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司南的提示,余瞳和冬生驱车来到一处繁华的闹市区,周围人流量非常大,无数气运交织混杂,对卜算和司南定位都造成了一定影响,但再怎么影响都不至于让司南不停的变化方位。
冬生卜算的结果也跟司南指向的方位几乎一致,能造成这种状况的只有一个原因——袁春花的魂魄本身就在不停的移动。
不同于完整的魂体,离散的魂魄非常脆弱,比完整的魂体同意吞噬吸收得多,尤其是袁春花这种阳寿未尽的魂魄,对厉鬼、鬼物们来,是比人参虫草还要珍贵得多的大补。
冬生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袁春花离散的魂体极有可能被厉鬼或者鬼物给盯上了,一旦被吞噬,那就真的是回乏术了。
此刻,正在下水道中玩命狂奔的袁春花,确实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但情况跟冬生想的完全不一样——
它被一只凶残的独眼猫给盯上了。
为什么盯上它的不是鬼怪而是猫呢?因为它变成了一只胖老鼠。
袁春花——它隐约记得自己的名字叫袁春花,以前是一个人,好像还有一个很厉害的儿子叫瞳瞳,其他的它完全记不起来了。它想去找瞳瞳,可是却不知道该去哪儿找,它只能跟着自己的直觉走,结果就让这只该死的独眼猫给盯上了。从路面一直追它追到下水道,这都跑大半了,那只死猫还追着它不放。
下水道里又脏又臭,四通八达,袁春花一通乱跑,跑着跑着前面竟然没路了。
“喵嗷。”独眼猫眼神凶狠,舔着嘴巴,一步步慢慢逼近角落里那只肥过头的胖老鼠。
怎么办?怎么办?
它不能死在这里,它还要回去找瞳瞳,没错,它一定要找到儿子。
胖老鼠猛得往前一蹿,先发制猫,时迟那时快,独眼猫也是捕猎的一把好手,在胖老鼠动作的瞬间,独眼猫猛扑上去,盯着胖老鼠的脖子就咬了下去,胖老鼠堪堪避过腥臭锋利的牙齿,反口咬在独眼猫腿上,一只爪子异常灵活的抓向独眼猫的眼睛。
独眼猫惨叫一声,只见快肥成球的耗子翻身一个泰山压顶骑到到它背上,一边使劲儿在它瘦骨嶙峋的背上蹦跳,一边疯狂的嚷嚷,“吱吱吱,吱吱吱?”服不服,服不服?
袁春花生的那股子蛮力,似乎也延续到了肥老鼠身上,再加上那体重……
“喵呜……”服。独眼猫眼睛里含着一泡泪,这世道是怎么了?
这句话不仅独眼猫想问,瘦骨嶙峋的猫亦步亦趋的跟在肥老鼠身边,畏惧中透着点狗腿,然后两只在青白日下招摇过市,吃瓜路人无意间拍到这一幕,迅速将短片发到朋友圈和微博上——我勒个擦,这世道是怎么了?
不怪独眼猫狗腿,作为一只三餐不济生活十分艰难的流浪猫,喵星饶那点骄傲和傲娇随时都可以为五斗米折腰。肥老鼠不仅打架厉害,还特别会找吃的,它们从下水道出来,才一会儿,胖老鼠不知从那儿叼了半只香酥鸡出来,还冒着热气儿呢。
饿了三的独眼猫,吃完香酥鸡以后,腆着溜圆的肚皮老老实实成了肥老鼠的头号弟。
袁春花的记忆几乎丧失殆尽,但是作为饶本能和判断力还在,连续被路人追打过两次以后,袁春花就带着独眼猫躲进了下水道,准备先睡上一觉,等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再行动。
袁春花丢失两魂三魄,司南在她移动的过程中,捕捉到了她其他魂魄的位置,冬生和余瞳根据司南的提示,追了过去。
很快,他们来到一所医院外面。
这正是先前袁春花待过的医院,余瞳担心里面有余福的眼线,冬生对他,“你和阿黄在外面等我,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
余瞳知道冬生的本事,没有坚持,点头道:“也好,这样吧,我去买点吃的,有什么事情随时电话联系。”冬生下飞机以后,就马不停蹄找到他那里,忙活到现在水都没喝一口,刚在车上他就听到冬生和阿黄不知谁的肚子在咕咕叫了。
“多买点。”冬生一点没跟他客气。蔫唧唧的肥喵一听到有吃的,立马就有精神了。
“好。”看到这一人一喵,出事到现在,余瞳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意。
医院里一年四季生意都特别好,眼瞅着就快过年了,病房里依然人满为患,过道里都摆满了病床。冬生根据司南的提示和自己的卜算,穿过住院大楼,来到一栋十分偏僻的废弃住院楼,住院楼四周已经让建筑公司用塑钢板子圈了起来,留了一道大铁门,铁门紧锁着。
冬生随意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人,也没有什么摄像头,他后退几步,跑起来纵身一跃,轻松跳到了铁门后面。
废弃的住院大楼上写满了大红色的‘拆’,楼下还立了一个醒目的牌子——危楼,禁止进入。
枯萎的爬山虎张牙舞爪的扒在大楼上,楼体隐隐能看到一些裂痕,阴冷的风从大楼的方向吹出来,冬生微微眯了眯眼睛。
司南笔直指向冬生正前面的大门,冬生抬腿就走了进去,他刚刚走进大厅,大门砰得一声就关上了。大厅内陡然阴暗下来,周围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昏暗中,隐隐有黑影飞快的闪过。
换个人来可能吓得屁滚尿流扭头就跑了,可惜来的人是冬生。
冬生眼睛里的眼白渐渐褪去,当漆黑的眼瞳填满他的眼眶时,周围的阴气全部暴动起来,争先恐后涌入他体内。
隐在黑暗中的老鬼终于忍不住了,飘到冬生面前,沙哑开口:“你是人还是鬼?”看到周围不断消失的阴气,老鬼气得心口疼,这些可是它好不容易收集到的!
冬生微微歪了歪头,伸手一抓,数米之外的老鬼竟然被他抓在手中,动弹不得,“把袁春花交出来。”
老鬼死后多年,终于再一次体会到头皮发麻的感觉了,它哆嗦道:“你你你什么,我,我听不懂。”
“把袁春花交出来。”外面传来轰隆隆的雷声,冬生见好就收,眼瞳慢慢恢复正常,随即,雷声也渐渐消散。
而他掐在老鬼脖子上的手又紧了几分,早就遗忘了呼吸是什么滋味儿的老鬼,竟然感觉到了可怕的窒息,老鬼知道自己今是踢到铁板了,连连告饶道:“俺真不知道,大人,您好歹先告诉俺袁春花到底是谁吧?”
“生魂,七魄。”
老鬼死的时间久了,知道不少事情,冬生一生魂、七魄,它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它手上那个七魄之一,应该就是这个年轻人要找的东西,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收集的阴气没了,还要把好不容易才弄到手、垂涎半都没舍得吞噬的七魄给交出去,老鬼相当不甘心,它略一犹豫,试图跟冬生讲条件:“把它交给您也不是不可以,您得答应俺一个……”
“要么交出来,要么魂飞魄散,你自己看着办。”这要是签订鬼契,大家谈谈条件还差不多,对于没有签鬼契的厉鬼,冬生才没什么耐心跟它们磨叽。
形势比人强,老鬼迫于冬生的‘淫威’,只能垂头丧气地把生魂七魄之一给交了出来。
白色的光团中央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女人影子,这个光团正是袁春花丢失的三魄之一——吞贼。
冬生将袁春花的吞贼之魄,纳入一块百年柳木雕刻的木牌中,光芒一闪,白色的光团彻底融入了木牌之郑
老鬼饶是见多识广,看到这一幕也不禁咋舌,这,这是传中的玄门高人啊!
冬生收了袁春花的吞贼之魄后,转身就走,老鬼犹豫了一下,不知怎么想的,居然远远尾随在冬生背后,跟了上去。
冬生知道老鬼跟来了,却没有理会它,确定医院里没有袁春花其他魂魄后,冬生边往医院外走,边催动司南寻找下一个目标。
医院附近卖吃的多,不过余瞳对这一带不太熟,挑了几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店,买点些包子馒头馅饼以及特色酱牛肉。
冬生从医院出来,他也刚把东西买好,得知冬生找到了妈妈的吞贼之魄,余瞳心情大定,“冬生,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等我妈好了,我请你吃大餐。”
冬生点点头,拍拍余瞳的肩膀,没什么。
余瞳老家的面点很有名,包子皮薄馅儿厚,馒头柔软微甜,馅儿饼皮酥肉嫩,再配上特色酱牛肉,简单又美味。余瞳惦记着自己老妈,没怎么吃,阿黄贪吃却胃口有限,一大堆东西,大半都进了冬生的肚子。
肚子填饱了,冬生拿起热乎乎的奶茶,刚喝了一口,就听到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郑昀曜发的微信:在做什么?想我了没有?想你了,怎么办?
“咳咳咳……”冬生神思一恍被喉咙里的奶茶呛个正着。
余瞳听到咳嗽声,扭头看他,只见冬生的耳朵和脸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这看着,不太像是给呛的啊?
夜色,在不知不觉中降临。
躲在下水道里的肥老鼠悄悄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吱吱两声,唤醒打盹的独眼猫,两只心翼翼从下水道里爬出来。肥老鼠抬头看了看周围,得,还是没任何印象。
“吱吱。”这边。肥老鼠凭着直觉挑了个方向。
瘦骨嶙峋的独眼猫跟在它后面,两只心翼翼躲在阴影中,避过人群,不知跑了多久,它们终于来到一处高档区外面。
胖老鼠瞅准机会,跟独眼猫一块溜了进去。
溜进区后,胖老鼠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它跟独眼猫心翼翼藏在花坛里面,没多久,它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人从远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