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无非就是吃穿用这三样儿。
前世和萧一白在江南时她做的是绸缎生意,那时没有顾倾海这个关系,一切只能自己慢慢摸索,做的十分辛苦。
她不想再做绸缎生意,因为这样会让她想起前世的蹉跎,心意难平。
最后斟酌再三,她选择了用这一样儿。
她决定先开一家胭脂水粉店。
女人的银子最好挣了。
决定了走向,经过三天的思考,将所有需要知道的,主需要用到的都工工整整的列在了纸上。
顾倾海看着纸上工整的字迹,眼底有了些满意之色。
又见上头条理清晰,嘴角就带了些笑意,“不错,想要什么,需要什么,都写得很清楚,就这一点就让爹爹高看了一眼。”
听到爹爹难得的夸赞,顾闻笑的眉眼弯弯,“等女儿挣了银子就给爹爹打酒喝~”
顾倾海‘噗嗤’笑出声来,玩笑道:“一壶酒就想抵了大笔银子的债?想得美你,你要是觉得困难不做了,爹爹不怪你,你要是真的坚持下来赚了银子的话,这银子你可是要还给爹爹的。”
顾闻:“……”
顾倾海低笑,又叮嘱道:“做生意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铺面货源我都可以帮你,但具体应该怎么操作还要你自己拿主意,你有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
顾闻点头,“我知道。”
“陈风!”顾倾海大声喊自己的随从。
陈风应声进来。
顾倾海道:“你去账房支取五千两银子过来。”
陈风应声而去。
顾闻闻言眉毛塌下来,嘴角一瘪,委屈巴巴的道:“爹,女儿不是写了要一万两银子的么~”语气带着撒娇的意思。
顾倾海瞅她一眼,面上的溺爱全数收敛,露出了商人‘斤斤计较’的本质。
“爹爹算过了,铺面是爹爹给你的,不收你租子,再来你装修什么的,爹爹闲置的物件多的是,你随便搬,你要添置的东西,最多五百两就够了。那也还剩四千多两。你做胭脂水粉的话,这两千两进货已经绰绰有余,还有剩余的两千多两银子可供周转。“
顾倾海说的头头是道,算的也是清清楚楚。
顾闻扁嘴。
顾倾海见了就在她的头顶敲了一记,然后一脸严肃的说道:“做生意就是要精算,要知道各个进货渠道的行情,要算底下人拿了多少好处,不能太多但又要适量给一点,更要算到你自己能盈利多少……”
顾倾海的表情很认真,此刻的他不是在教导一个女儿应该如何做事,而是在教导一个手下该如何做生意。
顾闻也肃了脸色,听的十分认真。
父女两人一直讲到了正午。
本来顾倾海今天要出门的,被顾闻一耽误,干脆就在府里休了一天。
到了午饭时间,谷氏得知两人在书房谈生意经,气的柳眉倒竖。
前几天她为了这事儿还和顾倾海拌了嘴,可顾倾海那倔脾气,被顾闻说服之后,任谷氏再怎么说都不肯松口了。
一个姑娘家家的,还是个未出阁的少女,竟然跑去学那些臭男人做生意!
谷氏气呼呼的坐在小厅主位上,抬眼就看到庭院
那头一边说一边走过来的父女两人。
顾闻虽长得像谷氏,但神态动作间却和顾倾海神似。
两人并着肩穿过庭院走来,顾倾海严肃的眼底都是慈爱。
而偏头看向自己爹爹的顾闻,满眼里都是孺慕。
谷氏那一肚子的火忽然就消了,看着和谐的父女俩,她微微叹了一口气。
“别讲了,吃饭吃饭。”
顾倾海就收了声儿。
自从孙姨娘被丢到后院之后,顾皑大受打击,再没来正院请过安,他的一日三餐也都去了自己院里吃。
而顾月只在院里哭了一天,第二天就到了正院给谷氏请安,侍奉的比以前更加用心了。
至于加害主子的湘儿,谷氏念着旧情不忍处置,顾倾海直接接手将她发卖了,至于卖去了哪里,顾倾海一个字没有提。
顾月看着和顾倾海前后脚进来的顾闻,很好的掩住了眼底的怨恨。
她端庄的朝顾倾海行礼,叫了一声:“爹爹!”
然后又看向顾闻,十分亲热的喊了一声:“姐姐!”
顾闻同样亲热喊了一声,“妹妹。”
一直窝在自己院子的乔姨娘这几天基本是天天过来,不管谷氏如何说她都不听。
顾闻暗笑,这个乔姨娘大概是被孙姨娘的事情吓到了。
乔姨娘是顾倾海前几年纳的,膝下只有个顾甜甜,平时话少,深入简出,性子也比较单纯。
谷氏本就不是刻薄的人,念着大家姐妹一场,从没要她们请过安,所以以前乔姨娘也过来的很少,多数时候都是窝在自己的院里绣绣花,逗顾甜甜玩儿。
“老爷,大小姐。”乔姨娘柔柔唤了一声,又拍拍顾甜甜的背,轻声慢语道:“甜甜,叫爹爹。”
那瓷娃娃一样的人儿眨巴眨巴湿漉漉的眼睛,好奇的望着顾倾海,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爹爹~”
顾甜甜一直是乔姨娘在带,乔姨娘又甚少出门,所以她对自己的亲爹顾倾海有些陌生。
顾倾海听了那可爱的小奶音,心瞬间柔成了棉花糖,软软的。
“真乖!”他笑呵呵的乖了一句,又捏了捏顾甜甜软嫩的脸颊。
顾甜甜瞪着黑漆漆的大眼睛,好奇的望着顾倾海,眼中有些惧色。
顾倾海笑笑,收回了手。
乔姨娘小心翼翼的瞅着顾倾海的脸色,见他没有不高兴的意思,这才放了心。
“甜甜,叫姐姐。”乔姨娘又拍拍顾甜甜的背,让她喊顾闻姐姐。
胆小的顾甜甜却忽然‘哇!……’一声哭了出来。
顾闻看着那哭的直抽抽的奶娃娃,心中怜惜的不得了,却不知该怎么哄,一脸无措的看着她。
乔姨娘冲顾闻歉然一笑,抱着顾甜甜拍背轻哄。
这时饭菜已经摆好,顾倾海一挥手,大家皆噤声,安静的上桌吃饭。
吃了饭,顾倾海又意犹未尽的叫了顾闻,又向她传授起了生意经。
谷氏听的烦,叫了乔姨娘去逛园子。
顾月则立在角落听着顾倾海和顾闻的对话,听着听着,那眉头是越皱越紧,脸上隐隐有压抑不住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