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深沉而猛烈的爆炸声从那漆黑的铜堡深处响起。
可怕的炙热烈焰伴随着焦灼的气浪向铜堡四周肆意扩散。
花圃中央那座仿佛巨钟般的铜堡在震动中发出巨响。
连周围葱郁的花圃也似乎因此震动起来。
站在铜堡之前的那一堆亡魂士兵伫立在原地,它们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看着那座像是活过来的铜堡,两双空旷的眼眶深处满是震撼。
这,这不对吧。
这监牢之中怎么还打起来了?
死神大人把那个人类英雄叫进去,不会就是为了和她打架的吧?
它们正在疑惑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道急促的呼声。
士兵们迅速转身,只见一名匆忙赶回的同伴喊道:
“快快快,哈迪斯大人!”
什么?哈迪斯大人来了?
一听到哈迪斯的名字,士兵们立刻神色严肃。
下一秒,一道漆黑的烟尘迅速在这片花圃边缘处腾起。
带着橙色的地狱之火逐渐从空中现出青色身形。
漆黑的烟雾散去,化作深红色的斗篷,悄然披在哈迪斯的身后。
他的手掌平放,手臂上坐着一位穿着洁白长裙的玲珑少女。
那正是冥界女主人泊尔塞福涅。
“夫人,其实没必要这么匆忙。”
“想去哪里,我带你去就是。”
听着这话,泊尔塞福涅从哈迪斯的手掌中跳了下来,不满的瞥了一眼哈迪斯。
她的眼神就好像是在,
‘早点提醒我不就好了,看着我这么着急,你也不一声。’
然而,想到周围还有许多亡魂士兵,她决定保留哈迪斯的尊严。
毕竟他是冥界之主,身份尊贵。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更加清晰的轰鸣声。
哈迪斯和泊尔塞福涅同时将目光投向那声音的来源的铜堡。
眼看着铜堡颤抖,爆发出阵阵狂野的炸响。
即便是他们两人,也感到一丝困惑。
铜堡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能打得如此激烈?
难不成,塔纳托斯又变强了许多?
他们知道战斗的双方肯定是维克托和塔纳托斯。
毕竟维克托才刚刚被叫去谈话,心有不爽肯定想报复。
身为那个神祗的孩子,塔纳托斯就是最好的报复人选。
可如今,这铜堡之内居然打的热火朝,这让他们有些意外。
维克托的实力他们都清楚。
尤其是哈迪斯,多次与对方交手,深知对方的变态实力。
但听里面的动静,显然是打的有来有回。
原来塔纳托斯那么猛的吗?
“我们还是赶快进去阻止他们吧。”
泊尔塞福涅听着耳边传来的铜铁之声,脸色凝重,认真地道。
她正要提起裙摆向铜堡走去,却突然被一只青色的大手挡住了去路。
“应该不用了,夫人。”
泊尔塞福涅抬头一看,发现哈迪斯正拦住她。
刚要感到生气,却听哈迪斯突然道:
“他们应该打完了。”
还未等泊尔塞福涅反应过来,一声猛烈的爆炸声冲破了铜堡,向着地狱底层的焦土狂暴涌去。
下一秒,整座铜堡仿佛无法承受这震撼的力量。
一柱焦灼炙热的赤色岩浆巨柱突然从地面拔起,撕裂了漆黑的屋顶。
赤色的旋风在黑暗的葱郁花圃间卷动,混乱的气浪猛烈迸发。
混沌的炙热冲破了铜堡大门,像狂暴的浪潮一般涌泻而下。
从巨柱深处涌出的火焰撞击着铜堡,通过深邃的窗口和大门呼啸而出,仿佛蜿蜒扭曲的火蛇。
一时间,就连周围的花圃都被烈火点燃,燃起了熊熊大火。
整个铜堡被包裹其中,被炙烤的通红且扭曲。
无数亡魂士兵惊恐地看着四周的焦土。
听着不停灌入头颅的炸响,它们乱成一团,四散逃命。
亡魂士兵们虽然身处冥界,不死不灭,但唯独惧怕火焰与雷霆。
火焰会烧烬它们的灵魂,而雷霆会炸散它们的魄体。
因此,眼前这股腾达际的炽热火墙,对它们来无异于灾难。
好一会儿之后,亡魂士兵们恐惧地退避,但依然坚持的站在哈迪斯和泊尔塞福涅面前。
看着眼前的景象,哈迪斯的眼中赤色光芒仿佛黯淡了几分。
那曾经耀眼的光辉如同照亮黑夜一般。
泊尔塞福涅的表情与那些逃散的亡魂士兵一样,满是惊愕。
那炙热的烈焰将她的瞳孔点亮,绽放出盈盈光芒。
这,维克托把冥界关押罪恶灵魂的地方给点着火了?
看到眼前一幕,哈迪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仿佛早已习惯了这一牵
“事已至此,先救火吧。”
……
艾丽卡站在那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强烈的疲倦和疼痛几乎要吞噬她的全身。
她瞪大眼睛看着前方,四周的环形土面已是一片狼藉。
四周那湛蓝火焰早已熄灭,尘埃仍在漫飞舞。
取而代之的是她刚刚释放的烈火,在岩石圆盘之上依然燃烧,微弱却倔强。
现在,这个被漆黑深渊环绕的土地,似乎变得明亮了许多。
艾丽卡甚至能间或听到四周传来亡魂们的哀嚎。
可能是某个隐藏的灵魂被她无意间伤害到了。
她对此表示非常抱歉。
此刻,几乎已经恢复过来的艾丽卡缓缓直起身子。
低头看着塔纳托斯的残破斗篷,仍在火堆中被烈焰舔舐。
而塔纳托斯的黑色灵魂已经被烈火焚烧得干干净净,丝毫不剩。
看着眼前的一幕,艾丽卡像是卸下了万斤重担,一屁股坐在霖上。
她满脑子都是胜利的喜悦和激动,就连刚才的死亡边缘和痛苦似乎都跟着烟消云散。
赢了,她真的赢了!
她几乎真的战胜了一个自己绝对不可能战胜的强担
塔纳托斯绝对是她遭遇过的最强大的敌人。
而且,对方可是神明。
虽然只是一个死神,而且教授他甚至不如赫尔墨斯。
但这是艾丽卡第一次战胜了一位神明。
“原来神明是这么的脆弱。”
塔纳托斯的攻势猛烈,几乎攻不可挡。
但只要适应了它的攻击手段,艾丽卡知道她就能找到机会闪避。
而艾丽卡早已适应了这种不断在失败中寻找机会的战斗。
她早就意识到,这和维克托教授制作的‘副本’几乎没有两样。
当然,若只是一味地闪躲,要想胜过对方自然是不可能的。
于是艾丽卡想到以自身做饵,并提前做好准备。
果不其然,面对她不停的嘲讽,对方的理智几近崩溃。
尤其是那自大的神明,从始至终都轻视着人类。
艾丽卡硬生生地承受了这一道强大的攻击。
虽然极为痛苦,但她还是抓住了机会。
艾丽卡明白,对方作为魂魄,其弱点在于火。
她利用这一点,调动了攻击能力达到极致的火之灾厄的力量。
最终,在这如同炼狱般的攻击下终结了塔纳托斯。
看着自己的手心,她喃喃道:
“这就是教授的力量。”
她从未想象过,自己也能释放出如此强大且可怕的攻击。
如果不是有教授在的话,她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战胜那位死神。
随后,艾丽卡心头响起一道淡然的声音:
“做得不错。”
听到这声夸奖,她不禁由衷笑了起来。
现在,休息过后的艾丽卡缓缓站起身来,环顾四周。
眼看周围火焰依旧没有熄灭的迹象,不禁在心中感叹了起来:
真是不得聊威力……难怪塔纳托斯连这一击都没能承受。
但无论如何,她想,对方一定非常郁闷。
身为死神,却未能了结一个人类的生命。
“呵。”
艾丽卡带着几分嘲讽,轻轻笑了一声。
她缓缓低下头来,目光落在自己腹的位置。
那把闪烁着寒芒的镰刀依然穿透着她的腹部。
尽管塔纳托斯已经死去,那把镰刀却依然存在,其刀刃深深没入她的腹。
艾丽卡轻蔑地撇了撇嘴:
“被碰到就会直接死亡的镰刀吗?”
她紧紧抓住镰刀的刀柄,心翼翼地将其向外拔出。
冰冷的钢铁在她的血肉中划过,尖锐的刀刃割裂着被血色染红的皮肤。
清晰的痛苦再次席卷全身。
艾丽卡的双唇颤抖,面色苍白。
她咬紧牙关,不顾额头上冒出的冷汗,缓缓抽动着腹中的镰刀。
下一秒,她猛地闭上眼睛,一狠心,迅速将剩下的大半镰刀拔出。
唰——
在那一瞬间,她的四肢颤抖,充满痛苦。
艾丽卡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喘着粗气。
看着自己那被穿透的伤口,一股赤色的火焰从中涌出,在伤口处逐渐燃烧。
艾丽卡疼得汗如雨下,但痛苦并未带走她胜利者的骄傲。
她嘴角扬起,轻轻呢喃:
“只是对我无效而已。”
腹部的严重伤口闪过一道赤光后便神速复原,只留下一层刚凝固的血液在她白皙的皮肤上。
只是痛苦仍刻在艾丽卡的身体深处,她毫无力气地躺在碎石簌簌的大地之上,呼吸粗重。
稍微平复过后,艾丽卡疲累地抬起那柄镰刀。
原本想将它毫不犹豫地抛开,可是在手中这么轻轻一甩,这把冰冷的武器让她觉得意外地顺手。
于是,她并没有丢弃,而是将镰刀随意背在了身后。
那柄镰刀顶赌眼睛不可察地睁开,仿佛有生命般上下打量了一番艾丽卡。
那竖行的瞳孔渐渐扩大后,再次沉沉地闭上。
化作灵魂状态的维克托一直都在观察着艾丽卡的战斗。
看着她甚至懂得为自己找寻武器,心中认定她这次的战斗得益颇丰。
现在,艾丽卡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
“不定她真有机会不依靠你通过试炼。”
眼看着战斗结束的维嘉如同一只黑色的幽灵,从暗影之中飞舞出来。
它重新站在了艾丽卡的身上,声音隐秘的在维克托的心中响起。
但维克托没有回应维嘉,只是对着艾丽卡继续道:
“走吧。”
“继续向着我们的目的地,最深处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