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家庭聚会,大家都很开心。周严也感受到了久违的放松感。
说话可以不带脑子,也不用观察谁谁谁的反应。
更因为自己有了王倩倩,可以尽情的攻击表姐岳晔。勾起长辈的说教欲后,坐在一边看笑话。
这一刻,生活似乎都变得鲜活起来。
吃过中饭,大家兴致都很高,于是开始打牌。
四个大人打,周严和岳晔在一边“押宝”。
下午三点多,周严收拾妥当。又顺手把岳晔的“赌本”抓了一把塞进口袋,在岳晔的追杀中逃出家门。
等周严拎着几袋子菜来到王鹏飞家,果然不出所料。这父女二人在家什么也没准备,一心一意“嗷嗷待哺”。
“嘻嘻,我和爸爸打赌,不用给你电话,你也会去买菜的!我赢了!”王倩倩帮着周严把菜拎进厨房,还不忘炫耀。
王鹏飞应该一直在忙,从书房出来手里还拿着笔。
“王叔,您老人家现在可是省长了。什么保姆啊,警卫之类的是不是也该有了?”
周严转身,让王倩倩帮着系围裙。
“扯淡。有手有脚的,要保姆干嘛!倩倩住校,我吃食堂多方便。卫生不是有专门人打扫吗?”
王鹏飞说着,上上下下打量周严:“让你做顿饭就有怨言了?”
“那肯定的啊!每次来当牛做马,还要挨骂!以前好歹还能顺点茶叶,烟酒啥的安慰一下,最近几次都空手......”
“少废话,快点做饭。我还有点工作,弄完再和你算账!”
……
周严手脚麻利,但做一桌子菜也是要不少时间。好在有王倩倩陪着,两人说说笑笑,倒不觉得麻烦。
王倩倩从窗帘后面拿出一瓶酒向周严炫耀:“看看,我爸藏在书房的。我提前就偷来了!”
王鹏飞一脸肉痛:“这个汾酒四十多年了,早就停产。我一共才四瓶......”
周严也板起脸:“王小倩同学,你这就太不像话了!居然只偷了一瓶!”
王鹏飞哑然失笑,索性先坐下来,看这两个货表演。
随后就发现自己坐下的太早了。
王倩倩听周严说完,就变戏法似的从窗帘后拖出一个旅行包来。
是的,不是拎,是拖......
王鹏飞很想马上冲过去......踢周严几下。
自己的宝贝女儿,肯定是被这家伙教坏的。一定是!
王鹏飞在衣食住行方面都不怎么讲究,但对烟酒茶却颇为挑剔。能让他留在家里,甚至专门收起来的,都不会是普通的大路货。
“王叔,我来给您满上,今天我这菜做的可是很用心的!”
心满意足的周严殷勤的帮王鹏飞倒酒,连很久不用的敬语都用上了。
王鹏飞觉得这货如此无耻,至少将来不会吃什么大亏。
说说笑笑的吃完饭,已经将近十点。
王鹏飞看看时间:“今天不早了,你可以现在就滚蛋。这顿骂先欠着!”
“别呀!王叔,咱可不带这样报复的!”周严赶紧说。
“哈哈!这可是你自己不肯走的!那就别怪我骂人!”感觉找回点场子的王鹏飞心情舒畅。
“爸,你真幼稚!”
“哎呀,我来洗碗!”不等王鹏飞瞪眼,王倩倩就跑去厨房拿围裙。
“去帮忙!收拾完你们两个一起来书房!”
周严笑,看来王鹏飞和自己的想法应该差不多。
“王叔,最近省里什么情况,我有点看不懂......”
周严帮王鹏飞的茶杯加了点水,先问起最关心的问题。
王鹏飞看看周严:“我还以为你要先说吉北的事情。”
“本来是要先问这个的。不过......”周严就把遇到刘宏的事说了一遍。
“王叔,谢书记和我说副书记的事,这很正常。但据我所知,这个刘宏在省里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和我说兴南县这个副书记的事,大概是与桂城市组织部有关。我就有点不明白了。”
“按说上次的事之后,张天佑书记应该沉寂一段时间才对。”
王鹏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天佑书记为什么要沉寂一段时间?”
“啊?”周严没明白王鹏飞的意思:“上次张书记不是支持金圣达那边......”
“嗯,但那只是正常工作的范畴。所谓站队,都是别有用心的揣测。”
周严扶额,一下子反应过来,是自己过于想当然了。
能屈能伸也好,唾面自干也罢,对某些人来说,那都是最基本的素质。
吃了瘪就老实低调一点,这只是备选的处理方式之一。并不是一定要这样。
“王叔,你是说,桂城这帮人彻底倒向西南回来那位了?”
话一出口,周严久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不小心说出了记忆中的某些事情。这个层次的东西,自己如今是不应该知道的。
果然,王鹏飞的眼神凌厉起来:“你怎么会想到这个?有人和你说过什么?”
周严迅速在心里把事情过了一遍,沉吟一下才道:“没人和我说过。上次见到贺翔贺市长时,他提到了公安和国安。再加上金圣达的事,串联起来,不难分析出背后的逻辑。”
王鹏飞看了一眼王倩倩,王倩倩正在电脑上和同学聊天。显然对两人聊的东西毫无兴趣。暗暗松口气。
对这个女儿,王鹏飞自然不希望她成为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傻白甜,但同样也不希望她对政治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介入太深。
至少现在不要知道太多。
转头再看周严,王鹏飞笑了:“能通过贺市长的只言片语,就想到这些,你还是不错的!”
“既然这样,那你也应该能想到,如今江省的局面,并没有因为上次的事情变得明朗,而是更复杂了。”
周严想了想说道:“主要是时机不对。如果不是赶上换届这个节骨眼,陆书记肯定可以轻松掌控局面。”
王鹏飞赞许的点点头:“说的没错。所以如今只能抓大放小。在某些地方做出退让,是必然的。”
周严的眼睛瞪圆了:“王叔,我怎么感觉你这话里有话?你不会接下来就要告诉我,兴南就是要做出退让的某些地方吧?”
“对啊!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说破天去,兴南也只是一个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