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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张家长,李家短
    王大雷如果能腾出手,真想扇自己两个耳光,你他妈的犯贱要什么见面礼啊,这见面礼不光不简单,还管饭啊,这流程他熟悉啊。为了不打草惊蛇,今天来的都是一些生面孔,王大雷并不认识,走到胡同口,王大雷左右扫视了一下,真他妈的邪乎啊,那个算命的呢,今天碰到老神仙了啊。

    看殷宗胜的手有些抖,殷老仙拍了他一巴掌,“抖什么抖啊,怎么开车的。”殷宗胜咽了口唾液,强装镇定,可还是不行啊,尤其是看到前面有交警,时风大三轮吨吨吨的熄火了,停在了交警的跟前。

    “没用的东西。”殷老仙把儿子推到一边,自己坐上了驾驶位。殷宗胜刚想回头看一眼车斗里的东西,就让殷老仙拍了一巴掌,“坐好扶稳了。”

    “大爷,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我们马上走。”

    “等一下。”

    殷宗胜顿时觉得膀胱一紧,如果这句话不是问老爹而是给他说的,他这会估计都吓尿了,今天转了几个地方,车上装了好几个麻袋了,老头子都是直奔目的地,到了地方跟之前的情况一样,一句话不说,就扔了个麻袋到车上,殷宗胜目测牲口还不小呢,只是为什么今天这些人都不要钱,还是说老头子跟他们比较熟,积攒点再结账,又或者是老头子收的这些牲口是病死的?

    直到最后这一家,可能是牲口太大,麻袋有些重,不好装车,殷宗胜上去搭了把手,等卖牲口的人走了,殷宗胜还呆站在原地,直到殷老仙喊他,他才回过神来,错不了的,他刚才摸到的绝对是人腿,尤其是这会有个麻袋动了,如一条大鱼摆着尾巴一样,一阵呜呜的声音。

    “大爷,你这拉的什么好东西啊,我媳妇刚生完娃,想弄点山珍给补补,这大热天的系着口,你也不怕给它憋死了。”说着把手伸进铁栅栏里,去拉系着的麻袋口想要打开瞅瞅。

    “没啥好东西,在城里收了几只狗,不装麻袋里,这狗容易咬架啊,你说现在城里人养的狗长得真大啊,体格都快赶上家猪了。”

    “哦,这是宠物狗,都是吃的狗粮,这狗挺值钱的就是肉质不咋滴。不过宠物狗都比较听话啊,一般不会咬架啊,别不是有狂犬病吧。”

    “这谁知道啊,卖狗的说,这狗太能吃了,喂不起了,没事总叫唤,影响邻居休息啊,不过这狗挺有灵性的,你看知道主人不要它了,它还挺伤心的,要不给你弄一条养着。”狗子仿佛听懂了殷老仙的话,呜呜的翻腾的更厉害了,殷老仙拿着车子里的木棍,咚的一声敲了一闷棍。

    “算了吧,大爷,这孩子一出生,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要钱,人都快养活不起了,哪有功夫养它啊。”看到后面来车了,交警连忙摆手让殷老仙赶紧走。

    听到三轮车“屯屯屯”的声音重新响起,赵勇留下了悔恨的泪水,他恨不得想要把头撞碎,为什么不上学了,非要想着混社会啊,自己以前做的事情跟今天的遭遇比起来,简直就是过家家。

    虽然他名字里有个勇字,人却十分的胆小,之前都是发小带着他到处溜达,那天去古塔就是带他见见世面的,果然,那天赵勇真就涨了见识,雷哥果真是干大事的,杀了人跟没事的人一样,第二天照常吃喝玩乐,果然是个狠人,而且雷哥手眼通天,跟城主和局长都有来往,赵勇更是决心要跟着雷哥混出个人样来。

    这两天因为发小的腿让那少年给打断了,所以这几天没人带他出去混,他也就老老实实的待在了家里,今天正在屋里看电视,邻居刘大娘在门口吆喝了一声,说有人找自己,赵勇出门一看有些面熟,等到对方说出发小的名字,赵勇是有点印象,说是找发小有点事,让自己带一下路,自己还傻傻的问他们,是不是知道发小受伤了,所以想去看看他,对方还说有些事给耽搁了,早就应该来了。

    等赵勇坐上那辆桑塔慢慢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这两个人并没有询问发小家该怎么走,而是越开越偏僻,等到车停了,开车的司机坐到了后排,把赵勇夹在了中间,赵勇心里更加忐忑。

    当对方询问那天晚上在古塔都有谁的时候,赵勇才恍然明白,对方应该是来寻仇的,如果是条子的话,早抓自己去局子里问话了,而雷哥早就叮嘱过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了,如果只是那少年的家人,就好办多了,普通的老百姓还能把黑社会的咋样呢。

    赵勇看着带墨镜的大哥似乎有些眼熟,大哥似乎耐心有限,手指上的剧痛,更是让赵勇把想要硬抗的想法抛之脑后,眨眼之间就忘了自己是跟发小是拜了关公,喝了血酒的把兄弟,第二声脆响,赵勇恨不得把偷看爸妈敦伦和偷摸刘大爷家母羊的事也给说了,等把人员名单交代清楚,再三保证没有遗漏之后,赵勇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赵勇手脚都被捆住了,嘴里也塞了东西捆住了嘴,感觉是被装到麻袋里了,像是在一辆行驶的三轮车上,尤其是屯屯屯的声音,只是三轮的声音太大,赵勇也不知道这会是在哪,艰难的挪开压在身上的东西,小心的挣扎着,只是手指的剧痛不敢让他有大的动作,尤其是手是背在身后的,好不容易把身上的重物移开。

    车子一顿停下来,听到有人说话,赵勇激动坏了,刚听到这辆车是收牲口的,特别是着这车厢里刺鼻的屎尿味,赵勇吓尿了,不会是碰到人肉包子铺的狠人了吧,就更加激烈的挣扎了起来,只是嘴被堵的厉害,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一棍子下去,赵勇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康达到市区的时候,康辉他们已经让带走了,没有理会老妈的絮叨,康达直接来到了老爷子的书房,拉开书架下面的柜门,拿出一个红木盒子,掀开后愣了几秒钟,带上手套,拿起里面的东西,放在鼻子下面深吸一口气,是的,没错,多么熟悉的味道,虽然它没有了击发装置,但枪管里的淡淡火药味,自己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它最近被使用过。

    尤其是刚才路上接到的那个电话,从古塔院子里跑出来的两拨人是一伙的,都是提前去的,而且康辉和林平是跟他们前后脚进去。

    康达把手枪放进了盒子里,他并没有清理上面的痕迹,他下楼又往黄淮赶去,他是了解康辉的,他做不出这种事情,上次康达在茶楼也见识过林平的心机和手段,这件事情应该是他策划的吧,自己也警告过他别耍这些小聪明,别拿女孩子的名节开玩笑,上次是毛丽娜,这次是用照片威胁人,哎,这孩子误入歧途了啊。

    等到了局里的时候,康辉他们正好刚做完笔录,康达简单的看了一下笔录,这是他作为孩子监护人的基本权利,梦心还是之前的说辞,那天她并没有去古塔,至于照片是从丽红的笔记本上发现的,觉得好看就留了一份。

    而康辉那天是陪着林平去的,林平约了女朋友周晓梅,在古塔碰面,只是可能快要下雨了,周晓梅并没有来,后来他们看雷声太大,马上下雨了,就走了,并没有见过少年。

    现在已经安排人去找周晓梅核实去了,如果真如他们所说,那么突破口只剩下那几个地痞流氓了,康达并没有询问枪的事情,因为他觉得意义不大,无论那天康辉拿着它做了什么,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对于最后的结果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康达在办公室见到了林富康,这个时候也收到了王大雷被带回警局的消息,康达和林富康对视了一眼,没有多余的话,若无其事的喝起了茶。

    西陵乡的城乡公路两旁,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找人的队伍里,西陵乡派出所所长林正也亲临了现场,组织打捞工作,根据黄淮公安局下发的通知,那少年有很大的可能是冲入了公路两边的水沟里,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按道理来说应该会漂浮起来的,只是水沟里杂草丛生,有可能被杂草缠绕住了,所以林正安排一部分人组织打捞,又让老郑带着一部分人去了乡里走访。

    因为再往东就是国道了,平时从黄淮上国道的货车也有很多,老郑去排查一下修车洗车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如果真如推断的那样,少年受伤以后被过往车辆碰撞,如果是被绑了重物抛尸到水沟还好说,如果是让他们弄到车上拉走了,那事情调查起来就麻烦了。

    殷宗胜略显心虚的看着站在公路旁一身警服的中年男子,尤其他威严的表情,看他的架势像个当官的,殷老仙倒是跟相熟的人打着招呼,喊他们晚点去家里吃狗肉,车子不停,加速朝前开去。

    夏日的午后稍显有些闷热,杨慧霞睡了会午觉,起床后又去查看了一下腌制的咸鸭蛋,天气太热,这东西不好摆弄,今天老伴进城去了,自己早就交代过他了,如果进城就捎给小天,他还是给忘了,不过这样也好,鸭蛋腌久一点,蛋黄像流油了一样,小天最爱吃了。

    杨慧霞回到了堂屋里,一楼稍显的有些阴凉,刚刚睡醒有些冷,她回卧室拿了个长袖披在身上,年纪大了,身上的火力没有那么大了,拿出工具,杨慧霞扎起了扫把,用的材料是地头种的高粱杆,这个扫地最干净了,每次她都扎很多,等闺女们来的时候,让她们带走一些,家里的菜园地种了各种蔬菜,每次来了都给她们摘一点。

    扎着扎着,杨慧霞打起了盹,她做了个梦,梦到了年轻时候去西山逃荒的日子,那时候真是苦啊,她都饿晕过好几回,还好现在日子好过些了,吃得饱穿得暖,儿女们也孝顺,虽然自己只给老伴生了一个儿子,可援朝却很争气,接连给老张家生了三个小子,呵呵,想起三个大孙子,杨慧霞就高兴啊。

    如果不是精英计划查的太厉害,自己的身子骨还算硬朗,还能再帮他们再带几个孩子,不过三个也不少了,这件事每次给爹娘烧纸的时候,都会给他们唠唠。

    中午就自己一个人,杨慧霞就炒了一个葫芦吃,葫芦是前几天下大雨从院子里的藤上掉下来的,这暴雨真讨厌,让杨慧霞想起来75年的洪水,杨慧霞本就对暴雨有心理阴影,这雨还把这半大的葫芦给弄掉了,葫芦在老辈的观念里是福禄的代表,还没熟的葫芦就从藤上掉落了,在杨慧霞看来是不好的预兆,杨慧霞上午还去祠堂烧了香,到山上拜了拜太乙救苦天尊,今天中午把葫芦吃了,也算了了因果。

    正打着盹呢,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杨慧霞一看原来是老大和老四来了,又责怪她们乱花钱,买这么多的东西,坐着跟闺女们又唠起了“张家长,李家短”的琐事,不知不觉天就暗了下来。

    “这老头子,天黑了,怎么还没回来,不回来也不吭声,晚上还做不做他的饭啊。”说着就起身,想要去村里转悠转悠,准备去马三家打个电话问问去。

    “哎,妈,这天还没黑透呢,估计等会我爸就回来了,来你给我说说那个窗花怎么剪的,我又忘了。”说起这个,杨慧霞又坐了下来,现在会剪窗花的都是村里的老人,年轻的还真没几个会的,各式各样的造型,考究的就是人的记忆力还有眼力,只不过年纪大了,这两年每次剪窗花,杨慧霞都要想半天,才能想起它的剪法。

    不知不觉天都黑透了,屋里早就开了灯,灶房里传来炒菜声,杨慧霞剪的认真,没发现老四已经去做饭去了,这两天真是闷热,做个饭浑身就能湿透了,看饭菜做好了,杨慧霞就起身出门,非要去找老头子去,他不回来不吃饭,这是杨慧霞多年的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