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听见池妄的这声“疼”,心脏猛的抽搐了下,知道自己咬狠了,忙把眼泪憋回去。
“你给我看看。”
池妄把血腥味咽下,抓着她的手,不让她看。
姜幼想去给他拿水和纸巾。
池妄也不让她走。
他想要姜幼的触碰,不许她的手离开。
他紧紧看着姜幼,还想让她别怕他。
姜幼看出了他的意图,心里一软,轻轻抱住了他。
她感觉到池妄的身体轻微颤抖了下,随即变得僵硬,再过会儿,用力把她抱紧在怀里。
姜幼闷在他滚烫的胸膛前,只觉得好热,呼吸不过来。
池妄微微将她松开,看着她脸红气喘的模样,抬起手指整理她凌乱的发丝,终于开口,“今晚不碰你,我去洗澡,抱着你睡,嗯?”
池妄竟然在用商量的口吻跟她说话。
可姜幼心里的膈应却没有消除。
想到自己和南月姝有些神似的脸,池妄这样把她抱在怀里,对她露出来的深情和温柔,都是对另一个人的。
她目光暗了暗,垂下头小声说,“对不起,今天我想一个人睡,你……你回房间吧。”
池妄见她又表现出抗拒,停下为她整理头发的动作,眸色暗沉,“赶我走?”
“不是……你在这里,我有点害怕。”姜幼仰起头征询,“你不是说过我不用每天晚上都陪你吗,今天可不可以让我一个人?”
池妄手指僵滞了片刻,慢慢将她松开。
他没说什么,起身下床,把她放进被窝,拉起被子给她盖好。
然后站在床边,胸口起伏了下,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池妄走了,衬衫还扔在她床上,只要姜幼一吸气,就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独特幽冷的烟草味。
特别是在深夜,显得格外浓郁,像是他根本没有离开一样。
姜幼被干扰得睡不着,她把池妄的衣服放进浴室,打开窗户,让夜风灌进来,试图把他留下的气息吹散。
……
后天,拍卖会十点开始。
姜幼匆匆收拾好赶去会场。
她是受洛怀州的邀请前来,迎宾热情接待她,引领她去贵宾席入座。
洛怀州正在跟人寒暄,助理附耳提醒,他转头看见姜幼,敷衍对方两句便结束谈话,朝她阔步走去。
“洛总。”姜幼礼貌打招呼。
洛怀州唇边掠起笑意,“吃早餐了吗?”
“吃了。”
洛怀州在她身边的席位坐下,侧目打量她,“你今天怎么还乔装上了?”
姜幼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穿着卫衣牛仔裤帆布鞋,还挎了个单肩帆布包,很小清新的打扮。
只是她把自己遮得太严实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在装素人。
姜幼扯了下口罩,嗡声嗡气的,“唔,我感冒了。”
前天晚上打开窗户吹了一夜冷风,又在床上翻来覆去没睡着,第二天起来就发了低烧。
“真感冒了啊,我还以为你是在躲谁呢。”
洛淮州笑得轻佻,却是一语中的。
姜幼在衡州画廊碰到过南月姝两次,她不想再碰到第三次。
但偏偏就是这么巧,大老远就听见了南月姝的笑声。
迎宾引领她入场,姜幼下意识埋低了脑袋。
幸好,南月姝经过时,傲气的抬着下巴,根本不屑用余光去瞥她。
姜幼正要舒一口气,就听见南月姝兴奋的喊,“池妄!”
姜幼心脏猛的一紧,呼吸瞬间停滞。
池妄也来了?!
她僵硬了许久,忍不住抬头去看。
另一边入场通道,几个男人阔步走进来。
池妄被簇拥在中间,高大挺拔的身形格外出众。
他穿着简单矜贵的礼服款西装,身线修长,气场冷肃,单是一个侧影,就吸引了在场所有女性的目光。
姜幼看着南月姝奔向他,到了他面前,俩人说了几句话,便一起朝她这边走来。
姜幼吞咽了下喉咙,慌张地拿起包想逃离,哪知洛怀州拽住了她的单肩包。
“去哪,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姜幼心慌得要命,“我、我去上个厕所!”
“你跑反了,厕所在这边。”洛怀州好心提醒。
姜幼一看洛怀州指的方向,她真是要谢谢他了。
池妄一行人乌泱泱的过来。
洛怀州不撒手,她急得跺脚。
不是,你别拽着我啊!
“洛总。”
耳边突然落下一道声音。
姜幼动作一僵。
洛怀州一手抓着姜幼,一边抬起头,“哦,王经理,有什么事?”
“池氏和南氏的代表来了。”王经理压低声音,“他们是这次的特邀贵宾,老爷子让您好好接待。”
洛怀州看向走来的一行人,眼睛一眯,转过头问姜幼,“你还上厕所吗,这里场地复杂,要不要我叫人带你去?”
姜幼察觉到气息不对,她低着头,见面前落了一双长腿,心里一咯噔,知道池妄已经到跟前了。
她硬着头皮坐下,“谢谢,我……我突然不想上了。”
“那你乖乖坐在这里,不要乱跑。”
洛怀州松开姜幼,起身跟池妄打招呼,“池总。”
看向南月姝时,呵了一声,“南小姐,又见面了。”
南月姝自然听出这话里的意味,礼貌的颔了颔首,回以淡淡的微笑。
她不想跟洛怀州交锋,“池妄,我们找个位置坐吧,马上开场了。”
池妄没理会南月姝,扫了眼坐在洛怀州旁边的女孩,便收回目光,跟洛怀州客套。
姜幼压低帽檐,埋着脑袋,听着池妄跟洛怀州攀谈,猜想他大概是没有认出她来。
幸好她今天早上出门晚,没跟他碰面,他也不知道她什么装扮。
拍卖会开始了。
洛怀州停止了谈话,笑着说,“池总,我带你去上席入座。”
“不用,我就坐这。”
姜幼原本是松了一口气,心想池妄终于可以走了,结果突然这么一句话,吓得她浑身一凛。
啊……?
他坐这?坐哪儿?
姜幼还没反应过来,池妄就在她身边坐下了。
池妄坐下的那一瞬间,姜幼半边身子都颤了颤。
她一动不敢动,背脊僵硬着,甚至都不敢呼吸,耳边嗡嗡的,脑子里的声音却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