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亮静待佳音便是。”诸葛亮笑着摇了摇羽扇,只好点头。
“哈哈哈哈。”
君臣三人彼此对视一眼,皆大笑。
陈到见主公和军师都笑了,便也跟着笑了。
“主公喝些茶水,吃些糕点垫垫吧!”诸葛亮推了推面前那份糕点,示意刘备吃些。
毕竟宴要下午呢。
刘备感动的看了一眼诸葛亮,便拿起一块糕点,“咳…”
这也太甜了吧?
但是这是军师的心意啊,还是吃完吧。
诸葛亮慢悠悠的摇晃着羽扇,看着自家主公吃了一块糕点后,也猛灌三大碗茶水。
又暗戳戳的扫了一眼苏菡和陈到,真不是他一个人觉得太甜啊!
坐在一边的苏菡嘴角抽搐了下,她记得刚刚孔明也是吃了一块糕点,喝了好几碗茶水。
如今主公也如此,这就是鱼水君臣的云同步!
磕到了,磕到了。
“令芝?可有不适?”刘备放下茶碗,便见自己的另一位军师,一副要笑又拼命忍住的挣扎模样,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轻声关切一问。
“主公,菡无事。”苏菡立即收了自己疯狂的快乐,然后抿唇微微一笑。
刘备看了看诸葛亮:这真的没事么?
诸葛亮拿着羽扇的手顿了顿,轻轻摇头:应该没事。
陈到一身正气的跪坐在一旁,他饿了。
……
“主公,我真的没事,不过是想到一些快乐的事,故而失态,还请主公勿怪。”
苏菡恢复自己平时那副模样,向刘备拱了拱手。
然而刘备和诸葛亮的心却依旧没有放下来,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但是令芝不便在此处?
苏菡看着二饶神色,凝重不减。不由长长一叹,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个袋子。
刘备默了默,这不是装牛肉干的袋子么?看着那鼓鼓的一袋子,怕是够他们四个人吃…
“主公,孔明,叔至,吃些牛肉干罢…”苏菡从袋子里掏出两块,又将袋子放在席上方便大家拿取。
诸葛亮用羽扇挡住自己半张脸,然后抽了抽嘴角,真是好生硬的转移话题。
……
不过一个时辰,府邸的侍从便来引他们入宴。
几人皆打起精神,毕竟这才是今日的重头戏啊。
一入宴厅,诸葛亮拿着羽扇的手便紧了紧,因为他看到了刘琦和刘琮坐在主位的下方。
刘琦便算了,身为嫡长,又已成年,来论事自无不可。
可刘琮不过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众人落座后,又陆陆续续来了些刘表的臣下,将厅内的位置坐满了。
刘表是最后入场的,他换了身棕色的长裾,头发也重新束过,带着冠,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却依旧消瘦。
“父亲,身体可还好。”刘琦一见到刘表,便起身来搀扶,刘表也由着长子扶住他的胳膊,待他落座后才道:
“琦儿,为父无事,快坐下吧,要开宴了。”刘表摆了摆手让刘琦安坐,又环视了一圈宴厅。
看到蔡瑁和蒯越,微微一笑。
然后大手一挥,宣布开宴。
由于刚刚吃了些牛肉干,刘备君臣四人也不饥饿,只是随着众人动了动筷子。
便是饮酒,也是沾了沾嘴唇。
苏菡悄悄的环顾了一圈荆州众人,竟然没有看到文聘和魏延,却见蔡健坐在席上,左右似乎都在讨好他,不由抽了抽嘴角。
然而蔡健抬头间似乎看到了苏菡,还扬眉点零头。
苏菡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宴上觥筹交错,却无人来敬刘备。
诸葛亮微微垂首,便听见坐在主位的刘表缓缓而道:“荆南四郡之乱自建安三年起,多次征讨不曾平定,今我已请玄德为长沙太守摄四郡之事,以平此四郡。”
此话一出,整个厅内鸦雀无声。
唯有刘备起身抱拳道:“备定不辜负兄长所期。”
刘表笑着摆手,端盏道:“玄德不必多礼。”
刘备微微一笑,也端起酒盏同刘表一起饮下。
蔡瑁和蒯越对视了一眼,见其微微摇头,便开口道:“主公,玄德公守在新野如此重要的位置,怎可轻动?”
“德珪勿忧,我有仲业,何惧曹操?”
蔡瑁看着自己上方的刘表微微皱眉,刘备和文聘如何能比?
文聘精兵便有三万,而刘备兵不过万。
他亲曹司空日久,只待刘表身死,必是他那好外甥刘琮继位,那他便是这荆州的一把手!
一封降书,寄去许都。
他蔡氏之荣耀必能再续百年!
若是刘备去了荆南,那北方必由文聘手下精兵来守,那文仲业乃是刘表的心腹,如何能同他一样心意?
“主公,玄德公三千兵马便可曹操八千兵马,如此精兵,在新野方能震慑曹操啊!”蒯越见刘表一言不发,更是不为蔡瑁之言所动,便拱手道。
毕竟,主公的多疑,随着年长越发严重。
然而刘表稳坐在那里,甚至表情都未变化,叹了口气道:“前些日子德珪也率人去平荆南,奈何无功而返。今有玄德,必能解我多年之忧。”
蔡瑁刚要反驳,可他确实前些日子去了长沙,被张羡所败。
随即恨恨的瞪了一眼刘备等人。
刘备从容的拿起酒杯,浅浅饮了一口,看的蔡瑁火冒三丈,却终究是喝了一杯酒,冷笑一声。
蒯越扫了一眼刘备身后的诸葛亮一眼,见其端起酒杯向自己遥遥一敬,也回了一盏。
心里却依旧不由存了疑虑,诸葛亮的两个姐姐嫁的都是荆州的名门,如今却跟随刘备。
不知这荆南之事与其是否有关?
刘表见众人未有反对,便又扔出一个令人措手不及的消息:
“吾之长子琦,为人勤勉忠孝,又已成年,今令其为南郡太守以历练。”
这话一出满座哗然,蔡瑁又是一皱眉!
这刘琦何德何能能为南郡太守?
然而还未待蔡瑁出声反驳,便有听到刘表道:“吾之幼子琮,敏而好学,颖悟绝伦,向来爱之,令其为襄阳令。”
不过一句话,蔡瑁又放下了所有怒火,襄阳乃是荆州之治所,襄阳令岂不是意味着是将来的荆州之主?
蔡瑁微微一笑,整了整自己的衣冠,从容的坐好,端起酒盏悠闲的饮了一口。
然而刚刚还在感激父亲看重自己的刘琦,如坠冰窟。
他垂着头用力的攥着自己的衣角,脑子里一直在回荡着父亲那句:向来爱之。
那他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