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大表哥会英语吗?”
“默,不是有唐人街吗?”
“是有唐人街,可一大半人的是粤语,明南语,我们根本听不懂。只有极少数人会普通话,但到哪边谋生了,难道只与这极少数人打交道?这个先不,我先如何出国。”
舅若是五几年不“犯错误”,现在不用李默解释了,犯了错误后,被迫回到老家,回到农村,整个就封闭起来。李默不解释,他舅舅还真弄不清楚。
“有好几种方式,移民出国,大表哥就不要想了。拿出绿卡出国,也就是我爸与我手中的绿卡,”李默还刻意将他的绿卡拿出来给舅舅看。
“现在出国渐渐放松了很多,包括护照,基本上两三年才延期一次,到期前办理一下延期手续就行了。”
李默才开始办理时,几乎每次出国前,都要登记一下,当然,越往后越宽松,渐渐变成了五年,甚至十年。
两三年延期一下,还是能出国打工的,可不是护照,而是绿卡!
“然后是绿卡,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办到绿卡的,特别是中国穷,更难申请到绿卡,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特别优秀的人才,比如体育冠军、艺术家、工程师、科学家、最优秀的作家,一种是在美国有最少上百万美元投资的。若不是我爸是我的监护人,我爸的绿卡都办不下来。”
“没有绿卡,只好走签证这一关。签证分为长期签证与短签,长期的一般指一些特殊任务出国的人,比如留学生,驻外大使馆官员……余下的则是短签,只有几个月时间。几个月不回来,国家认为你叛国,美国也会派警察到处搜捕你。只要抓到了,就有的罪受了。”
“最后是非法移民,多是墨西哥人,余下则有中美洲与南美洲的一些贫困国家的人,越南人,菲律宾人,印度人,包括极少数中国人。他们是以偷渡方式跑到美国的,但因为身份不能曝光,做的只能是最苦最累的活,工资还比较少。甚至受到了其他人欺侮,也不敢报警。特别是华裔,人数多,可是最不团结的群体。会英语还好一点,不会英语,选择这条道路,那还不如回到66年的中国呢。”
“原来出国这么难?”
“舅,我和爸第一次出国,就是签证出国,美国哪边都开好了证明,连魔都的美国领事馆都办好了手续,还是美国人替我家办的手续,但都折腾了一个半月。那有这么容易?舅,大表哥……”
李默想了想问大表哥:“你会电锯吗?”
大表哥摇了摇头。
“这样,你先出去,不管去京都,或者去其他什么地方,不要计较薪酬,先去一些家俱厂,熟悉一些电动工具。到了明年秋,我将你安排到一家工厂。若是你与大表嫂成亲了,大表嫂也可以过去。哪里管早饭中饭,管住,两个人若是努力,一个月工资最少能挣到两三百块钱。若是厂里效益好,不断地加班,不定两人一个月能挣到三四百块钱。虽不如美国,可我们中国物价低,对吧。”
“有这么高的工资?”
“有,人家是中外合资,不过进了厂子,一是勤劳,二是手艺,手艺不好,就拿不到高工资了。若是手艺进步得快,不定就是你一个人,一个月也能拿到三四百块钱。”
玩具种类太多了,仅从材料分类,就有布绒、塑胶、金属、木制,纸、磁石等种类。
工厂工资最高的无疑是管理层,然后是各个销售人员与工程师,接下来是各个技术人员,包括一些工匠,也包括一些手艺高的木匠,最后才是普通工人。
大表哥缀学后,开始学木匠,可李默知道的,他的手艺,这一辈子也就那么一回事。
若是不徇私舞弊,以大表哥的手艺,根本就招不进李默未来开办的那个合资工厂。
“大表哥,你不吸烟吧?”
“不吸。”
“不吸就好,那是一个生产玩具的工厂,一旦发现有人吸烟,立即开除。”李默道,到这里,他又想到了那个烟花工厂的几个烟民工人,心里恶狠狠地,这个安全,一定得抓牢。
“能进吗?”
“大表哥,能进的,不过能不能不让人家开除,还有你想拿多少工资,关键还看你勤不勤奋,手艺好不好。大表哥,年过完了,快点学真正的木匠手艺吧。”
究竟未来会发多少工资,李默还没有想好。
但作为一名顶尖的木匠,工资不会差。
甚至比在家里种上一两亩大棚蔬菜还要多,可两者性质不同的,大棚蔬菜风里来,雨里去,远比上班辛苦多了。
舅舅家三口走了。
李默母亲问:“真的不能弄到国外去?”
“是你们那个瞎的,能去国外,但也要看什么人吧。大表哥能去吗?首先不会英语,其次手艺也不好,另外脾气与舅舅一样,又臭又硬,在国内就算了,在国外,这个脾气,谁能受你?”
“你能弄到国外?”
“能,但不能弄,弄到国外,那是害他。你问我爸,美国治安有多差劲。特别是哪些黑人,块头大,性子野,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而且舅舅家三个老表未来都还不错,苦就苦这几年时光,大不了借母亲的手,稍稍救济一下就行了。其实不用李默,他也知道母亲时不时地帮助一下舅舅家,这正常,毕竟是自家的哥哥。
自己没有必要拨乱他们命阅轨迹,顶多在四老表出事时,自己及时帮助,免得最后生死不明,整个人就这样消失了。
“默,那块表……”
“送了就送了。”
“那表多少钱?”
“妈,你不管,你送的是三表姐,你哥的女儿,管它多少钱呢。”
“我看你还有一块。”
“妈,这块不能给你啊,你想要,一两个月后,我还要去美国,我再给你买一块。这块是我送给同学的。”
“你谈恋爱了?”
“谈了,也不算正式谈,最少得等上大学呢。”
“她多大啦?”
“比我大两岁。”
“比你大啊……”
“班上那个同学不比我大?”
“是那个?”
“就是那个皮肤奶白色,个子高高的……”
“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个特白特漂亮的姑娘。”
“妈,怎么话那么俗,我看中的是她的心性,不是漂亮。”李默这话得也有些虚伪,郭紫蓉心性不错,可漂亮也是很重要的……
送给未来的儿媳妇,这个不能要。
这表多少钱,李默母亲又问李默父亲,李默父亲哪里知道。
第二晚上,六斤与李实布摸黑来到李家,至于李大友,看到真实价格了,哦,原来沾了这么多便宜,难道李广平家的儿子不干。也就这样了,他是不会愧疚的,从魔都回来后,立即回家。
李实布与六斤感到很愧疚。
“默,怎么两种外汇价?”六斤不理解地问。
“这样吧,看我奶奶,六十多岁,还在田间劳动。若是高干呢,则在高级疗养院养老。能不能一样?再读书,我妹在巢市是做为旁听生读了一年书,到了南岗学,立马变成尖子生。好了,放养了一年,成绩又下滑了。在城市上学与在农村上学,能不能一样?”
六斤与李实布还没有听明白,李默也不想解释。
“我们都占了便宜。”
“老姨,不能这么,当时呢,我爸想买一台彩电,我想,只有我一家有,会有人眼红。我暗中贴了一些钱,是真贴了,那怕是按照官方的汇率,给大伙买了一些电视机回来。我也未多,这样比喻一下吧,现在想安装电话还是很困难,六手大哥看到的,我那台电话机是82年安装的,有的局长都没有安装到,为什么让我安装到了?所付出的仅是代购了六七台彩电。”
“后来石头城蔬菜局领导要我代购,我一家饶性格,你们也清楚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于是我替他们代购了。此外就是乡亲,他们知道占了便宜,但不是有意想占我家的便宜,有不少人买了,都是一家一台的。”
“去年呢,一听,一台彩电能相差一千多块钱,实际他们也错了,他们指的是国产的,若是原装进口,黑市上的差价会更高。然后一窝蜂来了,有的人胃口真的好,四台五台的要。我家是傻子啊?这时,已经心态不正了。所以我才果断地拒绝。”
李默拒绝后,有的人渐渐的想通,感觉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包括六斤,李实布。
还有的人,并没有感到惭愧,这是求人家,人家同意得领人家的情份,不同意,也是人家的权利,就是这样的想法。
可有极个别的人,心态很不好,到处乱,李默还没有发达呢,就忘本了。
不仅如此,还有极个别人,以为李默,李家弱,好欺负,李默回家,又开始嘀咕,默,你有外汇,有人有关系,弄几台彩电又乍的?
李默让六斤带着李实布与李大友去魔都,你们自己看,一台原装的进口彩电,得需掏多少钱?
什么,李默无所谓,你想怎么,就怎么,反正差距是越来越大了,但别要来烦我!
“这几年,心乱了……”李实布感慨地。
“老姨,不能心乱了,一直心都乱掉了,只是十年前,大家什么都没有,想乱,也乱不出所以然。”
文、革时,民风就朴实吗?
朴个鬼!照样处处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管农村,或是城剩村民的种种,李默不生气,见识短,都这样了。就是一些领导也凑了过来,当时确实将李默气着。
别人不知道,你们得知道的,最少我还替乡里修了七座学呢。
这才用压了压。
确实,那次将乡里与镇上的几个领导吓得魂飞魄散,甚至跑到李默家,拍了李广平好几次马屁。直到几个月过后,上面没有怎么处分,一颗心才渐渐落了下去。
除夕就到了。
美拿着李默老妈给的五块钱压岁钱……别急,明就要上交了,她眼巴巴地看着大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