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轮廓分明,五官深邃的清俊面容,冲进她仓惶的瞳孔。
她呼吸一滞,身子朝一侧伏软下去。
男人眼疾手快,长臂捞她。
踉跄间,女孩粉糯的肩头抵过他内肩,带着方才冲洗过后残留的水珠。
湿的,蔓延着干爽的。
侵占速度之快。
男人身前的白色衬衫,转眼黯淡下去一块。
似清晖兑了污浊。
而悬在女孩上方的眸色深凝,如一湾深潭,似将她融化进他的视线中。
女孩的手折在他怀里,微喘的气息不稳,“你怎么进来的?”
“刷脸。”
男人回答得面不改色,喷洒而落的鼻息却极为燥热,压抑。
他眉骨下压,兴师问罪,“只记得给书桉发视频,那我呢?”
“你跟姐姐一起,我能发吗?”
宁幼恩觉得他这问话,一点道理都没有。
“发是你的事,看是我的事。”周赫冷脸对答,收紧下颌。
宁幼恩扭着身子挣扎,“你强词夺理。”
一动,包在身上的浴巾垮,大片春光往男人眸底送。
她C。
遮了一半,愈发含苞待放的丰韵。
周赫硬挺着胸膛,掐住她腰,寒眸渐深。
又联想起在医院那会,她维护叶书桉,同宁幼琳使嘴皮子互斗的模样,心里就愤痒难耐。
她真就那么在意叶书桉?
周赫哼气出声,“小白眼狼。”
骂她?
宁幼恩懵一瞬,动气了。
抬着乌蒙蒙的大眼珠子嗔他,“我是小白眼狼,你就是大尾巴狼。”
话一落,又觉得怼轻了。
于是又说:“不止大尾巴狼,还窝边兔,吃两头。”
让他护着宁幼琳。
“大尾巴狼?”
周赫气笑了,抬手捏住她倔到飞起的嘴。
好看的微笑唇,被挤变形,成O型,“好你个宁幼恩,过河拆桥的本事不小啊!”
宁幼恩偏头,想咬他虎口。
被他敏锐一躲,磕到自己唇瓣,破皮,流血了。
垮着小脸,呜呜叫嚷,“周赫你无赖。”
这小没良心的,真骂他上瘾了。
对别人就是各种硬着底气的维护,到了他这就剩张牙舞爪。
男人心底一鼓噪,低头,精准无误地朝她磕红了的地方咬去。
削薄锋利的唇,肆意刮在那破皮的唇上就更疼了。
宁幼恩一个激灵,皱眉推他。
两人身体紧贴,一个磨蹭,晃动。
女孩身上挂着的浴巾就全散了。
皱皱巴巴,搁在男人收紧的臂弯。
身子一凉,她粉嫩的手指就蜷缩起来抓他肩。
周赫察觉,故意咬得更深了。
牙齿碰撞,硌得她眉心拧巴得紧。
稀碎的音节,钻出纠缠的唇间,“周赫!”
“还骂不骂?”
“呜呜,唔~”
灼烫的白炽灯下,女孩粉红的身子钻在男人怀里涩得慌。
明明只是使了点坏心思,想教训她的吻。
结果碰上她唇,就演变成了一记长吻。
直到两人的舌尖都染上麻意,虚喘到不能呼吸。
周赫才不舍地松开,含弄在唇里的甜腻。
他抵着她的头,视线落在那如蝶翼一般的长睫上,调整呼吸。
刚冲完澡,冷。
女孩的长发披散开,成了另一件护衣。
将她笼罩在男人的怀里遮羞。
“还骂不骂了?”
吻过的嗓音极为黏腻,男人的声音又哑又沉。
似管弦乐的低吟,搅弄着女孩本就乱撞的心跳。
她舔唇,舔到那层被卷走皮屑的伤口。
刺刺,麻麻的。
“不骂了。”
女孩躲在他怀里,软腻得像只被驯服好的猫,任由他抚着脊背。
“衣服呢?”
“床上。”宁幼恩抬手,指了指他身后。
周赫偏头,将她脸贴到自己颈窝,“抱你去?”
“嗯。”
宁幼恩不敢再倔了,在周赫面前,服软才是上上策。
一秒腾空,浴巾还半挂在她身上。
怕摔,宁幼恩搂紧他的脖子,脸蹭着他皮肤。
温温热热的。
周赫身上不止好闻,还暖。
空荡的米色床榻上,搁着一条熟悉的睡裙,和一片小单薄。
至于胸衣,没有。
女孩晚上睡觉都不穿胸衣,勒着不舒服。
屁股沾床,她别过脸开口,“你转过去。”
后面的男人挑眉,“我没见过?”
宁幼恩泄气,一手遮着自己,一手拉过睡裙套上。
屋里灯光虽暗,还是能肉眼瞧清,她伸手抬手,那满胳膊的掐痕,淤青。
男人眸色微暗,“是不是腿上也有?”
女孩低头,一脚穿过那片小单薄,手抖了一下。
身子弓了数秒,才慢慢直起来,“大腿上,是我自己掐的。”
闻言,周赫绷紧的喉结滚了滚,“为什么?”
女孩依旧背对着他沉默。
半晌后,才听见她哽咽着嗓音说,“怕自己会发疯,所以,想让自己保持理智。”
她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被周泽惠逼到断了那条弦。
瞬间失了理智,得了心疯。
有多少次,她曾见识过自己突然眼前一片发白,喘不上来气。
那种极端的无助感,每时每刻都在想要吞没她。
宁幼恩蜷缩起身子,紧紧的抱住只剩可以依靠的自己。
天边的月,打亮她深埋下去头颅,而凸起的颈骨。
乌发分成两边垂落,似她无力的求助。
周赫睨着她纤薄的脊背,一股莫名的痛楚在他心底翻涌。
似曾相识的感同身受,原生家庭里的疾苦。
【你是成年人了,就该有面对父母决裂的勇气。】
【我不允许你从周家除名,你是我周承忠的儿子,活着死了,一辈子都是周家户口本上的。】
他重重地闭了闭眸,从身后环抱住缩成一团的女孩。
他覆在她耳边低语,似乎更像在对话之前无助的自己,“以后都不掐了,好不好?”
“我庇护你,有什么,都往我身边躲。”
他软了声线,叮叮咚咚的,犹如清泉流水,灌入宁幼恩的心。
她回眸,湿红了眼眶,“那你还凶我和书桉?”
“.......”
这场假戏真做的戏码,算是被她倒打一耙地记到了心上。
温柔不过两秒。
男人抵唇,又捏她嘴。
这次是竖着的形状,“小白眼狼,要不是我兜了大半个圈子,你现在能平安无事地躲在这跟我抬杠?”
“明明是你们先欺负书桉的。”
男人咬牙切齿,“张嘴闭嘴叶书桉,是不是没有我,你还真就打算同你的小竹马双宿双栖?”
宁幼恩被捏难受了,仰着脖子,气他。
“对呀对呀,都是你棒打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