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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薛师的道
    秘地虽好,可惜不能常用!

    李子夕是内门弟子,进秘地修行,他必须请到黄金令。

    这次的黄金令,是用宗门贡献换来的。

    如今西南动荡,魔修猖狂,凌宗身为曾经西南的霸主,除魔卫道理所当然。宗门早就颁下法旨,弟子不管是在青州还是外域,只要击杀魔修,便能获得宗门贡献。宗门贡献给得还不低。

    此次李子夕困死魔海老魔,秋露华强杀血海老魔,两人再携手击杀乐山老魔。赚取的宗门贡献之多,足可以换来一枚筑基丹,再加一部地阶功法。

    可惜秋露华是真传弟子,宗门贡献对她无效。秋露华只能尽可能将功绩让给李子夕。

    勋堂不是摆设,本来要严查。可不知道怎么的,这次勋堂竟然认了,直接送来了一枚黄金令。

    两人这才半途转向,前往阴风谷。

    再次体会到秘地的威力,李子夕只能感叹,自己不是真传啊!

    真传只要确实有需要,便能享用宗门底蕴。比如秋露华,七大秘地她一一去了个遍。

    有绝佳赋,再得宗门底蕴,秋露华才能势如破竹,一路破境如饮水。

    可惜五大剑脉,真传的名额早已用完。

    辞别季风,李子夕放出青云舟,飞向凌宗。

    一后。

    还在百里外,那傲然独立、巍峨耸立的凌峰,便跃入眼帘。

    其高,刺破苍穹!

    离得近了,那铺盖地的气势迎面压下,让人几无法呼吸!

    再近了,可以看到处处险峰,还有遍地怪石中,四散分布的无数楼阁。

    更近了,可以看着空中穿梭不停的道道遁光,脚下熙熙攘攘的众多修士。

    有秋露华在,青云舟一路直入,降到碎峰。

    四周内门弟子立即前来见礼。

    秋露华自去内门,李子夕迫不及待地赶去峰顶。

    入宗十二年,他极少外出,便连凌宵城也少去。只要人在宗门,每隔上几,李子夕便会去峰顶见下师父。哪怕不学剑法剑理,两人静坐闲聊几句。

    李子夕心知肚明,薛师已时日无多!

    筑基真修寿两百,但绝不是,一定能活到两百岁。

    当年剑道断绝,薛师已元气大伤;此后峰顶等死数十年,更是根基尽毁;最后自斩剑道,那是把最后的一点生机,也给斩尽。

    这十余年来,若不是李子夕用各种灵丹妙药养着,薛师早已身死魂灭。

    但人力终有尽,薛师元气已枯竭,生机已断绝,再怎么补,也补不回来。

    与宗门消息断绝一年半,李子夕深恐自己看到的,只是一座孤坟。

    幸好,薛师还活着。

    只是,他的状态很不好。

    上次见面时,薛师只头发半白。而现在,他不但头发白了、胡子白了,连眉毛都白了。

    他身如枯木,双目无神,甚至脸上都长出了几块老年斑!

    只一年半没见,他像是老了十岁!

    薛师如往常般盘膝,坐在青石上,呆呆地看着头顶的风云雷电。甚至连李子夕走到他身前,他都未察觉。他依旧佝偻着背,一动不动。

    “师父!”李子夕哽咽着唤道。

    薛师眨了眨眼,似从迷梦中惊醒。

    “师父。”李子夕再一次唤道。

    薛师这才回过神来,他转过身,惊喜地道:“哈,子夕来了啊,我徒儿回宗了!”

    李子夕一把抓住薛师的肩,输入真元。

    薛师体内空荡荡的。堂堂筑基真修,真元只在丹田内残留了一些。

    薛师的身体,已锁不住生机!

    大限已至!

    李子夕猛地转过头,眼睛立时就酸了。

    薛师笑道:“都多大的人啦,还跟女孩子一样。来来,坐下,给为师讲讲你这一年来的经历。”

    李子夕擦了擦眼睛,应道:“好!”

    他坐下。

    “酒嘞,听故事怎么能没有酒?”

    “没樱”

    “没有去买啊。要灵酒。”

    “师父,灵酒是毒。”

    薛师吹胡子瞪眼地道:“是毒又怎样?我活不了几啦,能享受一时是一时。”

    李子夕坚决不肯。

    薛师没办法,叹道:“哎,师父老了,现在话都没人听。”

    李子夕强行忍住眼中的泪,佯怒道:“你还想不想听故事?”

    薛师立即屈服:“好好,你快,这一年多你经历了什么?”

    李子夕便细细讲起。怕薛师听不清,他讲得很慢很慢。只是讲着讲着回头一看,薛师已趴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李子夕便等,等他醒来,再继续讲。

    讲了一一夜,李子夕才讲完。薛师极是满足,笑道:“所以人啊,还是得多出去走走。想当年我就是一心练剑,其它啥事都不管。现在回过头来再看,自己这一生除了练剑外,竟是没有多少回忆!”

    薛师看向青石深处,眼里闪过追忆:“我这一生最高光的时候,是连败三十二骄,于洞中持问剑而出。那时下地上,宗内宗外,无数剑修俯首,自叹不如。那已是八十年前的事啦。”

    他自嘲地一笑:“可惜问剑跟了我之后,平生不曾一战,哎,是我对不起它啊!”

    李子夕勉强笑道:“这些干嘛。师父你还不老,还有机会再战骄。”

    薛师哈哈笑道:“是啊,是不老,我还年轻,哈哈。”

    他止住笑,看着李子夕,正色道:“子夕,你去筑基吧。”

    “筑基不急,我想多陪陪师父。”

    “你是不急,年轻着嘞 。是师父等不了啦。”薛师叹道:“我这身体我清楚,早两年前就撑不住了。之所以勉强撑着,只是因为……”

    薛师拍着李子夕的手:“我想将我的道传给你。不是那见鬼的‘一’,而是我毕生所得的剑理、剑法。“

    薛师道:“这几年来我的身体是一比一更差,但同时,我脑海里的剑理、剑法一比一更明晰。大道无形。我现在已没了明晰的道,只有至真至纯的剑之神、剑之魂!如果每名剑修都要有自己的道,那些,便是斩去了‘一’之后,我的新剑道。”

    “但你承载不了这道。你的‘制’之剑道太稚嫩,尚未成形。你的剑道会被我的道影响,甚至直接被扭曲。那样不校你的赋无双,还在我之上,你必须走出属于你自己的剑道。”

    “所以筑基吧,然后突破三品剑修、甚至四品剑修。只有掌握了完整的剑势后,你才有资格承载我的道。”

    “去吧!你也不想我的一生所学,尽数付诸东流,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