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凌不良的尸体重重落在地上时,所有修士的脑海里,都是一片空白!
他死了!
这个全青州,最疯狂、最灭绝人性、最肆无忌惮的纨绔弟子、仙二代,死了!
连不修真人都没护住他!
太震惊,太难以置信!
甚至连凌不德的金丹自爆,都没有惊起任何波澜。
换在平日,一名金丹仙饶死去,那是一件惊动地的大事。
但此刻,所有修士都麻了,麻木到塌下来,也觉得不过如此了!
直到,一名修士踉踉跄跄地冲了过来。
他走到凌不良的尸身面前。
他指着凌不良笑道:“哈哈,你死了,你不是不可一世,连阎王爷也不敢收你?”
他嘶声吼道:“死的好啊!”
“但这么死,太便宜你。”
他咬牙切齿地:“我要你死了都不得安宁,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这人,正是周不山!
周不山一刀斩落,将凌不良的尸身一分为二。
鲜血落在他脸上,他伸出舌头,细细舔去。
他哈哈大笑,一刀又一刀。
人群中,又冲出十几人。
他们或用刀、或用剑、或用锤。
他们将凌不良的尸身,剁成了肉酱,磨成了肉泥,再用火烧、用雷劈。
直到凌不良彻底消失,连一点渣滓都不剩!
所有修士默默地看着他们。
直到凌不良彻底湮灭,这十几人冲着李子夕,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然后,一齐,自尽。
他们死了。
死了都笑着。
李子夕长叹一声,他凌步虚空,走向吴重山。
他一步一步,走的很慢。
但每一步,都踏进吴家修士心郑
凌家的惨状,就在眼前。
连凌家都如此凄惨,吴家嘞?
所有吴家修士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深深的绝望。
没人敢抱任何侥幸!
往死里得罪了不修真人,十成十难逃一死。杀一家是杀,杀三家也是杀。既然死定了,那为什么不在临死前,将看不惯的人杀个一干二净?
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死才能不那么痛苦啊!
李子夕站在吴重山面前。
他还没开口,吴重山已经抢先道:“我有罪,我认罪,我自请去刑堂!”
“哦,你何罪之有?”李子夕面无表情。
吴重山的飞快:“宗门例规,城主府税收收益,地方与宗门六四开。东盛仙城这三年总收益……数罪并罚,本真修应处以罚金七千灵石,监禁三年。但本真修认罪态度良好,罪减一等。赔偿到位,罪再减一等。身为内门弟子,罪还可减一等。罪减三等,本真修应处以罚金……”
吴重山滔滔不绝,李子夕听得都呆了!
这番宣判,合情合理合法,滴水不漏。
“厉害!”李子夕赞道。
吴重山赔着笑脸道:“本真修在刑堂精研三十七年,刑讯确非本真修所长,但判决这块,本真修可排前三!”
吴重山忐忑不安地问:“剑主可满意?”
李子夕点头:“满意,非常满意。”
死里逃生啊,吴重山长松了一口气。
这才发现,自己已吓得汗流浃背。
但,还活着,活着真好啊!
吴家、顾家两家修士恍然大悟:只要自己认罪,那不但罪减一等,关键是,剑主他没了杀饶理由。
至于不认罪……
凌家修士便是想认罪,他们有机会吗?没有!他们全都死了,斩尽死绝,一个不留!
于是数百修士争先恐后地主动认罪,自请处罚。
吴重山跟在李子夕身边。他果然是判决的高手,三言两语间,让人无话可。
至于是不是心服?保命要紧,现在谁在乎这个?
两千余修士中,吴家、顾家有七百余人。这其中,一多半的人都有罪在身,但,问题普遍不大。
只有顾家一名修士稀里糊涂,坦白到底,被判了死罪,然后后悔不迭,痛哭流涕!
最后是万家。
万家犯事的很少,不过四五十人,且多是事。
李子夕站在万清怡面前。
万清怡长相极美,私下号称清怡仙子。
可此时,万清怡脸煞白,眼神惊惶,整个身子都在瑟瑟发抖。哪还有半点“仙子”的风姿?
万清怡颤声道:“本真修好像,好像真的没犯什么错?”
李子夕剑眉一挑,似笑非笑地问:“是吗?”
万清怡都要哭了:“我、我好好想想,我一定能想出来的。”
她一拍巴掌,喜道:“对了,三前我行功时,不心毁了修行室,但我已经安排修士去修葺。这个要判多久?”
她期待地看向吴重山。
吴重山也懵了。非有意为之,事后弥补,且认罪,且是内门,这个判不了啊,无罪。
吴重山看向李子夕,意思是,哥,你多久就多久。
李子夕……
很无语:“本剑主就那么可怕?非得没事找事罚你们?”
万清怡脱口而出:“难道不是?”
一时失言,万清怡吓得捂住嘴,不敢看李子夕。
李子夕苦笑。
运使仙元,李子夕的声音飘到满城十数万修士耳中:“宗门例规,罪责在身者,不得担任镇守一职。本剑主宣布,夺去吴重山和顾思良的代城主之职。吴家和顾家族中子弟,遣送回宗门,自去刑堂认罪。万清怡代管星仙城,卓有成效,政绩斐然。升万清怡为星仙城城主,便免星仙城税收三成,为期三年!”
完,李子夕消失不见。
只留下万清怡的一声尖叫:“啊,我不用死了;啊,我成城主了!”
城主府。
沐兮推门而入。
李子夕正站在窗口那,怔怔出神。
“夫君”,沐兮上前,抱住李子夕。
李子夕转身,在她的额前吻了一下。李子夕愧疚地道:“你随我来梧州七年,前三年战火连绵,险些害得你身死。后四年我闭关结丹,让你独守空闺。现在我好不容易出关了,却又出了这档子 事。”
李子夕叹道:“兮兮,你平生所愿,不过是想和我安稳相伴,朝朝暮暮。抱歉,出了今这档子事,你我今后的日子怕是要风雨飘摇,不得安稳了。”
沐兮抬头,痴痴地看着他:“夫君,我平生所愿,是和夫君朝朝暮暮。至于别的,那不重要。只要能陪在夫君身边,对兮兮来,别的都不重要。”
美人如此情深。李子夕心中愧疚更浓。
沐兮忐忑不安地问道:“这次……你会死吗?”
“我不知道,”李子夕长叹一声:“这次的事闹得太大,已超出我的掌控。后续如何,我真不知道。”
看向窗外,李子夕幽幽道:“我只希望,宗门不要让我太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