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抬头。
天花板上烛火明耀。
在见识过尸魂界后，他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世界。
明明有更发达的技术。
但人们更倾向于古老、原始的生活方式。
那些身居高位者，更爱这种用人力资源堆砌出来的奢靡生活。
这些大名尤甚。
油灯扑朔、灯火辉煌。
光打在他们五人身上，亮堂堂一片，甚至连皮肤上的毛孔，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和他们所处的位置相比，鸣人现在所站立的地方，只有自然光的微微暗沉。
大名们惊恐。
跑了！
他们，最后的希望，竟然在丢下那么几句话后，竟然跑了。
没有毫留恋。
甚至都没丝毫在意
自己这些“高高在上的大名们”。
在鸣人向前走出一步后。
“你不要过来。”火之国大名惊恐，呼喊出声，不住蹬腿，向后倒退。
“混蛋宇智波斑。”雷之国大名咒骂。
土之国大名要相对沉稳一些，他虽然也很惊恐，但声音哆嗦着，还能发出讯问：“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谈，在你面前的是五大国至高无上的大名。”
“我们能够满足你一切.”
鸣人轻轻一笑：“大名啊。”
“现在还要把这个名头搬出来。”
“它有什么用吗？”
大名们愣住，一个个张大嘴巴，却吐不出来哪怕一个字。
佐助轻蔑一笑，把刀举起。
“你想杀了我们？”水之国大名尖叫，“你可要想好后果！”
“你这样可就是彻底得罪五大忍村了。”
鸣人看向他：“死到临头，还抱有这种天真的幻想。”
“难道还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吗？”
大名们低头。
事到如今，他们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只是打心眼里不敢去相信。
就算再怎么不愿意。
也不得不承认，“大名”这种东西，对“忍者”们而言，不存在任何价值。
自己几人死后，五大忍村会报仇吗？
恐怕不会。
恐怕等自己死后，那些犹豫不决、摇摆不定的忍者们，就会立马冲锋在第一阵线，成为“打破忍者体制”的首要功臣。
“我是被蒙蔽了！”火之国大名嘶吼，怒目而瞪，“是被那个叫宇智波带土的家伙，还有那群可恶的忍者给蒙蔽了！”
“你们.”
“你们欺骗了我们！”
他极其愤怒，也极其绝望。
本来
一切都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下。
可突然之间，这些就成了镜花水月。
现在他也想通了。
为什么木叶的那群忍者，明明有拒绝为自己效力的勇气，却还是在“影”的任命上，任由自己摆布。
原因很简单.
那些人选择了一个最安稳的“结局”。
上千年的“忍者体制”，扎根在那些人的血脉之中。
他们不敢轻易打破，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未来的变数。
最关键的，也不需要他们打破。
自己这一群人已经向漩涡鸣人开战，不管谁胜谁负，最终都有一个结果。
要是自己这群人侥幸胜了，连漩涡鸣人都没办法打破“忍者体制”，那他们也没有理由继续下去，维持以前的局面就好，能力摆在哪里，豪门依旧是豪门。
要是
漩涡鸣人胜了。
“忍者体制”被打破，他们也是直接的受益人。
至于被剥夺“影”的身份，这种小小名誉上的损失，和肉眼可见的利益博弈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自己的双眼污浊。”
鸣人抬起手。
“却责备别人。”
“身为一国大名，却是这样娇生惯养的性格。”
指尖白光迸发。
“破道之四，白雷。”
雷光贯穿火之国大名额头，小小孔洞，汩汩涌血。
其余四位大名脸色更加惊恐，甚至难以遏制的流出生理反应，腌臜物满裤，骚臭难闻。
但.
鸣人毫不留手。
他们四人也同样，逐一毙命，横死在位置上。
屋子外一阵小心翼翼的吵闹声。
是那些追随了一路，而不敢对他们出手的忍者们。
屋内变故，让他们哗然，惊恐失措。
情绪上的变故似乎引来一股烈风，吹刮着这些忍者们的脑袋，朝屋子里奔去。
天花板上，那些油灯在此刻扑灭。
和大名的死亡一起。
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结束。
“忍者体制，到此结束了。”佐助沉默，把刀收回。
鸣人看他：“大名死了，就会结束吗？”
佐助一愣。
“如果诞生出一个新的大名呢？”鸣人问他。
佐助抿了抿嘴。
他的表情茫然无措。
好一会后，才摇了摇脑袋，语气迷茫：“我不知道。”
“既然要改变，那就去做吧。”鸣人抬手，轻轻推了他一把，“让这个世界在你的带领下，变得更好。”
佐助反而更加迷茫：“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谁知道呢。”鸣人看他，笑了笑。
他一开始有些想拿另一个世界的“体系”供佐助参考。
但.
毕竟是完全不同的社会，也是完全不同的时代。
在“现世”的社会体系里，根本没有“超能力者”的生存者的空间。
哪怕“完现术者”也是游离在普通人的社会体系之外。
这样的体系，拿来生搬硬套，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只要有人有心想要去做，世界总会慢慢变好。
佐助和鸣人对视。
“所以鸣人你想要改变的，是死者的世界吗？”佐助低沉声音，若有所思。
鸣人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佐助握住刀：“我知道了。”
“我会用我的方式。”
“来证明我们是对的，来证明他们是错的。”
他走向屋外。
忍者们谨慎，将他们团团围起。
“佐助和鸣人君，你们两个还真是了不得。”大蛇丸轻声感慨，“在我们还想着如何成为一名优秀忍者的年龄。”
“你们就已经为世界带来如此之大的改变。”
“虽然.”
鸣人微笑：“现在不要说这个。”
“我们或许应该聊一些其他的事。”
“比如说药师兜和斑？”
大蛇丸舔舐嘴唇：“鸣人君，真是了不得，我以为我做的很天衣无缝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
鸣人歪头看他：“就算你说的全部是真话，但想要隐瞒一个事实，和不用隐瞒什么东西，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态度呢。”
这是从蓝染身上学到的东西。
不过
大蛇丸在这方面，比蓝染要愚笨一些。
至少那个男人，会很快意识到这一点，然后选择另外一种新的方式。
“是吗？”大蛇丸轻声，若有所思。
鸣人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但你也意识到了吧。”
“这些反抗是徒劳无功的。”
大蛇丸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鸣人接着说下去，“也知道你想要什么。”
“不像被我束缚、或者囚禁。”
“但不行呢。”
大蛇丸下意识舔舐嘴唇。
鸣人抬起手：“大蛇丸，你是个天才。”
“在研究方面的天才。”
“是能和我心目中最强的那几个天才相比的人。”
大蛇丸轻声：“鸣人君还认识除我之外的科学家吗？”
鸣人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继续说道：“像你们这样的人，世界存在的规律、或是有价值的研究项目，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
“人类的道德、社会的规律、乃至.”
“自我的认知可能都无法约束你们。”
“所以，像你们这样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就需要外力监管。”
大蛇丸撇嘴：“说的我好像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何尝不是呢？”鸣人微笑，反问他一句。
他说着，迈步走向屋外。
大蛇丸跟在他身后。
“像这样逃脱的小把戏，无论你想玩多少次，我都可以奉陪。”走出屋后，鸣人回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大蛇丸，“但你做好，每一次失败后，被惩罚的准备了吗？”
他这个时候，突然之间，就有些体会到“山本总队长”的心态。
原来
他在看待那些年轻、不听话，类似涅茧利这样家伙，是用这样的视角和态度。
大蛇丸深吸口气，瞳仁扩散。
不是肉体、精神上的压迫。
是一种源自于生存本能的威胁。
他低下头，没有说话。
“斑现在在哪？”鸣人问他。
大蛇丸声音比之前要柔和许多：“不清楚。”
“是真的不清楚。”
“兜和斑离开铁之国后，是奔着雨之国方向去，但突然之间就失去了踪迹消息。”
“在这个世界里，感知不到他们的存在痕迹。”
“就连逆向通灵，都无法施展出来。”
鸣人若有所思。
在一处隐秘的空间里。
药师兜打量周围，脸上挂着淡淡微笑，但心里眉头紧锁。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任何通讯术式都无法施展出去。
“第一次来这里，很是惊讶吧。”宇智波斑开口，“不过放弃和外界联络的念头吧，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你是做不到的。”
药师兜笑眯眯地看着他：“斑大人说的我好像会背叛一样。”
“明明我出了那么大的力气。”
“不过，我还真的很好奇。”
“这里是哪里？”
宇智波斑轻声：“这里啊，是生与死的夹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