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快和我,这样写对不对?”
诸葛瞻这个可爱“儿子”的话将苏辰的思绪拉回,看着怀中一脸好奇的“儿子”,一个念头忽然涌现在脑海中,苏辰想了想,道:“爹爹现在赶着去处理政务,没时间回答,还是让你蒋叔父来教你吧!”
“孩儿也可以去蒋叔父那里吗?”
诸葛瞻一脸的惊喜,显然,之前的诸葛亮并不允许他去处理政务的地方。
“当然可以!”
苏辰笑着了一句就抱着诸葛瞻往外院走去。
关银屏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名堂,但这里是房间外面,不时有人过往,她也不敢多问,只能闷声在前面引路。
“丞相……”
正在房间内和一众同僚处理政务的蒋琬感觉门口多了一道阴影,下意识的起身行礼,可当他看清来人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这位对子女一向严厉的丞相竟然抱着自己的儿子,有有笑的走了进来!
“丞相,您这是?”
看着蒋琬目瞪口呆的模样,苏辰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笑意,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既然蒋琬已经开始产生怀疑,那再遮遮掩掩就没有意思了,以对方的智慧和能力,迟早能够看出问题。
干脆,直接将一系列的疑点摆出来,狠狠冲击对方的神经,这样他才能够有机会完成绝杀!
苏辰将“儿子”诸葛瞻放到一旁的桌案上玩耍,看着一脸惊讶的蒋琬以及其他几名臣子,很是“感慨”道:“此次北伐,亮险些命丧五丈原,幸得上垂怜,得以重活一世……此遭也让亮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
“人生在世,并不仅仅只有家国大事而已!”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这个有些反常的丞相身上,根本没怎么听进去对方的话,但大概意思还是听明白了。
那就是以前的丞相为了家国大事忽略了家庭,忽略了孩子,所以他现在要改正,要二者兼顾。
跟随诸葛丞相多年,蒋琬当然明白对方的是实情,可这话从对方口中出,怎么听着那么怪异呢?
他下意识将目光看向面前的丞相,和自己记忆之中的丞相一模一样,就连声音也是如此,要有什么区别,就是眼前的丞相看起来年轻了很多,个别字词的用法也是有些许不同。
“公琰,怎么了?”苏辰明知故问道。
“没……丞相似乎年轻了很多?”
蒋琬下意识就要没什么事,但在最后关头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他话的时候目光也是紧紧盯着眼前的苏辰,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可惜,苏辰已经不知道经历过几次同样的考验了,根本不为所动,笑了笑,道:“可能是上苍垂怜吧!”
诸葛果那边已经给他编了一个故事,顺着下去能够互相佐证,得到更多饶信任,但他同时也会把把柄留给诸葛果,所以苏辰最终还是决定用老一套辞。
以蒋琬的智慧应该不会相信,但他肯定对方绝对找不到任何的证据。
他蒋琬总不能真的去找老爷询问情况吧?
实际上也是如此,蒋琬根本不相信苏辰这番话,但他也没有蠢到去向上苍询问,而是仔细观察起了眼前的丞相。
可无论怎么看眼前这家伙都和诸葛丞相长得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比对方年轻。
难道丞相有一个孪生兄弟?
可年纪怎么也不会相差这么大吧?
“公琰,本相要处理一下公务,你指点一下思远的功课。”
“嗯?”
正在思索的蒋琬抬头将目光看向眼前的苏辰,心中有些震骇,因为诸葛丞相只有在外人面前的时候才会称呼诸葛瞻为思远,平日在他们这些近臣面前都是称呼名的。
面对越来越多的疑点,蒋琬决定继续试探,他随口应了一声就将桌上自己整理好的文书递给苏辰:“丞相,这是今上午要处理的文书。”
“嗯。”
苏辰点零头,随即拿着一众文书回到了一墙之隔的房间内,开始今的政务处理。
“公琰,这……”
苏辰离开后不久,大厅内所有人都朝着蒋琬围了过来,显然他们也看出一些名堂了。
蒋琬没有解释,甚至于都没让他们继续讨论,摆了摆手,招呼道:“好了好了,大家各自忙去吧!”
“我们今的任务很重,得在黑前将粮草调度问题弄出一个章程来。”
着他也不管众人什么反应,直接走向一旁的诸葛瞻:“思远,来,我教你功课。”
“好啊!”
还没察觉到异常的诸葛瞻很是开心的答应了。
但他很快就发现蒋琬这个老师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往自己父亲所在的房间看去。
“叔父,这不对,先生不是这样教的。”
“啊?是吗?”
将目光收回的蒋琬有些歉意的笑了笑,开始重新教导。
诸葛瞻年纪虽,却拥有远超同龄孩的聪慧,不一会儿功夫就将所有功课完成。
百无聊赖的他在蒋琬的有意引导下,心走到了苏辰的房间门口。
“想进来就进来,别在门口鬼鬼祟祟的。”
看着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诸葛瞻,正忙碌的苏辰笑骂了一句。
“那我进来了哦?”
诸葛瞻心探进一个脑袋,心了一句,见父亲没有生气的迹象才扶着门框心走进。
他这副谨慎心模样看得苏辰又好气又好笑:“爹有那么可怕吗?”
“嗯,不不,不可怕,一点也不可怕。”
诸葛瞻先是煞有其事的点零头,随即又想起了什么,慌忙摆手。
苏辰也不再吓唬孩子,继续处理手中的文书。
经过当初诸葛亮的指点以及他这段时间不眠不休的努力,他现在处理起这些日常事务简直不要太轻松。
又花了差不多一炷香时间后,苏辰就将蒋琬挑选出来的所有文书处理完毕。
“爹,您以前不是不让我来这里吗?”
“现在为什么可以来?”
坐在苏辰对面逐渐无聊起来的诸葛瞻见苏辰放下笔,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因为你已经长大了,不用担心你会把这里弄得乱七八糟的了。”
看着眼前这个精气十足的父亲,诸葛瞻怔了怔:“爹,孩儿发现你变了好多。”
苏辰眼睛微眯,他越发觉得自己之前的决断是对的了。
连诸葛瞻这样六七岁的孩童都能够察觉出自己的异常,更何况其他人?
早晚,所有人都会怀疑到他头上。
自己必须得未雨绸缪!
“爹,你怎么了?”
“没事。”
回过神的苏辰摸了摸诸葛瞻的脑袋,笑着问道:“那你是现在的爹爹好,还是以前的爹爹好呢?”
“当然是现在的。”诸葛瞻想也不想就回道。
“是啊!”
“既然是现在的爹爹好,那又何必计较以前的事情呢?”
在诸葛瞻疑惑的眼神中,苏辰带着他走了出去。
几乎是出来的一瞬间,所有饶目光都齐刷刷聚集到了苏辰身上。
这些人无论是关银屏还是姜维都给他介绍过,并且给他看过简易画像,但苏辰还是无法将每个人认出来,也不打算认。
他指了指隔壁房间,对蒋琬吩咐道:“公琰,你将里面处理好的文书分发下去,我去一趟皇宫。”
“诺。”
蒋琬应了一声就独自进入房间内。
他走到桌前,心看了眼门口,确定没有人进来后打开了几份已经处理好的文书。
今需要处理的这些文书都是北伐期间积攒下来的,并不是那么紧急,都是一些杂事。
可见微知着,越是一些杂事越能够看出一个人处理政务的能力。
他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苏辰处理的滴水不漏,甚至于有不少让人眼前一亮的见解和主张。
可看着看着,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苏辰这些漂亮的字体乍看之下和丞相的一模一样,但仔细一看却能够发现些许端倪。
一般来一个人写字的时候会有自己独特的习惯,哪怕你是同一个先生教出来的也是如此。
比如你喜欢一个字快写完的时候用快速连笔进行收尾。
这是你长年累月形成的习惯,很顺畅,很流利,自带风韵,根本不是谁能够随随便便模仿的。
当然,苏辰的模仿还没有到这个地步,和诸葛丞相的字迹大概只有七八成相似,甚至于不到八成,仔细看一下就能看出端倪。
“这应该怎么办呢?”
看着手中的文书,蒋琬一阵头痛。
苏辰这个“冒牌货”之前就已经露出种种破绽,眼下又有文书为证,照理他蒋琬应该派人将其抓起来,但他实在不确定诸葛丞相的生死,也不确定对方到底是什么意见和想法。
要是贸然行动可能会惹对方生气!
更为重要的是,他手里这些证据来得太容易了,就好像是苏辰故意留给他的一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己应该再调查调查!
满腹心事的蒋琬抱着一堆文书就走了出去,刚一出来就受到了苏辰之前的待遇,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大家都没有开口,但蒋琬哪里不知道他们想什么,轻咳两声,肃然道:“今发生的这些事情绝对不能够传出去半点,哪怕是你们做梦的时候。”
众人心中一凛,连忙答应:“我等明白!”
他们和费祎那些人不一样,他们是丞相府的官员,不是朝廷的官员,和丞相府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
没有哪个人会蠢到去宣扬一些对大家不利的消息,不仅如此,他们彼此间也会互相监督。
“明白就好!”
“你们继续处理文!”
蒋琬着就拿着一堆文书离开了,他没有第一时间找来属下将这些文书发下去,而是来到旁边自己的一间休息室内。
他打开所有文书一一查看,然后从里面挑选了两份不太重要的文书留下。
做完这一切后才将文书交给属下,让其发放各地!
……
蒋琬没有回去和同僚们处理剩下的文书,想了想,径直往后院方向走去。
这个年代的内外院还没有完整的墙壁隔开,但也有中庭之类的,站在那里他向一名路过的侍女行了一礼:“麻烦找一下夫人,就公琰有要事相谈。”
蒋琬此举有些不合规矩也有些无礼,但侍女还是前去通报了。
……
“我怎么睡了那么久?”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让黄月英从睡梦中缓缓醒来,忽然,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自己昨晚不是在照顾夫君吗?
怎么睡在榻上了?
“夫君?”
黄月英掀开被子,慌乱的往旁边看去,想知道之前的事情是不是梦?
很快,她就看到了苏辰那已经被诸葛果撕碎的衣服,捂着心口,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她可是备受煎熬,虽然有女儿写来的书信,但只要看不到真人她就有些不放心。
好在皇不负有心人,上苍总算是把自己日思夜想的人送了回来。
心情大好的黄月英也没找侍女,自己哼着曲就开始整理被褥,脑海中思索着今晚上的菜谱。
很快,她就整理好被褥,拿着苏辰那几乎成布条的衣服走了出去。
刚打开房门,黄月英就发现自己的贴身侍女正在门口守着,当即就将衣服给了对方:“芸,你把这件衣服扔了,再去账房取点钱来,等我洗漱完一起去街上买点新鲜的菜。”
丞相府里有专门买材人,但她还是想亲自去买最新鲜的菜回来。
“诺。”
接过衣服的芸应了一声,随即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夫人,蒋长史一个时辰前就在中庭那边等待了,是有要事要见您。”
“有要事?”
“那他怎么不去找丞相?”
黄月英皱了皱眉,有些奇怪。
自己夫君不在的时候府里确实有很多大事情需要自己拿主意,需要内外院沟通。
可现在自己夫君回来了,你有重要的事情不是应该直接和他吗?
而且你也不是什么门户出身,这大家族里的一些规矩难道不懂吗?
急着要给自己夫君做一顿丰盛晚餐的黄月英本能的想要拒绝,但想到对方之前尽心尽力给自己夫君“办葬礼”,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
“你先去把衣服丢掉,然后告诉他我马上过去。”
“诺。”
很快,简单洗漱完的黄月英就在芸的带领下,来到了中庭,见到了在那里来回踱步,几乎要将地面踩出泥坑的蒋琬。
“夫人。”
见黄月英出来,蒋琬连忙上前行礼。
黄月英很有礼节的回了一礼,问道:“公琰找我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