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剑阁。
秋露华端坐庭中,剑置于膝上,她双手放于剑上,整个人凝如石像,不泄一丝生气。虫可以爬,鸟可以落。但偶一睁开,剑光一闪,可斩上浮云!
也不知她修的是什么功法,这两年经常如此。
秋露华睁开眼来,抿嘴一笑:“夫君体质清灵,越发像个神仙了嘞,可俊的很。”
李子夕得意地一笑,正想自夸几句,眼前一花,人已在软玉温香郑
李子夕很不爽地拍了秋露华一记:这女人,现在是越发主动了。记得当初刚亲热时,她可是连叫声都透着七分讨好、十分心。
云消雨散,两人去修行室用功。
雷浴身,有幅改善资质之功。
如曾经的九芝生玉露,这种“幅改善”对李子夕来,作用却是相当明显。
三年前初入听剑阁时,李子夕和秋露华同室修行,满室灵气,秋露华占八成,李子夕只占两成。
一年前,赋晋阶上品后,秋露华占七成,李子夕占三成。
但今,秋露华占六成,李子夕占四成。
要知道,秋露华是筑基真修,李子夕只是炼气修士。筑基真修汲取地灵气,效率远在炼气修士之上。
所以……
李子夕的资质,已不在秋露华之下!
或者,略有胜之!
行功完,李子夕计算了一下,现在他每炼气的进度点高达35点。
内门弟子中,已遥遥领先。便是与真传相比,也毫不逊色。
李子夕的种种异常,秋露华自然看在眼里。秋露华一直很清楚,自己夫君的身上隐藏着大秘密,大的秘密!
可只要李子夕不,她便什么都不会问。
此后数,李子夕一直在听剑阁闭关。
神识初生,他需要好好熟悉一下。
这一日,柳随风求见,奉上一张传音符。
范青衣传来消息,有要事相商。
李子夕赶去凌宵城。
修行无岁月,不知不觉,李子夕来凌宗已十年。
范青衣也在凌宵城待了十年。
早在六年前,范青衣就得李子夕之助,在凌宵城开了间符阵店。李子夕制造的符阵,一半出售给阵堂,一半由范青衣代售。
来到符阵店,看着门口“逍遥居”那熟悉的几个字,李子夕心中着实有些感慨。
当年他从西坊逃到大东集,若不是得范青衣相助,日子不知要凄惨成什么模样。所以这些年来,李子夕帮了范青衣不少。范青衣能在凌宵城衣食无忧、安全无忧,完全得益于李子夕。
可惜,两人实力地位相差太远,终究渐行渐远。
十年过去,范青衣的修为从炼气四层,提升到……还是炼气四层。
赋不够,便是前期用资源砸上去,后期想要再进一步,也是千难万难。
这就是世间绝大多数修士的宿命。
范青衣早已放弃,每日花在保养上的时间,远远多过行功的时间。
可岁月终究不饶人。年近四十的她,不可避免地老了一些。脸上虽白嫩依旧,但明显少了那种张扬的活力。
逍遥居面积不,两名炼气期侍女看到李子夕,脸上发光,含笑迎了上来。
李子夕越过她俩,径直上楼。
范青衣没有对镜贴花黄,她坐在床边,呆呆地望着窗外。
“怎么了,有心事?”李子夕问。
范青衣答道:“我听客人,青州东山府苍梧山,十前有宝光冲。有散修前往探查,发现一个迷阵。若是有人闯阵成功,就能获得法器。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四方轰动,无数散修前去寻宝。到目前为止,最少有三十名修士得宝而归。“
李子夕笑道:“怎么,你也想寻幽探秘?”
修仙界各种遗迹、秘境,甚至洞、福地的消息层出不穷。但绝大多数子虚乌有,确有其事的,不到百分之一。
尽管如此,热衷于探宝的修士依旧数不胜数。事实上,每年确有不少修士有所收获。极少数的幸运儿,更是满载而归。因此一飞冲者,自古也有之!
但李子夕对此完全不感兴趣。
探险,不过是为了修行资源。若资源足够,又何必去冒险?
世上修士只见有让宝,却不见通往宝藏的路上,那累累白骨!
范青衣自顾自地道:“我不姓范,我本姓姜。南瞻五镇,李阳洗姜沐。指的是,南瞻洲最顶尖的五大符阵世家。论排名,我姜家其实还在沐家之上。“
李子夕大惊。
这个世界很大,比前世地球不知大几许。
宗门典籍记载,西南五州属南瞻洲。南瞻渊共分西南五州、南七州、苍离十一州,三大域。只西南五州青州一地,面积就有六百多万平方公里。
姜家能在整个南瞻渊,繁多符阵世家中,名列五镇之一,其实力可想而知。
怪不得范青衣曾,她时候“家里曾经烈火烹油,繁盛一时”
李子夕奇道:“既然你姜家如此撩,怎会在一夜之间,衰败至此?”
范青衣叹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应该与一个地方有关。”
“什么地方?”
“紫玄圣地!”
“紫玄圣地?”
“对,紫玄圣地是南瞻洲的阵道圣地。南瞻洲所有顶尖符阵世家,必须每隔一千年,去圣地参加紫玄圣会。尤其是南瞻五镇。这五大家族敢不去者,家毁族灭。在圣地表现不佳者,家毁族灭。”
李子夕奇道:“你的苍梧山,难道与紫玄圣地有关?”
“不是,是与姜家有关。当年族地被毁,族人四散奔逃。我们这一支三百四十一人,逃往西南。“
“西南五州和南瞻洲之间不是有绝屏障?”
绝屏障,便是金丹仙人也九死一生。他们这一支老少,前有绝地,后有追杀,是怎么穿越绝屏障的?
“四千年前,苍离十一州用九锁地阵打破绝屏障,杀入西南五州,险些彻底覆灭凌宗。之后符阵被毁,苍离势力全面撤离。但九锁地阵部分残留经后人修复后,极部分可用,成为苍离进出南的秘密途径。我姜家便掌握其中一条径。”
范青衣叹道:“我们当时穿过绝地,只以为逃得生。却没料到遭遇追杀,最后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人。这些年我经常会想,家族为什么要千里迢迢,不顾危险远遁西南?现在我或许已经知道真相。“
范青衣拈起窗台上放着的一张纸,这张纸上画着一个图案,图形简约,如枯藤纠缠,形成一个抽象的符号。
“这个符文是金星文。金星文是上古先贤以星相为基、以万物为体、洞玄地、解析大道的文字。金星文极其晦涩难懂,后人简化完善后,成银星文。银星文再简化完善后,成铜星文。铜星文即是现今通用的符文。这个符号在金星文里,有十二种表意,最核心的表意是算,计算的算。“
“这个符号,是姜家的家纹,姜家的族徽,即以此而来。“
“青州东山府,苍梧山,宝光映照日,形成的图纹即是,金星文,算!“
“簇,必与我姜家有关!”范青衣断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