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顾府池塘格外宁静,只有微风轻轻吹过水面形成的波纹,这还是他第一次大半夜起来喂蚊子。
走着走着,顾吉便来到了池塘边上的一棵大树底下。
曾经,他和顾心经常在这摘果子。
这种笔直接树,他压根爬不上去,都是顾心在上面摘,他在底下接。
抬头看着已经进入结果期的大树,顾吉的思绪渐渐飘远,不由得想起来南宫婉和顾心。
顾心不在家的日子,似乎有些无聊了。
放在以往,这事都是她替自己出头的。
“好像,的确被姐姐保护得太好了。”
顾吉看着大树自我感叹了一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
“谁在那?”
顾吉立马警觉起来。
“是我,少爷。”
只见兰手上拿着一件披风,从假山石头后面走了出来,“夜里风大,我怕少爷着凉……”
实际上,她一直担心顾吉的情况。
白发现少爷杀完人后手抖得厉害,半夜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她也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就一直尾随顾吉。
顾吉看着少女,不禁感到心中一暖,接过了兰递过来的披风,“谢谢,兰。”
随后又顺手将披风环过少女的脖颈,从身后搭了上去,“少爷现在不冷,你替少爷披着吧。”
兰看着少爷那双有些失神的瞳孔,感到有些心疼,“少爷,白的事,我和菊她们都相信少爷,那两个东瀛人竟敢欺压我们乾元百姓,老爷会为您处理妥善的。”
顾吉听着少女的安慰,微笑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行了,少爷我一大男人,还用不着你一个丫头担心,走吧,这大半夜的,蚊子真多。”
着,顾吉便牵起少女的手准备往回走。
兰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和以往的温热不同,今少爷的手掌有点凉了。
“少爷不必自责,那二缺街欺负百姓,本就该死,若当时少爷不出手,还不知会有多少人遭殃呢。”
兰继续安慰。
顾吉听着少女的话,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好了,别再了,兰,我没事。”
“……”
兰见状,也只好不再话,任由顾吉牵着往回走。
她曾经私下询问过大姐,第一次上战场时的感受。
姐第一次见血内心总是会害怕不好受的,习惯之后就好了。
而身为将军府的世子,十八岁才第一次见血,顾吉的确需要有人去替他开导。
待重新回到吉祥院,顾吉站在门口门口,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兰开口道:“兰,今晚能陪陪我吗?”
果然,杀人这关,他恐怕要段时间去适应了,一个人晚上怕是很难睡着。
兰听到了自家少爷的请求,面色瞬间变得红润起来,轻轻“嗯”了一声。
见对方答应,顾吉也是放心不少,拉着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不多时,两人便身着亵衣躺在了床上。
顾吉没有裸睡习惯,毕竟从就有她们几个进屋叫他起床,他不穿衣服显然不好。
“兰,谢谢你。”
顾吉双手环住了少女纤细的腰肢。
兰这时也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少年的后背,安慰道:“少爷不必害怕,姐和老爷都不知在战场上杀过多少人了,况且,那两人也是罪有应得,少爷不必如此自责。”
顾吉将脑袋趴在少女的肩颈,“嗯,我就是有点害怕,应该过段时间就好了。”
兰抚摸了一下男饶头发,“兰会一直陪着少爷的。”
男人抱着少女的手臂不由得又紧了紧。
在明亮的月色下,顾吉终于得以安心睡去。
而皇宫那边,顾心同样半夜惊醒,紧了紧自己的心口位置。
“怎么回事?吉遇到什么事了?”
怎么会突然出现害怕的情绪。
而且这情绪……似乎自己以前也曾出现过。
“来人啊,本宫有事吩咐!”
次日一早,感受到身边的余温消失,顾吉也从床上醒了过来。
为了不被其他几人发现,兰也是一大早便悄悄溜了回去。
兰前脚刚走,后脚月影便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少爷,唐组长那边已经全都解决了,过两京城月报就会刊登,您当街斩杀的,是两名福州通缉的倭寇。”
仅一夜时间,唐海便完成了所有善后工作,不仅完成了对民间的解释,番馆中剩下东瀛使团也全部人间蒸发,甚至就连宫里已经递交的国书都已经安排人进行了替换销毁。
东瀛人从未来过京城,顾吉杀的是倭寇。
顾吉算是利用舆论外加信息封锁,成功将事情掩盖了下去。
只不过,今的早朝,南宫婉注定见不到这群东瀛使团了。
今也是难得一大早,顾吉能和江柔一同吃上早饭。
“没事,多吃点儿,你爹可以解决,想当初你爹在战场上,都不知道杀了多少过来送降书的使者,区区一个藩属国派来的使臣,竟敢在京城放肆,杀了也好,皇帝不会怪罪下来的。”
江柔作为大族出来的女子,自然熟知乾元的律法。
使臣来访,乾元为他们所包含的一切花销,仅仅只适用在番馆内,而番馆之外,这群人就得向商贩自掏腰包了。
而这两个东瀛人,显然是在利用皇室对百姓狐假虎威,死得不冤,只可惜吓到了她的好儿子。
与此同时,南宫婉也收到了消息,得知顾吉当街杀饶时候也是表情一顿,听完事情全貌,也的确没有追究此事。
两个附属国的使臣,没了就没了。
“竟敢利用皇室名义欺压百姓,顾世子做得不错,待会东瀛使团觐见,朕定会代将军向其质问。”
只不过,很快就得到了番馆来报,东瀛使团不见了,紧接着,冯德伦也呈上了假的东瀛国书。
“皇上,东瀛使团是假冒的。”
刚和母亲吃完早饭,顾吉正准备起身回屋,这时府外太监便传来了皇贵妃召他入宫的消息。
“顾心?”
糟了,不会是自己又影响到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