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个,三个。
通了,就是一直没人接。
他直奔周氏,周赫不在。
赵雪告诉他,宁幼恩早上参加完墨尔本的面试比赛后,就没有再出现过。
不安的思绪疯涌,重叠在那一张留言纸上。
他又去了鼎园。
楼下遇到刚要出门的陈柏珊。
叶书桉匆匆下车,拦到陈柏珊前面,“幼恩呢?见到她有回来吗?”
他神色慌张,像出了什么大事。
陈柏珊端量了他一会,抿着红唇说,“她下午来收拾完行李,说回家啦。”
“回家?”
叶书桉拧眉,幼恩才不会主动想要回那个家。
“她是不是拎了个黄色的行李箱?”
“是啊!”陈柏珊点头,继续道,“要走的时候,还特别依依不舍地跟我拥抱告别了。”
拥抱,告别?
按叶书桉对她的了解,她不会去主动抱一个人。
这么多年,她早就丧失了主动与人交友的主动性。
她抱陈柏珊,就是不正常的。
“她除了说回家,还有呢?”
叶书桉激动,握住她胳膊的手都在抖。
陈柏珊不理解,“叶书桉,宁幼恩回家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激动什么?”
那个黄色的行李箱,被丢弃在沐家小院的巷口。
这些琳琳种种,割裂着叶书桉的心。
来不及再同陈柏珊解释,他甩开车门,去宁家。
*
“你今晚吃饭,怎么总魂不守舍的?”宁父端着碗,问周泽惠。
周泽惠送了口饭进嘴,余光去瞟斜对面的宁幼琳。
她戳着米饭,吃得心事重重。
周泽惠淡声,“没什么胃口而已。”
宁父刚过官司的事,前日又收到周氏的资助,人精神了不少,能下楼一块吃饭。
只是一张饭桌旁,都各怀鬼胎。
“叶公子,夫人同先生都在屋里吃饭,你容我先进去通报下。”
容妈拦不住气势汹汹的叶书桉。
周泽惠闻声,撂下饭碗出来。
望见是叶书桉,勉强挤笑,“原来是书桉啊,什么事这么急匆匆的。”
话落,周泽惠下意识去寻门口,空荡无人。
宁幼恩从下午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她问,“幼恩呢?没一起来?”
叶书桉的瞳仁,狠狠骤紧,“幼恩没回来?”
两人不间断的互相反问,周泽惠腿软,容妈上前去扶。
她不信,“幼恩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的吗?”
厅内动静大,宁幼琳同宁父都出来了。
宁父不知来龙去脉,瞧见叶书桉也意外,“幼恩已经有段日子没在家了。”
双重的打击,叶书桉预感到事情不对。
他缩着眸眶,一句话未再留下地冲出门。
【幼恩的行李箱丢在路边,电话一直不通。】
这是叶书桉,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周泽惠捏紧手心回眸,视线不自觉扫过藏在一边的宁幼琳脸上。
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又强作镇定。
“幼琳,你跟我上楼。”周泽惠命令。
*
H国。
“周总,叶公子的电话。”应辉压低声线,将电话送了进来。
此时的周赫,正在同合作方商讨共创的新展览馆的设计图稿。
“抱歉,接个家里的电话。”
周赫俯首起身,接过电话,到一旁接听。
“喂!”
“哥,幼恩呢?”
叶书桉的颤音,倏然冲出,震动住周赫的耳。
他寒眸微凝,沉声问话,“什么意思?”
显然周赫也不知情。
叶书桉近乎绝望地踩住刹车,望向天边逐渐昏暗下去的云,“幼恩不见了,从下午开始,两点离开沐家小院那会,行李箱丢在巷口。”
周赫霎时间怔住。
第二次了。
已经是第二次,她在自己身边消失,也是书桉第一时间发现。
“周泽惠找了没?”
周赫直接规避掉宁家,道出最有可能的人。
声落,他想起一人。
叶书桉又说,“宁家找了,都说没在,宁父在家,不可能骗人。”
周赫冷静,心底盘算一圈,“联系严警官,去查路边的监控器。”
电话摁断,周赫眸中血丝布满。
宁幼琳,已经有过一次教训,依然死性不改。
他绷紧声线,“应辉。”
“周总。”
“今天跟紧陆晨华的人,发来实时视频了吗?”他偏头,看向应辉的眸底,是隐忍的急切。
“我现在就联系那边发过来。”
应辉接话转身,周赫攥紧指骨,“我要一辆直升机,半个小时后起程回京市。”
*
陆晨华郊区外的别墅。
“拗成这样,骨头就这么硬。”
陆晨华将撞到一额头鲜血的宁幼恩,无情地从床下拎了回去。
纤薄的身子往塌子上一丢,乌发沾着血渍,黏糊在脸旁。
白色枕芯,蹭了猩红一片。
一点欲望都被洗劫得一干二净。
宁幼恩抵死不从。
在陆晨华撕掉她衣袖,露出白皙幼嫩的胳膊时,她咬牙,冲出束缚,重重朝那床柜的尖角磕了过去。
她是周赫的。
除了周赫,这一辈子,她不让第二个人碰。
就算注定同周赫分离,她有过他的体温,有过他的回忆,余生已足以。
“陆晨华,你碰我,我死。”
她漆黑的瞳仁,从细碎的发丝间穿透而来,目光坚定,也认定,“谁绑架我,谁幕后主使,会有人给我主持公道。”
“公道?”
陆晨华抻了抻方才被弄歪了的领带,举手投足间的豪门败类。
“你的好姐姐宁幼琳,已经同意把你给我了,你觉得,还有谁替你主持公道?”
陆晨华的坦白,再次令宁幼恩从头寒到脚。
这就是同一羊水里泡着,相隔几分钟前后出一个娘胎的“血溶于水”。
陆晨华漠视她的震惊,继续哼笑,满眼不屑地讽刺道,“靠你那个当小三的窝囊废养父,还是你那高高在上的姐夫?
我告诉你,宁幼琳怕死了。
她捂住自己的周小太太头衔都来不及,会自己戳破自己,惹周赫来找我?”
所以,宁幼琳设计了再一次的绑架。
趁周赫不在,又故技重施。
上次的教唆上演不成,这次让陆晨华亲自毁了。
毁了她,宁幼琳从此就清白了。
好一个一石二鸟的计划。
宁幼恩嗅着顺过鼻尖流淌的血腥味,自己迫使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
“京市叶家的小公子会为我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