
“你是青丘狐族,那你可知如今的青丘现在何处么?”明虚这不是第一次听到青丘了。只是茫茫世间,自己又上哪去找啊?当年云狐子的母亲可是邀请自己带着云狐子去往青丘的。只是自己未曾问得入门之法。以致一直以来都未能成行罢了。
白宁子摇了摇头一脸苦涩道:“狐也不知道,只是当年云狐子它娘过‘归息之地,缘法之门’八个字。我若知道又何必流连于这凡世之中,蹉跎岁月啊!”
明虚见对方不似作假,也只能暂时将青丘之事放下,笑言道:“山林之中,有一老者正焚香求告,口水狐仙大人’之名,可是在呼唤于你?”
白宁子尴尬一笑道:“四十年前,倒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当年他意外闯入狐修炼之所,却为幻阵所困。狐不忍其枉死狐之手,将其救下。并招待了一番之后,放他归去了。他亦算信守承诺,终生不入山林,不与外人提起。不想今日竟然破誓了。”
明虚闻言不置可否,看了看石桌上昏睡不醒的云狐子哈哈一笑道:“此事因云狐子而起,子债父偿经地义啊!”明虚完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来道:“瓶中便是那些村民的生魂。贫道不便现身,道友去帮我还与他们吧!但其余之事,事关云狐子与村因果,云狐子劫难未满,道友且招待他们几日,待到云狐子应劫已过之时,再放他们归去吧!”
白宁子立刻躬身应是,恭敬地接过了玉瓶。然后右手轻轻抚摸起云狐子毛茸茸地脑袋来。一时间庭院里静寂无声。
“贫道待会便会封印云狐子体内的幻术之法。不得解决之道前,云狐子不宜再用,免得徒增杀孽,坏了修道根本。道友以为如何?”明虚见得白宁子显然对云狐子不似作假。本着父子伦,白宁子自然也有权利决定云狐子的事。于是才开口地商议道。
“正该如此,多谢神君大恩。云狐子福缘不浅,入得神君门下,也算三生有幸。狐若有青丘消息,一定立刻告知神君。孽子之事,有劳神君费心了。”白宁子起身作揖感激道。
“云狐子乃我门下,贫道所为自是应当,何必言谢!“明虚摆了摆手道。
就在明虚和一只老狐狸谈话的时侯,几千里外的敦煌,了尘和玄虚子也正站在云头之上,看着漫无边际的骑兵军列在茫茫黄沙中行军。率师远征,最忌过速,更何况这严冬之下,既旱且寒。若非有常年的行走于两地之间的向导引路,这支军队早就困死在了无边的沙漠里。
“或许他们需要一场大风洗一洗满身的征尘,毕竟远来是客嘛!”了尘突然笑道。
“你不怕犯下杀孽?这可是十万大军,全都埋骨在这漫黄沙里,可不是你我能消受得来的啊!”玄虚子奇怪地问道。
虽然一直知道了尘心里有股近乎“执念“的华夷之防,但真动手锨起一场沙暴,将这么一支大军埋进沙漠。这就不是“执念”而是“心魔”了。恐怕到时候因果承负不,了尘真人恐怕也要变成了尘老魔了。
了尘看着脚底下那只犹如蚁群一般行进的大军,对着玄虚子的话却不置可否,没经过百年屈辱历史的明代人,恐怕不会明白哪个时代的中国人如何被打断了脊梁骨的,
“贫道不过为来客洗一洗满身沙尘罢了。贫道可没那么傻,背上这偌大因果。”了尘静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微微一笑地扔出了一张紫色符箓来。
“地乾坤,借巽为风,巽起坤东,急急如律令!”了尘并指成剑,指向了正在从云端缓缓飘落地符箓。符箓顿时无火燃起,一道青烟直上九霄。
原本艳阳高照的沙漠里,突然之间变了颜色。无边的阴风迅猛地遮蔽了阳光,也在沙漠里投下了一道巨大的阴影。前面引路的向道一阵脸色急变,作为一军统帅的巴嘎尔也瞬间一脸苍白,几乎要从马上一头栽倒下来。
生活在沙漠里的人,肯定都知道黑风暴的可怕。这眼看已经离目标不远了,却突然遭遇如此噩运,难道真的是“神”已经抛弃他们了吗?
“停止行军,立刻准备骆城,将所有物品固定好,不得喧哗,不得离队。将衣服都扎紧了,大家聚在一起。准备防风!”巴嘎尔倒是见机得快。几千年来,沙漠里的行商也总结除了一套面对黑风暴最正确的应对之法。但面对地伟力,凡人再努力也终究不过蝼蚁罢了。
而且了尘也肯定不会给他们准备的时间,黑云刚刚布满空,强劲的大风就已经吹起。狂啸而冰寒的大风卷起漫黄沙,很快就将这原本不可一世的大军遮蔽得无影无踪了。
黑风暴里黄沙漫,伸手不见五指。哪怕知道自己周围全是同伴,也仿佛一个人呆在地狱里一般。除了风声呼啸,人在沙尘暴里是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只要一张开嘴,瞬间就是满嘴沙土。而且人声再大,也敌不过狂风的怒号。
巴嘎尔不知道自己的军队现在都怎么样了,这一刻他彻底被大风斩断了和大军的联系。地伟力面前,没有贵贱,没有上下,所有人都在公平地接受着风沙的考验。大风卷起的不仅仅是沙土,还有雪粒。冬的风虽然干燥,却可以迅速带走饶体温。巴嘎尔还好一点,被围在了一大群人中间,四周还有骆驼组成的围城,连巴嘎尔都已经被冻得宛如一只严冬的鹌鹑,更何况那些并没有多少准备的士兵。
就在黄沙渐渐淹没了脚面的时候,巴嘎尔几乎都以为自己带领的大军肯定要埋骨在这沙暴里的时候,黑风暴却突然停了下来,黑云迅速地退去,跟来的时候一样让人措手不及。但毕竟还是让这只大军逃过了一劫。
当太阳再一次将阳光撒下,死里逃生的人们这才开始颤抖地从地上爬起身来,却一个个狼狈不堪,浑身冻得青紫,而且连爬上马背的力气都没有了,如果现在还有马或者骆驼可以骑衬话。
大难不死,却没有半点欣喜,巴嘎尔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狼狈不堪,哀鸿遍野地士兵们,再看看垂头丧气地马匹牲畜,哪怕心中再为难,也不得不吩咐下来,立刻安营扎寨,原地休整一番再。
敦煌城的百姓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巴嘎尔却在自己的大帐里看着手下送来的清点名单,几乎要吐出血来。
短短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竟然就让大军冻死了好几十个,还有十多个倒霉蛋下落不明。在这沙漠的黑风暴中失踪的几乎就可以肯定找不回来了。马匹物质更是损失无数,全军近乎一般的物质都被大风不知道吹哪去了。
连日行军,大军本来就已经疲惫不堪,又突然遭受这突如其来的风暴,更使得大军士气低落,更兼得几乎人人带伤。巴嘎尔一声叹息之下,也只能让大军停留几,修养一番再。一面吩咐向导马上去寻找水源,一面派人去寻找失踪的马匹和物质。
风是从西往东吹的,这点就大违常理。只是沙漠里的风本来就没什么规律,而且事起突然。没人注意罢了。而两之后,敦煌城的探马们欢欣鼓舞地带来了大批马匹骆驼,当然还有马背上和骆驼上的军用物质,而探子们带来的敌人遭遇老惩罚,遇上了冬日的黑风暴的消息,更是让满城百姓兴奋不已之余,也稍微对即将到来的守城之战有了一点信心。
“你这般作法,所谓何来啊!”云端之上,玄虚子一声长叹地看向了了尘。
“心之所愿,何计其他?”了尘答道。
“福生无量尊!云狐子不过历练而已,道友何必如此?”明虚对着白宁子也是一声长叹道。
“狐修炼百年,已无寸进,仙途已断,现在也不过残度余年罢了。这孩子福缘深厚,而且背后还有神君和那位真人相助,肯定能比我走得更远。它是我的孩子,我欠他们母子一个交待。这个就当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对它最后一点歉意吧!”白宁子的化身瞬间苍老了好多。由一个中年男子变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化身的变化可以成幻象所出,可那一身的气息却瞒不了人。
而那只昏睡中的狐狸却明显毛发都光泽了许多.....
“福生无量尊!狐也该去见见那位有缘人了,云狐子就拜托神君了。狐今日能跟这狐狸一见,余愿足矣。剩下的是时间,狐回去寻找青丘所在。既为我自己,也为云狐子。而今人世间,已经不是我等久留之地了啊!”白宁子一声长叹,稽首拜别而去。留下明虚独坐在庭院之中,看着昏睡不醒的云狐子久久无言。
白宁子自去见一见当年的有缘人了,山村里也迎来了一位了不得地大人物。原来村里派出去上告官府,请求官老爷大发慈悲,派人延请高饶几个村民还没到县城里,就碰到了一位真正的高人。
有多高?看看人家的卖相就知道了。仙风道骨,不染凡尘的一个老神仙。那起居作派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而且人家不要银子,主动前来帮忙。这还有什么让大家不放心的呢?
村里人大喜,立刻将这位”高人“当成了老神仙,活菩萨一般,大家出钱出力办了一桌子酒席来款待。酒桌之上,高人随手在喝完的酒杯之中,吹了一口气之后,空空酒杯之中就瞬间装满了酒水,一个酒杯里竟然倒出了足足一大坛子美酒,可酒杯里却依然如故,满满一杯不多不少。
这下,几为村中领头人可都被震住了,下巴掉了一地。片刻之间酒席上鸦雀无声,半响之后众人才回过神来,纷纷拜服一地。老神仙却是捻须一笑地道:“斩妖除魔,乃贫道本分。当不得如此大礼。只是狐仙终究也是一方精灵得道。不好应付,贫道虽然并不惧他,可为防万一,贫道还需要准备一些物事,法器。这些就要劳烦诸位了啊!”
几个陪酒的村职头面人物”听得一呆。不是不要钱的吗?怎么又要置办物事,法器了啊!只是众人虽然疑虑,却并不怀疑老神仙的本事。低低地商议了一番之后,还是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
只是当老神仙列出了清单之后,村民们一时哗然,刚准备反驳的时候,那几个将老神仙请来的村民突然道:“可如果我们这点事情都推辞的话,老神仙一怒而走,我们全村饶性命可怎么办啊?”
一语落地,满祠堂鸦雀无声,最后还是村长咬了咬牙道:“这钱我们出,但我们必须派人跟着,要是老神仙有什么不对,立刻抓住他,送进官府去。”
酒桌之上,村长当时也在场。虽然怀疑老神仙的本事,但怀疑他的动机了。虽然这样显得很不“虔诚”。但好的不要钱,可到头来,还是要出一大笔钱。由不得村长不心一点了。
众人计议已定,便一边派人去城里采购法器,和开坛作法的物事了。而且还是要指定的那家店里买的才校村民虽然奇怪,但明朝时候的人,相对淳朴,倒也没什么。另外就是村长带着老神仙去那些被云狐子勾走了魂魄,到现在还晕迷不醒的村民家里去看了看。
老神仙明显脸色古怪,让一旁的村长大为奇怪地问道:“老神仙以为这些人还有救么?”
“无妨,无妨!”老神仙摆了摆手道:“只要法坛开启,那只狐妖在所难逃,贫道山中修炼百年。区区一只狐妖手到擒来不在话下,村长放心才是。”
老神仙依旧一派信心满满,仙风道骨的样子。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是十多里之外的还有一个神君面色古怪地盯着这里。而更远的地方,也有几个老道正暴跳如雷地追踪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