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闻的心忽然疼了一下。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前世很悲惨,亲娘被姨娘害死,自己被好闺蜜和庶妹陷害,最后的最后,还被自己最爱的男人伤的体无完肤……
再看宁骁,对皇上一直忠心耿耿,一心一意只对一个女人,可最后呢,这两个人都欺骗他,合谋将他推向死亡。
甚至一直到死,她深爱着保护着的女人都在骗他,甚至企图今生再来索取他的柔情。
她咬了咬唇,猛的扑进他怀里,胳膊紧紧搂着他精瘦的腰,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她埋着头将眼泪揩在他的衣裳上。
宁骁看着怀里明显情绪不对的女人,以为她是在担心宁澈的事情,便拍拍她的背,柔声道:“没事儿,有本王在,你是本王的妻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本王都会挡在你身前,别怕……”
说着便低下头,扳起她的脸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王爷,我会爱你一辈子!”
会爱你一辈子,我不会让你陷入危险之中,现在只要做一场戏让皇上觉得他无牵无挂,那么不管他去了哪儿都会很安全。
自己就是个拖累,就算自己成功的跟着他去了边疆,但是哥哥和爹娘却还是在皇帝手上,所以他带着自己,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她不能连累他,她一定要让皇上觉得他不再喜欢她,这样,他可以安安心心去边疆,握着兵权离京都远远的,就是最安全的。
至于她,没有了他这层关系,估计世上无人会再关注了吧……等将爹娘安置好,她便改名换姓去边疆找他!
不过一瞬的功夫,这些念头便在心里成型,并且坚定。
怀里的女人身子柔软,紧紧抱着他,满满的依赖和爱慕。
宁骁嘴角一弯,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丫头说情话,没想到竟如此动听。
“好,本王就给你这个机会了。”
这么傲娇的回答,和当初在河边初见的少年如出一辙。
尽管时间变迁,他退去青涩变成成熟的大人模样,但是在她的面前,他永远是那个傲娇跋扈,却内心赤城的男孩儿……
“我们要好好的……”
……
沈青留下的信件被找到,宁骁便开始忙起来,他不仅要将先前没有烧完的纸清整好,还要将信件里的内容仔细查看,寻找重要线索,所以这几天就格外的忙。
顾闻也不闲,她除了要办理花楼的事情,更要着手计划‘不爱’宁骁的事情。
有闭月阁在前,楼里的姑娘不需要太费事,可以先从闭月阁弄几个经验丰富的姑娘,然后从教坊丝买些回来,新开的花楼是走低档路线的,所以姑娘们只要够‘骚’就行,才艺方面不用太苛刻。
姑娘的事情顾闻就全部交给了白雪兰,至于花楼地点,她也已经选好,就在西街下游。
西街下游正好有一间酒楼要盘出去,顾闻立刻将店买下来,酒楼里桌椅板凳厨房餐具一应俱全,这就省了很多事情,只需要将里头布置一下,然后便可以开张了。
只是在去衙门做地契转让的公正时却出了问题。
“那官差说最近衙里事多,要排队等,可是我看着衙里明明清闲的很,
一个个都在那儿打瞌睡,哪里像忙碌的样子,再说也不需要他们做什么,就盖个章就行了!”李鹤语气激动,他做管事这么久,还从来没有遇到这么丢人的事情。
李鹤是顾家商行的大总管,手底下管着一票小管事,现在要是连盘个铺子都解决不了,那还不得让下面的人笑掉大牙!
本来顾家商行在京都的名声就很大,不管是做什么生意,只要亮出顾家商行的名头,事情大都会成功,就算有那不肯点头的,也不过是想多要些红利。
可谁知道这一次那些当官的却像是吃了秤砣,好话红利都不管用,这完全就是在刁难人!
“咱们顾家商行以前就没受过这种气,何况现在背后有睿王撑腰,谁敢给咱们不痛快?我看这些人就是故意在为难我们!”李鹤嘴里说是为难我们,其实心中想说的是为难睿王。
只是当着顾闻的面,这些话他不敢说。
他不敢说,顾闻却还是听出来了。
心中不喜手下窜托,但想着李鹤是老人,也不好当着那么多年轻一辈的说他。
顾闻皱眉想了想,道:“我亲自去一趟吧,铺子要赶在年前开张,现在时间已经很紧了,不能再拖。”
李鹤连连点头,转身出门去安排马车。
为了方便处理花楼的事情,顾闻白天会从王府出来去闭月阁见手下的管事。
从闭月阁出来,她直接上了马车,往衙门去。
衙门大门前安静空旷,上了台阶,便被两个衙役拦住,“你们是干嘛的?有事要告需击鼓,无事不许在衙门造次!”
“嘿!我们早上才来过的,你这么快就忘了?”李鹤差点气死,他们几个早上才从里头出来的,走时还和门口的这俩人吵的嘴的,说不认识他们完全就是在胡扯!
那衙役长着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看着很是凶悍,听到李鹤说话立刻瞪了牛眼,“你谁啊我就要记住你?又不是漂亮姑娘……”
嘀嘀咕咕一通,倒是将顾闻给气笑了,她上前一步,笑着对那衙役道:“我是来做房屋转让公正的,需要大哥帮忙盖个章。”
那衙役扫她一眼,一见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女子,脸色顿时好了很多,“不是说了吗,最近衙门很忙,没有时间处理这种小事,你们等几天再过来。”
“那到底是等几天呢?”顾闻仔细追问,自然不会被他几句话就打发了。
“我只是个看门的,等几天我说了不算。”衙役开始不耐烦。
“你!……你知道你面前的是谁吗?是睿王夫人,更是皇上亲封的惠平县主!你说话客气点!”李鹤气的面色通红,他是真没想到,这京都竟然还有不怕睿王的。
“睿王也要遵守规矩,这些规矩可都是皇上定下的!”衙役握拳向着皇城揖了一揖,模样恭敬,“难道睿王想要藐视皇权吗?”
李鹤差点被气吐血,但好歹是一家商行的大总管,大的风浪见过很多,此时心中气极,但面上却还算淡定。
“不过是盖个章,怎么就扯到皇权了,大哥怕是想多了。”顾闻笑着开口,“既然官差没有时间,那我们改日再来就行了。”
顾闻说完便要转身,却不想,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男人从衙门里头走出来。
颀长的身材阴鸷的眼神,这人正是前不久才挑过事儿的宁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