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周泽惠以为她真的扭到了脚,想让司机掉头去医院,却被拦住。
“妈,周赫好像知道幼恩了,还……”
“还什么?”
周泽惠紧张,反压住她的手。
宁幼琳整双眼都是红的,“陆晨华,他问我同陆晨华……”
“唔!”
周泽惠听到那名字,心惊肉跳地捂住宁幼琳的嘴,对着她摇头。
前面有周家的司机,真话不能多谈。
宁幼琳止不住哭了一路。
回去后,周泽惠躺在宁父身边,一夜未眠。
*
次日。
宁幼恩照常到周氏报道,却不见周赫的身影。
一个早上过去,他没来,办公室空的。
转眼,下午四点多。
只见应辉匆匆进办公室取他的个人印章,他人也没出现。
宁幼恩捧着水杯,从茶水间拐出来,叫了一声,“应辉哥。”
应辉停住脚步,回看她,“宁秘书,有事?”
她扯了扯嘴角,本想开口问一句关于周赫。
但见应辉神色匆忙,话到嘴边,还是抿了回去。
笑着摇头,“没事。”
应辉,“那我去忙了。”
“好。”
应辉三步合两步走,进了电梯。
她回到工位,望着窗外亮堂堂的天空,想起昨夜宁幼琳的朋友圈。
他现在是同宁幼琳在一起,对吗?
“聚个餐如何?”赵雪忽然问她。
宁幼恩诧然。
来周氏这么久了,头一回听赵雪主动邀约自己。
平日里,连午餐外卖都不曾凑到一起的。
她停顿思考了太久,赵雪直言,“怎么,不赏脸?”
“不是,我今晚有点事。”
宁幼恩微垂着眸光,她现在的心情,不太适合同人聚餐。
赵雪转着椅子回身,涂口红,“又没说今天。”
职场社交是必不可少的。
宁幼恩的社交圈,几乎为零。
既然还在周氏,同赵雪的接触也再所难免,“赵雪姐,约的是哪天,你提前同我说声。”
“嗯。”
“对了赵雪姐,周总今天出差吗?”
她咬着唇,小心翼翼开口。
赵雪俯身收拾着脚边的东西,答得漫不经心,“没出差,有事而已。”
“哦。”
五点半准点。
赵雪今天说有事,提前了十分钟离开。
空荡荡的楼层,宁幼恩坐到最后一分。
走进电梯,她耷拉着眉眼,按下一楼按键。
几分钟后,叮——
楼梯打开。
她刚迈出的步子,倏地被一双直面迎来的男士黑色皮鞋抵了回去。
她错愕抬眸,撞进视线里,是男人系在胸前的深蓝色底蜜蜂领带。
接着,熟悉的尾调淡香水钻入鼻腔,直击她孤独等待一天的心。
是周赫。
她的脚跟,被迫退到墙角。
男人未吱一声,反手重新按关了电梯门。
一层按键熄灭,三十八层按键亮起。
“周赫哥。”
“下班了?”
两人的声线一同响起。
宁幼恩声音小,被周赫低沉,有劲的嗓子淹没。
静谧的空间里,两人层层叠叠的呼吸声,交错,纠缠。
周赫俯瞰着她,白皙悄生的脸颊上,忽泛一抹羞涩的粉。
如雪地里的红梅灼灼,扰乱他的心。
“想我了吗?”
话落,他食指抬起,拨弄开卡在女孩眼睫上的发丝。
宁幼恩心怦了一下。
缓了很久。
他的行为,他的话,让她无措。
什么叫“想他了吗?”
他们之间,什么关系。
周赫禁锢着她的眸光中,有隐忍,有克制,更有闪着碎光的思念。
她这是出现幻觉了吗。
是因为想了他一整天,所以在重新看到他的这一刻起,出现了那些只能靠幻想出来的情节,是吗?
“没想?”
周赫微俯着腰身,垂落下的发梢,暧昧地轻抵在她额前。
宁幼恩的呼吸,乱了。
心乱得一塌糊涂。
她开始理智崩塌,胡言乱语,“你今天,去哪了?”
“想知道?”
周赫的气息太烫了,侵占性又极强。
单单一句平淡的反问,就令她如条脱离池塘的鱼,奄奄一息,丧失了所有能够思考的能力。
他问什么,她都木讷着回应。
“嗯。”
“先告诉我,想我了吗?”周赫目光如炬,刻意磨她。
“嗯。”
“多想?”周赫又碰了碰她的鼻子。
“一天了。”
宁幼恩真的语无伦次了。
在她能感知的范围内,只觉得氧气稀薄。
直到返回三十八层的电梯门打开,男人得逞,勾唇地从她身前撤离开,她才得以真正重新呼吸。
“走。”
“去哪?”
周赫伸手牵她,直径去了那间一直被锁着的工作室。
第一天来周氏,赵雪给她介绍过。
这层楼有两间绘图的工作室,一间公用的,一间是周赫私人的。
周赫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带她进了那间私人的。
门合并,宁幼恩晃神立在门边。
看着眼前的男人,慢条斯理地脱下套在外面的西装,单手解着袖口处的扣子,袖子往上卷了两圈,露出那截冷白精壮的小臂,和那块银色的钢表。
量身定制的绘图台前,他立着身子,一手推动长尺,一手抓笔杆画线。
宁幼恩浅浅歪头,眨巴着黑漆漆的眼珠子看他。
原来,在这里的工作室里绘图,他是站着的形式。
倾长英挺的身影,散发着无穷的魅力。
良久后,他停下手里的笔,朝女孩伸手,“过来。”
宁幼恩怔了怔眸,半晌,才起步走近。
待她缓缓靠了过来,周赫夹笔的手,倏然强制性探过,揽住她细软的腰肢。
猝不及防地近距离,宁幼恩慌忙抵住他微压下来的肩头。
他抚在自己腰间处的手,张力十足,宁幼恩吐出的音节乱了几拍,“周赫哥!”
“转过去看。”
“嗯?”
女孩木木地看了他几秒,才反应过他的话。
而男人落在她腰线处的手轻柔,将她人翻站了过去,直面那张他亲手绘制的草稿图。
宁幼恩瞳仁紧缩。
眼前的图稿,竟是一片空地的雏形。
虽是用几条长线交错构成,却能清晰辨别,哪里是内屋,哪里是庭院,哪里是流水清泉。
“周赫哥,这是什么?”
“你不是喜欢沐家小院吗?“男人偏头,温热的气息洒在她敏感的耳尖处,慢言轻语,“我买了一处比那更好的。”
轰的一声!
宁幼恩的心,要破土而出了。
他为了她,买了一块地。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