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李子夕的面,被喝破这层隐秘的身份,范青衣羞愤欲死。她脸上通红一片,眼中珠泪涟涟。
但她丝毫不敢怠慢,急急跪下,颤声道:“主……主人,绝没有的事。他,他只是我店里培养的一个学徒。他不敢有心思,也不会有心思。”
那声音道:“你俩一个英俊,一个美艳,一个干柴,一个烈火,这碰到一起,烧起来理所当然。”
范青衣害怕的连恐惧都忘了。她连连磕头,哭着哀求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的人是主饶,心也是主饶,奴婢绝不会对别的男人动心,也万不敢让别的男人碰奴婢的身。求主人相信奴婢。”
那声音道:“信任不是出来的,是做出来的。这样,我们玩一个游戏。”
听到“游戏”两个字,范青衣脚一软,瘫倒在地,脸上满是绝望。
李子夕见状,一咬牙,转身就走。
隔着法器,那么远,传神识过来,这所谓的“主人”,修为必然极是撩。但隔了这么久,他再撩,想来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拿自己怎样。
出去就直接跑路。
可,符文流转,整个卧室被一个符阵笼罩。
是一个杀阵,大概二品,但杀他,足够!
李子夕停住脚步,问:“你要怎么玩?”
“很简单。她使尽浑身解数引诱你,你拼尽全力抵挡她的诱惑。如果她诱惑不了你,她死;如果你抵抗不住她的诱惑,你死。你和她二选一,死一个。”
那个声音吃吃笑道:“这个游戏是不是很有趣,很好玩?”
是怎样的便态,才能想出这样的游戏?李子夕勃然大怒,他正要拼死拒绝,范青衣却道:“好,我玩!”
她起身,擦去眼泪,理好衣裙。她看着李子夕,眼里明显地大有深意,她缓缓道:“好好玩这游戏,玩得好,你活;玩得不好,你死!”
“现在,游戏开始!”
话音刚落,范青衣纤手下滑……
长裙滑落。
……
李子夕是个有见识的男人!魂穿前,他曾阅过万片,也曾见识过抖音上的无数美人。
但从没有任何一刻,他像此刻这般,浴火焚身。
有无数次,李子夕想狠狠扑上去。
但无数次,他生生克制住自己。
眼前,范青衣的动作越发激烈。
她死死地盯着李子夕。
那眼里的魅惑愈浓。
那眼里的恐惧便愈烈。
就是这浓烈的恐惧,阻止了李子夕的疯狂,让他维持住了最后的一丝理智。
可也正是因为这恐惧,刺激的那魅惑更浓,让李子夕更疯狂,那最后的一丝理智摇摇欲坠。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李子夕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崩溃时……
“行了。”那苍老的声音道。
声音里带着男人释放后特有的满足。
范青衣如释重负,她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
她跪在地上,盈盈哭道:“主人,奴婢输了,奴婢要死了,不能再侍奉主人了。奴婢只希望主人……”
那声音打断她:“行了,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这次就饶你一命,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呵呵。”
冷笑声中,那声音淡去。
范青衣依旧跪在地上不敢动,直到片刻后,她身子一松,整个人软在地上。
她浑身大汗淋漓,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看着她,李子夕心里百味杂陈,他声叫道:“青姐。”
“滚!”范青衣忽然怒道:“你给我滚,出去,滚啊!”
李子夕狼狈地逃离。
他身后,传来了范青衣撕心裂肺地大哭声。
出了门,将头一头扎水里,李子夕这才清醒过来。
他心中长叹。
范青衣修为不高,才炼气五层。但她能在街上最繁华的地段,开一间符阵店。大东集觊觎她的男修那么多,但从来没人敢在她面前放肆。
坊间一直有传闻。
李子夕从没纠结过这些传闻,范青衣帮了他太多,他真心感谢她。
可现在,事实告诉他,传闻是假的。范青衣压根不是某位大人物的妾侍……
她是某位大人物的炉鼎!
她不是妻,她是奴!
地位最卑微、命运最可怜的奴!
李子夕心中长叹:卿本佳人,奈何、奈何!
足足一个时后,范青衣才出来。
她神色惨淡,眼神游离,明显不敢看李子夕。
李子夕也不知道什么。
两人默默坐了许久。
范青衣忽然道:“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骂我下贱,不知廉耻……”
她狠狠骂了自己一通,用词之狠毒,李子夕听了都心惊。
等她骂完了,发泄够了后,李子夕正色答道:“青姐,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知道,你身不由己。哪怕再怎么被人作贱,我都知道,你本性冰清玉洁。”
这句话,直接让范青衣泪如雨下!
擦去眼泪,范青衣自嘲道:“都这般没脸没皮了,还哭什么哭。”
她正色道:“刚刚那种情况,只要你没忍住,碰了我一下。哪怕只是一下,你必死无疑。而我,呵呵,下场必死还要可怕。李子夕,你的定力,救了你和我。”
想起刚刚的事,李子夕银牙都要咬碎,他握紧拳头,问:“那人是谁?”
“我不会告诉你他的名字,怕你会惹来杀身之祸。我能告诉你的是,他来自问宗,筑基后期修为。”
筑基后期修为,便是在问宗,那也是手握实权的长老。这样的人想要拿捏范青衣,那就跟玩弄一只蚂蚁一样。
范青衣毫无反抗的余地!
这等人物,李子夕只能高高仰望。想要报仇,呵呵。
李子夕叹道:“苦了你了,青姐。”
范青衣凄然一笑:“回首我这一生,感觉就像是一场梦。我啊,生生活成了一个笑话。”
她幽幽道:“其实我不姓范,至于我本姓什么,我不敢告诉你。我出身于符阵世家,家里曾经烈火烹油,繁盛一时,绝不在你道侣所在的沐3家之下。只是沐家属神意派,我家属神算派。在神算派,我家是其中持牛耳者。我犹记得时候,前来拜访的大修络绎不绝。族里的空,终日被飞舟、灵兽、法宝遮挡得不见日。“
“可忽然之间,真的就是一夜之间,家族就衰败了。传承被毁,族地被夺,长老被杀。幸存的人疯狂逃亡,逃向南地北,一路逃,一路被人追杀。其是逃向西南五州的三百四十一人,最后只活下了我一人。其他的不管男女老幼,尽数身死!”
李子夕都惊住了:“发生了什么事?”
范青衣痛苦地摇着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时我才八岁,不是家族主脉,还没有符阵赋。谁会将那些隐秘告诉我?“
李子夕现在明白了,为什么范青衣区区一个散修,手上竟会有低阶符阵师的完整传承?那是家族最后的一点遗留。
为什么范青衣已经破产了三次,也要培养出一名正式符阵师?那是逃亡期间,长辈无时无刻往她脑海里灌输的执念!
这个女人,是真的可怜到骨子里啊!
少时历尽繁华,最后却沦为炉鼎。明明身负血仇重任,却只能苟延残喘!
李子夕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贫乏的言语,怎能愈合得了,那般沉重的痛!
他只能狼狈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