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三号对王昊说的话有些不解，
这些日子，这个任务都是她在跟，她怎么不知道还有什么引子？
面对三号的不解，王昊笑了笑。
“你也接触过赌场的老板，你觉得那头肥猪扛得住愚人众的审问吗？”
王昊这一问，三号更疑惑了。
不是说对付那些大族的事情吗？怎么还和那个胖老板扯上关系了？
哦，是有关系，就是那头肥猪把这些大族牵扯出来的。
内心虽然有些疑惑，但三号还是立马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愚人众的审讯力度非常大，那个肥…胖老板不是意志坚定的人。”
他要真有能力扛住愚人众的审问，那他真就是一个人才了。
很可惜，不可能的。
王昊点点头，他的观点和三号一模一样。
“是的，那個肥猪不可能抗住愚人众的审问，所以，我们从他嘴里知道的事情，愚人众都会知道，你觉得，愚人众会怎么做呢？”
王昊嘴角噙着笑，显得很是玩味。
将胖老板放走，让愚人众抓住他，一切都是在王昊算计中的，
难道王昊不知道胖老板被愚人众抓住，肯定会被审问吗？
不，王昊当然知道。
可王昊就是要让愚人众审问胖老板，
让愚人众从胖老板的嘴里知道一切。
一个千方百计准备打入璃月的间谍组织，如果知道璃月内部有这么一群曾经处于高位，甚至现在还处于高位的腐朽家族。
他们会怎么做？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们肯定会接触这些家族的。
而这些家族也察觉到了总务司在调查他们。
他们的内心必然是不安的，
人不安，就会寻求后路，
这个时候，愚人众的出现，无疑就是一条非常不错的后路。
而他们之间的苟合，就是王昊等待的引子。
勾结境外势力，企图破坏璃月，
这个罪名，可比什么收纳贿赂，接受赌场的钱要重多了。
也只有这种动摇璃月根基的罪名，才能支持王昊对他们进行清算。
也只有这种大罪，才能推动接下来的律法改革。
当然，如果有人面对愚人众的拉拢，顶着总务司的调查，还愿意举报愚人众，割舍不当利益，从而靠向正义的。
那王昊也不是不能放过他们。
可…这可能吗？
让他们自己杀自己，放弃家族千百年的荣华富贵。
王昊不觉得有腐朽者可以做到。
腐朽之所以叫腐朽，那就是因为他们没救了。
真要能在关键时刻做到反水，洗干净自己，那绝对的天降猛男了。
对此，弹幕评价道：
【我们一般将这种人称之为优菈。】
【在最糟糕的环境长大，不埋怨别人，努力进步自己，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家族的环境，那不就是优菈嘛。】
【准确的说，劳伦斯家族已经没落，没有多少影响力了，而王昊面对的这些家族，还处于拥有权势财富的环境。】
【所以说，要这样的家族中能出一个优菈一样的角色，根本不可能吧。】
【很多时候，低谷才会出现英雄，很显然，这些家族没有到低谷。】
【何止是没有低谷，有权有势啊大佬。】
【……】
“所以，您是要等愚人众那边来接触这些家族？”
三号也是聪明人，王昊稍微一提点，她便都明白了。
王昊点点头：“嗯，虽然现在收集了很多罪证，但还不够，我需要一个更大的罪来审判他们。”
至于这个算不算钓鱼执法，那就不关王昊的事情了，
他又不是卫道士，
别忘记了，他是从底层长大的孤儿，
没有直接用嫁祸，都已经是收着力了。
真要丢开脸面，无所不用其极也不是不行。
“去吧，继续给他们施压，然后等愚人众给我们送上礼物。”
王昊笑着，对三号摆摆手。
三号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
另一边，
审问胖老板的债务处理人也将胖老板的口供交了上前。
因为潘塔罗涅不在，这些记录便被送到了安德烈的手中。
说实话，看见胖老板给出的情报中，居然有总务司甚至是七星在调查璃月某些权贵家族的信息，安德烈是很高兴的。
但他的高兴并不彻底。
因为他很快想起来，
愚人众真正的主事人并不在，潘塔罗涅执行官回至冬了。
而在回去之前，这位执行官专门交代了，要低调。
按道理来说，这份情报是很有价值的，可它出现的时机不对，反而让安德烈有些迟疑起来了。
派人插手这件事，和这些权贵家族取得联系，如果可以成功，那么愚人众在璃月的影响力将瞬间膨胀，他也会因此立下大功。
可如果插手璃月内部事务被总务司发现并揭露，那么……等待他的只有死亡了。
北国银行的其他同僚们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将他切割出去的。
就像他将那位上校切割掉一样，干净且迅速。
无论是至冬还是愚人众，都没有做好和璃月敌对的准备。
别看他们小动作源源不断，但明面上，至冬依旧和璃月保持着正式的外交关系。
所以，可以做坏事，但坏事一旦暴露，结局就是死亡。
至冬不会帮你说任何好话，愚人众也会迅速切割你。
而且，执行官走之前，给他的命令是低调，
也就是说，一旦他决定行动，哪怕成功了，等潘塔罗涅回来，也不一定有好果子吃。
从这些担心来说，安德烈已经不想行动了。
可他又想到一件事情，
潘塔罗涅执行官离开前，曾经和他说，会在女皇陛下面前提起他的名字，
这是莫大的荣耀。
“如果自己没有一份足够大的功劳，那女皇陛下还会记得自己吗？”
安德烈内心忽然问自己。
然后他暗自摇头：“或许慈爱的祂会记得我，但我也要配得上这份荣耀。”
“直接行动应该是不行的，潘塔罗涅执行官说过，要低调…”
“所以…”
安德烈神色微沉，似乎思索到了什么东西。
潘塔罗涅走后，北国银行看似以他为首，但实际上，里面的小山头还是不少的，
毕竟，安德烈并没有潘塔罗涅的地位，更没有足够的力量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现在他能做主，仅仅是因为潘塔罗涅给他留下的命令而已。
内部的派系矛盾.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思索了一阵，
安德烈忽然开口道：“来人。”
一位债务处理人从外面进来。
“把这份情报交伊凡副行长，记住，要不经意的交给他。”
安德烈脸上挂着笑容，说道，“然后给那些着急的朋友们透露点消息，北国银行的伊凡行长，是一个热情的人，他或许对一些不公平的事情抱有意见，愿意对很多遭遇不公待遇的人伸出援手。”
债务处理人轻轻点头，接过了情报文件，转身离开。
能够跟在安德烈身边的人，自然是他的心腹。
好歹是潘塔罗涅面前的红人，收服几个心腹，还是没有问题的。
而他口中的伊凡，正是北国银行内另一个和他不对付的派系首领。
愚人众内部的派系是非常复杂的，
其中北国银行系统毫无疑问是属于执行官【富人】潘塔罗涅的。
但在北国银行中，也有不同的派系，
因为愚人众的出身不同，直接就产生了不同的圈子。
伊凡·雪奈茨维奇，一个出身壁炉之家的孤儿。
原本隶属于愚人众执行官【仆人】库嘉维娜的金融精英，
在壁炉之家的某次动乱中，很多原本隶属于壁炉之家的成员进行了逃离，
虽然有很多人都被继任的新任【仆人】阿蕾奇诺‘击杀’，
但也有那么少数精英，得到了其他执行官的庇佑，加入了其他的派系。
伊凡·雪奈茨维奇就是这么一个人。
作为金融精英，他从壁炉之家逃离后，被潘塔罗涅吸纳，成为了北国银行的人。
而他的身边，也渐渐的聚拢了一些出身不好的愚人众成员。
也是安德烈如今最大的竞争者之一，
明明伊凡才是副行长，可潘塔罗涅却让安德烈做了主事人，
从这里就能看出，资本家对打工人的挑拨，是无时无刻不在的。
目送手下离开，又是一个手下进来，
“安德烈大人，之前说请的钟离客卿，已经请到了。”北国银行职员说道。
安德烈点点头：“那就带他去分辨那些古董吧，让他分门别类弄好，然后放入仓库，等以后再慢慢出手吧。”
一个往生堂的客卿而已，安德烈还不放在眼里，并没有亲自接待的想法。
北国银行职工点点头：“好的，我这就去吩咐下去。”
于是，一脸淡然的钟离被带进了北国银行的仓库，看见了那张前不久才从他手里离开的百无禁忌箓。
钟离：……
下午时分，
伊凡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查看文件。
作为出身卑微，经历了库嘉维娜时代壁炉之家血腥内耗的精英，他如今的成就绝对算是一个奇迹。
可他一直有一个真正的秘密，
他对壁炉之家的背叛，并非外人熟知的那般，他并非主动背叛的，
他是被富人设计背叛的。
其实很简单，库嘉维娜时期的壁炉之家，只要一次小小的泄密，就足够一个人被灭口了。
而他就是在无意间被富人设计，出现了泄密，为了保命，只能在壁炉之家动乱期间，投靠了富人。
也不知道富人付出了什么代价，居然真的在第二任仆人的手里保住了他。
当然，这不代表他对富人有什么感激之情。
作为一个金融精英，他的血，比富人这个资本家热不了多少，都是吃人的货色。
从壁炉之家的血腥斗争中出来，
伊凡就很明白一件事，吃苦是成不了人上人的，唯有吃人才行，来到璃月以后，他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他在璃月听见一句很有道理的话，叫做：吃啥补啥。
所以，伊凡对潘塔罗涅没有忠诚。
如果可以吃掉潘塔罗涅，他会毫不犹豫的下嘴。
可也正是没有任何忠诚，伊凡更清楚，一旦自己失去了剩余价值，潘塔罗涅也会毫不留情的解决他，唔，也可能是送回壁炉之家，这大概是他最后的价值。
所以，伊凡来到璃月后，一直兢兢业业的工作，没有任何懈怠。
北国银行在璃月如今的发展，有他一半功劳。
正批示着文件，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笃笃笃’
伊凡抬起头，人到中年的他，鬓角已经有些花白。
“请进。”
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个债务处理人走了进来。
“有什么事？”伊凡疑惑的问道。
他主要处理金融上的事情，债务处理人属于武力方面的，他接触的不多。
“伊凡行长，秘密基地送来了审问情报，安德烈经理出去了，目前只有您能签收。”债务处理人拿出了一份情报。
不是之前那份，而是重新制作了一份。
之前的那个有安德烈的翻阅痕迹，不一定可以瞒过壁炉之家出来的精英。
听见安德烈的名字，伊凡下意识的出现一丝厌恶，
他太懂安德烈这种人了，一心想要往上爬的人，
阴险狡诈恶心下作，只可惜，这样的人，居然不是自己的手下。
不过，厌恶归厌恶，伊凡对安德烈并没有多少在意，他在意的只有潘塔罗涅，
在伊凡看来，潘塔罗涅才是有威胁的人，
至于安德烈？用璃月话讲，一个幸进小人罢了。
从债务处理人手上接过情报文件，
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封口，嗯，没有被打开过，很不错。
拆开封口，取出文件。
伊凡瞥了一眼，然后内心一震，
总务司要对璃月的一些权贵家族下手？
而且已经在行动了？
作为一个金融学家，伊凡对政治是非常敏感的。
因为政治和金融本就是相互影响的。
他看见这个情报，立马就意识到了其中的巨大利益。
内心震动，但表面上，他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样子。
“我收下了，你下去吧。”伊凡对着债务处理人摆摆手。
债务处理人转身就走。
这也是愚人众精锐行事的习惯之一，基本不会拖泥带水。
等人走后，伊凡才仔细看起情报来，
胖老板大概是被审问的很惨，情报非常详细，当然这是从胖老板的角度看的事情。
在胖老板看来，
王昊就是总务司的人，派来针对赌场的，所以千岩军和总务司都站在他那边。
而王昊逼迫他说出背后之人的行为，就成了总务司要对那些家族下手的证据。
这份情报中，胖老板连蒙带猜的，给总务司扣上了一口大锅。
但这口大锅，在伊凡的眼里看来，可信度却非常高。
不过，多年的金融间谍生涯，还是让他拥有较强的戒备心。
收起情报，
伊凡敲了敲桌子：“来人。”
一位普通愚人众打扮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大人。”
“去调查一下，最近是不是有人在查这些家族。”
说着，伊凡报出好几个璃月大族的姓氏。
年轻人神色奇怪，没有直接转身离开，而是开口道：“前两天的情报中，就有提到过这些家族最近似乎非常不安，正在进行大量释放对外的信息。”
愚人众的情报能力是绝对不弱的。
三号带人查这些权贵家族，愚人众自然也能发现一点端倪。
伊凡一下子来了兴趣：“哦，他们释放了什么消息？”
“其中大部分都是不安的消息，他们似乎也察觉到有人要对付他们，还有一部分是想找渠道离开璃月。”
说着，年轻人看了一眼伊凡：“大人，要接触一下吗？我觉得可能是一个好机会。”
如果可以拉拢到几个璃月的权贵家族，这无疑是大功一件。
年轻人期盼的看着伊凡，希望对方可以下令去接触那些家族。
伊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思考了起来。
站在他的角度，看待事物的目光是不一样的。
除了愚人众在璃月的利益，伊凡还需要考虑这件事对他自己有没有好处？
如果愚人众得利，他自己没有好处，那伊凡也不会去做这件事。
他不想被潘塔罗涅抓住把柄，他也想求稳。
不过，很显然，安德烈不会给他多思考的机会。
正在伊凡沉思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
伊凡看了一眼年轻的手下，示意他去一边待着，然后开口道：“请进吧。”
门被推开，一个北国银行工作人员走了进来：“伊凡行长，有贵客来访。”
说着，向伊凡递出了一张名刺。
正常来说，像这种高层拜访，肯定是提前递交名刺，双方都做好准备再交流的，
但这次似乎不一样，伊凡甚至看见了门外有人影晃动。
前来拜访的人很急，甚至不顾及脸面规矩了。
伊凡翻开名刺，瞥了一眼，果然，就是之前那个情报上的其中一个家族。
“…让人进来吧。”伊凡也想看看，这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工作人员点点头，转身出门，很快，一个穿着华丽的璃月中年人走了进来。
“伊凡行长，初次见面，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中年人说着，将一封礼单，放到伊凡的办公桌上，
伊凡眼眸一瞥，上面写的东西不少，不过，他并不怎么高兴。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刚刚见面就送这么一份礼，事情肯定小不了。
当然，他也不会为难，因为事情不小，愚人众才有机会嘛。
脸上带着笑容，伊凡伸手一引：“朱先生可以来我北国银行，也使得我这里蓬荜生辉啊。”
绯云坡，朱氏，豪商，历史上出过七星，现任家主朱永富。
伊凡的脑海里迅速出现了对方家族的资料。
朱永富脸上也带着笑：“这次来找您，也是有事想求您帮忙。”
如果是其他的时候，他根本看不上一个北国银行的副行长，但…从总务司传来的压力，已经让这位中年人有些不好的预感了。
所以，他没有寒暄什么，而是非常直接的开口道：“伊凡行长，如果要转移一些财富离开璃月，您有什么办法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