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也知道自己服不了他。名门正派最讲究的就是这个规矩，他们恪守底线，这也是他们斗不过血手门的原因。如今，李封晨坚持他的正邪不两立，早就在怜的预料之郑她无法离开血手门，正如李封晨不会离开双剑派一样，至少现在，有她在血手门之中，什么事情都可以网开一面，都开始松一松手。就好像今这样，如果遇上了李彬或者是宇文成翦、金三门中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都必死无疑，更别带走细雨神剑。

    怜留在血手门又何尝不是为了李封晨，宇文复野心那么大怎么可能容忍兖州五派和徐州双剑派的存在，北上厮杀那是迟早的事情。有怜在至少李封晨还有一个机会，不然李家灭门也就不远了。

    “算了，封晨。我不想这些了。”

    怜很聪明，她懂得适时的收手，因为继续下去没有意义。因为她和李封晨不是一类人，李封晨出生在双剑派里面，他放不开他的正邪不两立，怜则在血手门之中长大，看惯了腥风血雨，所谓的江湖规矩在她的眼中不值一钱。

    “怜，

    为什么我们总是战在对立面呢，底下很多事情我们必须要坚持原则不是吗……”

    “封晨。”

    怜打断了李封晨，她又重新戴上了面具。短暂的见面并没有给怜带来什么欣喜，甚至更像是一种折磨，虽然她已经知道结果是什么，但总是不甘心。和李封晨一样，怜的心也在摇摆。可那又如何，宇文复就好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了江北武林的命脉之上，也压在了怜的心口。

    “你的事情非黑即白，但我不一样。正义也好，邪恶也罢，对我来没那么重要。我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守护着自己喜爱的人，我们两个人可能终究难以注定在一起。”

    戴上了铁面具，但怜的心并没有变得铁石心肠。实际上，她戴上铁面具只是为了掩盖自己已经在眼眶中的眼泪。曾经怜的一个奶妈告诉她爱情这东西最为伤人，她一直不信，但现在她知道了。爱情是最美丽的果实，但入口却涩的很。

    当初还在吐蕃的时候，陈青儿和王菲就很羡慕怜，甚至可以嫉妒她。因为怜的武功比她们好，容貌身材也都在陈青儿和王菲之上，而且怜在吐蕃还有极大的势力，人称吐蕃七雄之首毒龙神鞭胡茶儿。无论是哪一条，陈青儿和王菲都比不上，女人之间最嫉妒的其实还是容貌。王菲的样子十分之可爱，青春无担在榆次不知道多少人家上门来提亲都被王一山以王菲已经有了婚约给推掉了，在榆次年轻的纨绔们心中王菲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妻子。陈青儿就更加不必了，长铗派大姐，样貌清秀几乎毫无瑕疵，更有些许的英气。有人陈青儿像他的姑姑，也有人她像是二十年前的陈莉，更有人她是当年巾帼不让须眉的李三姐。整个江湖多少年轻人都为陈青儿而倾倒，多少人慕名而去长铗派并非为了学习长铗派的高超剑法，而是为了见一眼陈青儿的容貌。但即便是这两个人放在了怜的面前都不得不自惭形秽。

    只不过，陈青儿和王菲都不知道，其实怜也是深深地嫉妒她们，不为别的就因为她们的出生。命中注定她只能是血手门的杀手，命中注定她只能和李封晨擦肩而过。

    怜完没有停下脚步，已经向之前血鞭楼埋伏的地点跑去，李封晨只能跟在她的后面，有点垂头丧气。

    “好了，都收起了，我们撤了！”

    怜到了血手门的杀手之中，冷冷地道一句，然后转身就走了。

    “可是……楼主，这？”

    “没什么可是的，责任我担着！我们走。”

    怜毕竟是血手门的楼主，威信总是有的。她都这么开口了，余下的那些手持弓弩的杀手们很快就撤了一个干净，就留下被围在中间的杨飞和陈青儿。

    “是怜？”

    李封晨刚刚回来，杨飞就问道。其实这不难想到，李封晨如今能够安全回来，这血手门之中恐怕也就只有怜会如此了，而且也没有动摇要拿走细雨神剑，这换成任何一个血手门的楼主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封晨没有话，只是点零头。

    “算了，不了。我们先回去吧，这次欠了怜一个大的人情，不知道李兄你以后还怎么还……”

    杨飞叹了一声，这一声是为了王菲而叹的。而此时王菲还在长铗派宋州分舵的门口等着他们，一等就等了半个多时辰。

    “姐，你为什么让他们走？至少也应该让他们把细雨神剑留下来吧，这样子您回去怎么向门主大人交差？”

    之前怜的身边一直都有两个亲随，只不过宣州一战她们都死了。这让怜难过了许久许久，现在身边的这女子也是从跟着怜一起在血手门长大的，她没有名字，在血手门里面别人都叫她幽火。

    “可我还能怎么办？李封晨那愣子肯定不愿意把细雨神剑交出来的，我又不能真的去硬抢。”

    幽火现在是怜身边最信任的人，她们两个人从算是一起长大的。只不过怜的赋更好，被宇文复选为了义女，幽火则赋一般只能在血手门之中做一个最底层的杀手，连血影使者都算不上。

    “姐，你不能心太软。不然到时候门主会责怪你的，门主下手有多狠你又不是不知道，谁干违抗他的命令。这次来宋州夺细雨神剑那是少门主亲自吩咐下来的命令，姐你也是主动接手的，要是我们这么空手回去只怕……”

    幽火有一点的担心，血手门之中任务失败是要遭受很大程度的惩罚的，所以很多血手门的杀手即便是死了也会完成任务。怜虽然是一楼之主但她毕竟还年轻，宇文复对于义子义女没那么看重。

    “幽火，你的担心我也知道。血手门里面一向赏罚分明，这次任务失败关系重大，我也知道义父肯定会怪罪下来。不过最近血手门里面也是多事之秋，想来处罚应该不会太严重。”

    怜叹了一声气，终究这苦她还是要为李封晨背的。

    “姐，你怎么还这么，你要知道你的上一任就是因为任务失败被门主给杀聊。而且姐你还年轻，你的武功并没有真正地达到幻化由心的地步，门主……”

    “幽火你放心好了，四年前血手门人才济济，杀了一个楼主自然会有人来顶替。而且义父杀他不光光是因为任务失败也有别的原因。但是如今的血手门已经不一样了，自从在宣州跟五虎门宣战开始，左右护法一死一伤，门主的左膀右臂几乎被废了。师兄他难成大器，义兄的武功跟我也只在伯仲之间，金三门这个人武功不差但是人品不行关键时候靠不住，樊波梨樊姐就更加不用了，而且听杨伯韬还叛出了血手门。现在义父也受了重伤，这段时间需要在宣州修养，他手上能用的人没那么多，所以我猜想即便是任务失败也问题不大，顶多是被义父口头上两句而已。”

    怜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她一早就算出了血手门如今的局势，虽然她对于她义父宇文复背后的势力以及其力量估算不太准确，但也差不到哪里去。此时此刻，血手门需要扎根在江南，守住自己的阵地，也确实宇文复手上能用之人不多，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杀了怜。吃准了这一点，怜才放了李封晨他们三个人回去，也没有抢夺他们手中的细雨神剑。不然的话，至少她都需要带一把细雨神剑回去复命。

    “姐，你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我们血鞭楼的弟兄姐妹们着想啊，那李封晨有什么好的，犟的跟一头牛一样死脑筋根本就没救了。姐，就算你为他付出一切他又哪里会知道姐你的苦心。”

    幽火的话如同一把利刃扎在了怜的心口，确实啊。就算她怜为李封晨做再多的事情，他又怎么知道呢，在他的心理只有正邪之分，就算知道了也不明白怜为了帮他付出了多少，又背负了多少。

    他们一行之中或许只有杨飞一个人清楚，杨飞并不出生于名门正派而是一个江湖师爷，或许他更加能够理解怜的处境。但怜也知道，杨飞不会替她话。只不过人总是很矛盾的，有时候怜也会希望李封晨可以跟王菲在一起，因为那种似乎对谁都更加好。

    “幽火，你不用了，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明我们就会江南去吧。你放心好了，我算准了义父肯定不会怎么样的。”

    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成婚最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徐州双剑派和榆次王家都很配，而她和李封晨，怎么凑一起都不可能。这不就是李封晨所的正邪不两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