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车内,两个头发烧焦,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人蹲在一边。
“陈皮三,你不认识我?缺德荣呢?”吕进拿着刀在那人头上拍了一下。
陈皮三一哆嗦,结结巴巴的说:“死,死了!从楼上跳下去,就被一群人打死了!”
“打死了?你亲眼看到的?”
“我们三个都看到了,不过是不是真的死了不知道,但应该是......死了。”
吕进和张小乐对视一眼,都不明白怎么回事。
“火是你们放的?”张小乐问。
“是......不是,不是我们放的!”陈皮三说。
吕进用刀背在他头上又重重敲了一下:“到底是不是?你们穿着迎宾馆的工作服,总不能是来捡垃圾的吧!”
“我们就在二楼放的火,一楼的火不是我们放的。真的,不然我们也不用搞成这样!”
“先绑起来吧,到时候让周严处理。”张小乐说。
他们几个绕到后墙时,这几个家伙正从一处排水管往下爬。张小乐等人一开始还以为是被困的工作人员,过去准备帮忙。
最先下来的人见到他们,撒腿就跑。结果就是跑了一个,剩下的两个被直接按住。
其中一个被吕进认出是缺德荣的小弟,还曾经追杀过他和林熙。再看看他们穿的衣服,也就明白了大概。
......
他们的货车距离前面的两辆警车大概两三百米,街上很乱,不断有人横穿马路,所以双方的速度都很慢。
警车经过一个路口,开车的战士刚准备加速跟上去,突然路口一阵骚动,好多人跟在一辆面包车后面奔跑,一下子挡住了货车的路。
车子只好停下。
“面包车上有人在撒钱!”开车的战士说。
几个人看过去,果然面包车上,不断有人将大把的钱抛出车窗。越来越多的的人加入追逐的行列。把他们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看着慢慢开远的警车,谢天极咂咂嘴,看看张小乐:“张局,你又关门了吧?”
张小乐哪有心思开玩笑,骂道:“搞什么名堂,大半夜撒钱,家里死人了吗!”
“我跟上去!”吕进扔下手里的刀,推开车门跳下去。
“等等,我跟你去!”开车的小战士说着,也跟着跳了下去。
谢天极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人挤过人群,向警车的方向跑去,喃喃道:“拍电影啊!”
警车上,工作组众人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没人出声。
领头的那人用手枪指着宋淑婉:“你是他们领导,好好配合的话,保证你们都没事。要是不听话,第一个拿你开刀!”
宋淑婉紧抿着嘴唇,没说话。
“把他们都绑起来,嘴封住。”那人满意的点点头,吩咐手下。
周严和别人一样,老老实实的伸出手,等着人绑。那人忽然走到周严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问道:“你早就怀疑我们是假的?”
周严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那人把枪口顶在周严脸上,饶有兴趣的问:”那你还跟上来做什么?你是安保人员?”
“好奇!”
“他不是安保人员!”
宋淑婉和周严几乎同时说。
那人把枪指向宋淑婉:“你闭嘴!再废话就轮了你!”
又转向周严:“就因为好奇?你不怕死?”
“怕死,不过你们要杀早就杀了,没必要多此一举。”
“不能都杀了,但杀一两个还是可以。你要不要试试?”
......
市公安局会议室内,关于如何内部统一口径的讨论刚刚开始,又有警员冲进来:
“报告!平波路博物馆,明叔,林德明的那个地方发生命案,现场警员说目前发现六具尸体,是,是枪伤!”
“什么!常务副局长陈富龙惊的站了起来。他这个常务副局长分管刑侦,现在外面一团糟,又发生这样恶劣的枪案,这下子他连甩锅的机会都没有了。
另一位副局长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林德明的地下钱庄开在海潮市博物馆里,这差不多是公开的秘密,来汇报的警员说“那个地方”,真的已经很收敛了。
一个号称经常存放上亿现金的地下钱庄,这么多年,黑白两道居然都没有去找过麻烦,这本身就很耐人寻味。
这次竟然有人动了那里,接下来恐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通知刑侦大队出警,我马上过去!”陈富龙再也没有心思在这里耗着,起身就往外走。
刚到门口,又有警员冲进来,差点和他撞个满怀。
陈富龙也顾不得保持局长的威仪,一把抓住警员的胳膊:“慌慌张张的,又怎么了?”
“陈局,有人开车在利民路和船厂路附近撒钱,引起群众哄抢,现场有警员受伤,请求马上支援!”
在座的局领导中,反应快的已经马上联想到了地下钱庄。杀人,抢劫,当街撒钱,再加上迎宾馆这场火,算是彻底撕掉了海潮光鲜亮丽的装饰,把所有不能言说的事情,摆在众目睽睽之下,再也没办法遮掩。
今晚过后,海潮的天,要变了。
一处废弃的渔船码头,吕进和那名战士躲在礁石后,看着工作组的人被押上一艘渔船。
“我们怎么办?我水性很好,要不我游泳再跟一下?”小战士问。
吕进看看小战士还带着稚气的脸,有点无语:“我知道你们军人很勇敢,但勇敢也不能让你游的比船快!”
两个人就这样看着渔船驶向远方,没入黑暗当中。好半晌吕进才说:“回去吧,我们已经没办法了,让张小乐想办法吧。”
“那这辆摩托车怎么办?”小战士问。
“还回去吧,我记得抢车的地方。”
十几分钟后。
“就是他们抢了我的车!”一个爆炸头的小青年指着吕进两人,对三个警察说。
吕进再次无语,到处乱糟糟的,怎么就让自己遇上这几个爱岗敬业的警察了呢?
......
帝都。
电话铃声急促的响起。刚刚躺下的老人以不符合他年龄的敏捷拿起了话筒。
卧室的电话,连他的两个儿子都不敢轻易打。尤其在深夜,这个电话只要响,那一定就是有大事。
“爷爷!我在海潮!周严他们出事了!”电话里传来王倩倩带着哭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