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骁虽然中了毒,但人却十分精神,没有任何萎靡的现象。
顾闻坐在他怀里,在城中百姓剧烈的欢呼声中穿过城门。
身材瘦小一脸奸诈的太守恭敬的站在城里街道上迎接,一路上奉承话不断,更是将功劳都揽进了自己怀里。
宁骁懒得理他,一夹马肚一溜烟走远了。
跟着宁骁回到他南疆的府宅,他们前脚刚到,大夫便挎着药箱到了。
白眉白须的大夫看着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没有水准。
“这……似乎是中毒了。”
似乎?顾闻冷笑,就是她一个不懂医理的人都知道他中毒了好不好。
“怎么解?”她哑着嗓子追问。
大夫又望闻问切一番,最后摇头,“不知道。”
‘啪’顾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连个毒都诊不出来,我看你趁早关门算了!”
“这……”就算是被骂了,那大夫依旧不急不缓,仿佛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
“这毒并非常见的毒药,老夫了是何毒药,再根据毒药成分配出解药的。”大夫耐心解释。
顾闻没那心思细听,只抓住了他话里的两个字。
“解药?你能制解药?”
大夫这次点头倒是快。
顾闻急忙打开一方小布,将里头包裹着的银镖推到大夫面前。
“您看。”
大夫隔着布小心的拿着银镖看了一眼,然后道:“请容老夫观察研究一番,他的毒虽已入筋脉,但还没入心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听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而且解药也是能制出来的,顾闻的心中瞬间燃起希望,对这位慢郎中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您仔细研究,只要能将人治好,我给您万两诊金!”
听到诊金二字,慢郎中弯着满是皱纹的眼笑了起来,跟在长林身边出去了。
顾闻在床边坐下,轻轻给床上的男人掖被角,模样温柔。
“我又没有瘫,不用这样躺着吧?”宁骁无奈开口。
他确实中了毒,但除了嘴巴黑了一点之外,其他没有任何问题,他甚至觉得比之前还要精神。
本来他是不想躺的,可是只要他反抗,顾闻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他只能乖乖的躺下,任由她像照顾孩子一样的照顾自己。
到了晚上,长林端了一盆水进来,为难的看着顾闻。
顾闻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这是要梳洗了。
她的眼神落在宁骁身上,宁骁顿时一抖。
“我自己能动!”
顾闻白他一眼,站起来出去了。
趁着宁骁梳洗的间隙,她来到大夫制药的房间,透过半开的窗子往里看。
一张大大的桌案上堆着瓶瓶罐罐,慢郎中正慢条斯理的捣鼓着。
看着他慢悠悠的动作,顾闻心中着急,但又不敢打扰,只能眼不见心为净。
不多时长林打开门端着水盆离开。
顾闻立刻进去。
这几天担心宁骁的安危,在庸碌寨
吃不好睡不好,顾闻已经瘦了一大圈,现在宁骁又中毒,她的小脸越发苍白,娇小的身体越发羸弱,眼窝都陷了进去。
宁骁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之色,低声道:“我一点事儿没有,你去休息吧。”
“不要,我要在这里陪着你。”顾闻立刻摇头,“我先去梳洗,等会儿我就在你这榻上睡,夜里也好照顾你。”
不等宁骁说什么,顾闻已经转身离开。
安静的房间里,宁骁静静躺在床上,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发黑的嘴唇掀起,一脸甜蜜。
很快梳洗好的顾闻进来,自己拿了一床被子铺在软塌上,然后自顾自的钻进去休息。
宁骁翻个身,面朝她,眼里一直带着笑。
两人隔着一张矮几对望,眼里的深情各自都明白。
想到他身上未知的毒素,顾闻忽然鼻子一酸,不想让他看出端倪,翻了身。
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在半夜听到一丝轻微声响,她猛的惊醒过来。
屋里安安静静,床上的宁骁没有任何动静。
她心中一松,正要闭眼睡觉,却听到一声隐忍的闷哼,听着似极其痛苦。
她猛的坐起来,鞋子都来不及穿,两步跑到床边,就着明亮的月色,她看到宁骁脸部痛苦的揪成一团,嘴唇上的青黑越发深,就连眼底都漫上了一层黑色。
“你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
顾闻话一出口就哭了,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心中害怕极了。
床上的人根本没有回答她的力气,只忍的满头大汗。
“你先忍忍!……”
顾闻焦急说了一句,然后打开房门往外跑。
“大夫!大夫!快,王爷毒发了!”
急匆匆跑到隔壁,使劲捶门。
很快门打开,大夫穿戴整齐,神态精神,看着应该还没有睡觉。
给宁骁把了脉,大夫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抿唇沉默
沉默最是熬人,顾闻不敢打扰大夫看诊,可又摸不透这沉默是啥意思,心中越发焦虑。
“王爷身上并非一种毒,方才老夫研究了毒药,也正研究到这里,王爷体内的毒一种比较明显,而另一种则依附在底层,难以察觉,毒性烈,还难解,发作起来如将肠子搅碎一般的痛苦。”
顾闻白了脸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您说的这些我都不懂,您就直说,您能不能救?”
大夫摸摸胡须,依旧不慌不忙,沉思片刻后道:“救自然是可以救的,只是老夫需要一味药引。”
“什么?”顾闻急切追问。
“雾引草,这种草十分罕见,且生命力短暂,只有每日清晨会在太阳出来前的半个时辰长出来,太阳一晒便会死去。”
只要能救就是好事,顾闻连忙追问。
“哪里有?”
大夫又摸了摸他长长的胡须,沉吟道:“此草随处都有。”
顾闻皱眉,“你总得给个大概方向吧,地界这么大,他的情况这么危机,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
她急大夫可不急,摇头晃脑的道:“有缘自能找的到,老夫说了,这种草很罕见,它之所以罕见是因为它没有特定的生长环境,难以寻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