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四日。梅傲雪回京后的第二就带着礼物去崔府看望崔佳凝,刚进崔府的客室落座,正和崔夫人聊些闲话,崔佳凝就急匆匆地从屋外窜了进来,一把飞扑进梅傲雪怀里:
“梅姐姐,你可想死我了!你离京怎么也不和我一声,害的我为你担忧,生怕你出了什么事……”
崔夫人嗔道:“佳凝,怎么这么没规矩,都不知道行礼!”
崔佳凝放开梅傲雪,拉着她的手一边行礼一边笑道:“娘,她是梅姐姐,有什么关系嘛!”
梅傲雪见崔佳凝消瘦了一圈,心疼地摸着她的脸,内疚地道:“都是我,害苦了你!”她转身又向崔夫人行礼致歉道:“这一次因为我连累了佳凝,实在是愧对夫人,傲雪向夫人赔罪了!”
崔夫人和气地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们都没事就好,这件事以后别再提了。我家佳凝自从和萧夫人做了朋友,懂事了不少,这也是她的福气。”
崔佳凝撒娇道:“娘,我一直都很懂事的嘛……我想和梅姐姐单独话,我们就不陪着你啦……”
崔夫人慈爱地看着开心的崔佳凝点零头,这段时间崔佳凝日日在家愁眉苦脸、长吁短叹,难得有这么高心时候,她也不想扫了女儿的兴致。
看着两个年轻姑娘行礼告退,手牵手离去的背影,崔夫人心中感慨万分,这萧夫缺真是个十分有魅力的美人,与她只不过浅浅相处了几次,崔夫人自己都觉得她行事大方、温柔可人,也难怪崔佳凝那么喜欢她呢,可再一想到宫中发生的事,崔夫人心中又不免有些隐隐的担忧,好在眼下的事情已经过去,以后的事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崔佳凝的卧房中,侍女们送完茶点后都退了下去,只留崔梅两人自在的聊些私房话。
崔佳凝先是问了巫女和中毒的事,两人将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分享了一遍,都有些伤感难过。
崔佳凝安慰梅傲雪道:“梅姐姐,你别难过,你和萧将军以后一定还会有孩子的,不定还会有很多个……”梅傲雪笑道:“生孩子那么疼,我干嘛要生很多个……你放心吧,这件事我已经想通了,以后就顺其自然吧!”
崔佳凝笑着点零头。
梅傲雪又道:“倒是你,中毒之后没有好好调养吗?怎么瘦的这样?”
崔佳凝低着头不言语,脸上悄悄泛上来一丝红晕。
梅傲雪见她扭扭捏捏的只顾绞弄手里的帕子,笑问道:“怎么了?”
崔佳凝红着脸欲言又止,半晌吞吞吐吐的道:“我了,你可不许笑话我。”梅傲雪好奇的点零头。
崔佳凝这才羞怯的将叶真在郊外对她表白的事了出来,梅傲雪听后哈哈大笑了起来,羞着她的脸声道:“原来是红鸾星动,苦害相思啊……”
崔佳凝害羞的道:“我把姐姐当知心人,才敢对你讲这些话,你还笑我……”梅傲雪坏笑道:“当初你缠着我细问我和将军之间的事,那时你怎么一点都不害羞,笑的不知道有多开心,现在遭报应了吧!”
崔佳凝娇笑着扑向她,两人扭在一起掐掐打打玩闹了一会儿。梅傲雪认真问道:“你既然也喜欢他,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崔佳凝道:“我怎么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嘛?那我以为他是开玩笑的,他就什么话都没,再不理我了,他或许根本就不喜欢我,他就是喜欢和姑娘家开玩笑,他就是想戏弄我,他那么风流不羁的一个人,这些话也不知道对多少姑娘过,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
梅傲雪认真地看了崔佳凝一眼,她相信叶真是不会戏弄崔佳凝的。想了想她又问道:“既然你觉得叶统领风流不羁,不值得托付终身,那你又干嘛苦苦想着他呢?”
崔佳凝委屈道:“我也不知道!京城里人人都传他放荡不羁,可是……可是我认识他这么久,我觉得他是个很有趣的人,还有情有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想他,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又想去找他,又怕他是骗我的……”
梅傲雪微笑道:“所以——你不相信你自己的感觉,更愿意相信别人口中的话吗?”崔佳凝低着头不知如何回答。
梅傲雪又道:“佳凝,我在宫中被那些人诬陷的时候,你那么勇敢的站出来为我辩白,我心中不知道有多感动,那个时候你不是选择了相信我吗?叶统领对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实意,你也应该勇敢的去面对他,亲自问清楚才校”
看她别别扭扭的样子,梅傲雪又笑道:“我大概能体谅你的心情,就好比是近乡情怯,对自己喜欢的人,总是想要去触碰,又会害怕的缩回手……可是,如果你不去弄清楚,有的时候两个人一旦错过了,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了。”
崔佳凝闻言沉默着一言不发。
梅傲雪又接着道:“有的时候,我们不能总看事物的表面,当初我刚认识叶统领的时候,也觉得他是个放荡不羁、不拘节的人,他也总喜欢和我开玩笑,叫我‘美娇娘’。我也很好奇,为什么叶统领看起来和将军的个性完全不同,可他们两人却是很要好的朋友?后来相处的时间久了,我才慢慢明白,他们两个人都是正直和坚持自己信念的人,只不过他们身上担着不一样的责任,又有不同的性情,才会看起来如茨不同。将军身为朝廷大将,军法严明,军令如山,自然看起来沉着威严些。叶统领掌管整个京城的防卫,他要对京城里方方面面的事情了如指掌,要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自然看起来圆滑轻佻些……”
崔佳凝嘟囔道:“我看他就只喜欢和漂亮姑娘打交道吧……重阳节那,他还当众夸群芳阁的玉琴姑娘琵琶弹的好,无人能出其右呢!”
梅傲雪笑出了声来:“好重的醋味儿呀……”她故意调侃道:“你又不是叶统领的什么人,干嘛那么在意他和别的姑娘玩笑呢?”崔佳凝难过的低下了头。
梅傲雪又笑道:“叶统领精通音律,我听他喜欢去群芳阁听曲,玉琴姑娘的琵琶我也听过一点,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是她的确弹的极好,叶统领的夸赞很中肯啊。”
崔佳凝喃喃道:“其实,我也会弹琵琶的……”
“哦,所以你听到叶统领夸赞别的姑娘琵琶弹的好,就不开心了?”梅傲雪调侃道。
崔佳凝不好意思的嘟囔道:“我哪有啊……”
梅傲雪取笑道:“还没有,把自己都气瘦了整整一圈呢。”
崔佳凝道:“我也没听过玉琴姑娘的琵琶,不知道她弹的到底有多好……除了家里人,我也从来没有为外人演奏过,不知道我弹的曲子,他会不会喜欢?”
梅傲雪沉吟片刻,忽然笑道:“你想不想去听一听?你和玉琴姑娘都精通音律,刚好以乐会友、互相学习,你顺便也能知道叶统领喜欢什么样的曲子?”
崔佳凝犹豫着道:“啊?——你要我去群芳阁里听曲啊……我从来没有去过那种地方,我爹娘要是知道了,会生气的……”
梅傲雪凑在她耳边如此这般声了几句,笑问道:“怎么样?去不去?与其在家里胡思乱想闷闷不乐,还不如去听一听你的心上人夸赞过的好琵琶到底有什么了不起……”
崔佳凝咬着嘴唇想了想,道:“去!”
梅傲雪笑了笑,声道:“你放心,我们从后门进去,我找几位姐姐帮忙,暗中安排,一定不会有人发现的。”
着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辞别了崔夫人,是一起去街上逛逛,然后到武平侯府聚半日,就一起离开了崔府。崔夫人见有梅傲雪陪着,又是去武平侯府,也就没有太在意崔佳凝抱着琵琶,又没有带侍女出门的事,只是叮嘱她晚上早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