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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横竖是死不如搏一场
    远远隐在战场外骑在马背上观战的副队首领,看此情景意识到不好,这俩大靖毛都没长齐的羔羊崽子,手里武器怕不是有猫腻。

    眼看失了二三十好几兄弟,副队长一眯眼,一声号令,身边围拢堵口子的一小队二十人,飞速从身后卸下背着的弓箭,待到队长一挥手,二十人齐齐弯弓搭箭,在前头李瑶光与沈越厮杀正酣的之时,箭矢如雨点一样刷刷刷的朝着他们袭来。

    好在沈越是真的厉害,也是,当初那样的情况都能察觉到李瑶光的偷听,更不要说区区几十只箭矢射出飞来的动静。

    战斗中的沈越耳朵动了动,敏锐察觉到不好,手中的弯刀一个帅气的飞旋刀,利索的结果了面前一胡兵,伸手再次握上旋转回来的刀柄的同时,他一手抓住面前的尸体,以敌人肉身当盾,飞速渡到李瑶光身边,把扎满箭矢的尸体往前一推,单手勾住李瑶光的腰,手中弯刀挥舞劈砍着,成功的带着李瑶光闪进了一处敞开的院门背后,暂时避过了这拨来势汹汹的箭雨。

    与此同时,外头又响起了百姓们惊恐的尖叫,沈越几次想冒头都被箭雨压了回来,李瑶光看着干着急,想到什么,手掌一翻,当初高大幺赠她的连弩被取了出来。

    她有两个弩匣,连带连弩本身自带的一个,一共三个六十只弩箭,其中一盒子被自己涂了毒,眼下黑灯瞎火的怕误伤自己人,李瑶光没取,却把另一只一并拿出,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人。

    看到李瑶光递到眼前的东西,沈越一顿,眼底划过瞬间的错愕,不过一想到程大哥口中这小丫头有神通的事,沈越又释然了。

    就在沈越抱着连弩要动的时候,突的,面前的小丫头声音洪亮的开口大喊。

    “乡亲们别哭别嚎了,胡人狼性是要吃人的,看看我们的村子,看看自己,看看身边的妻儿老小,再看看倒下去的那些乡亲父老……乡亲们敌人不死我们是逃不掉的,左右都是个死,与其等死,不如拿起手里的家伙事跟他们拼了,杀出一条血路我们才能活!”

    沈越诧异的看向李瑶光,她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反而是自顾自继续怂恿鼓动村民奋起反抗。

    “乡亲们,为了我们的家,为了妻子儿女的安危,跟着我,咱跟他干他丫的,杀呀!”

    黑暗中,有那有血性的汉子被李瑶光说鼓舞,狠狠吐出一口唾沫。

    “对,他妈的,老子不想死,那就只能让这狗胡兵去死!”

    紧接着四面八方均有回应。

    “娘啊我的娘,儿子为你报仇!”

    “啊呀呀,狗日的胡兵,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李瑶光闻声,趁机拍了拍沈越肩膀,下巴扬了扬,沈越会意,立刻抱着手中连弩,趁着敌方四处听音辨位手中箭矢疯狂四射的时候,他一个提气纵身,手中弩箭就飞射了出去。

    嗖嗖嗖,嗖嗖嗖……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跟着传来热血,潜藏在暗处的困兽们纷纷举起手里的锄头柴刀,凭着一股气从四处杀出。

    “杀呀!干他娘的!”

    “他妈的,老子堂堂男儿,难道还不如两小儿!”

    “跟他们拼了,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李瑶光趁着沈越飞身出去厮杀之际,手中再闪,竟是把空间里立了大功的黄陶火盆取了出来,照着门外路边墙角也不知是谁家柴火堆狠狠砸去。

    为防积雪厚烧不起来,她还取了一坛子烈酒紧随黄陶盆一并投振了过去。

    随着哗哗两声瓷器脆响,外头偌大的柴火垛瞬间被点燃,火光无视积雪的覆盖,在北风的助兴下呼呼燃烧,瞬间撕破了眼前的黑暗,给冲击而来的百姓提供了便利。

    这些百姓不是训练有素的将士,如今干出来杀敌,不过是只凭一股不想死的热血冲击,且因为营养跟不上,他们好多还有夜盲症,若无照亮,怕是敌我不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失,哪怕明知火光也会给敌人带来便利,李瑶光还是冒了险。

    “乡亲们杀呀,杀一个够本,杀一双就赚了!多死一个敌人,咱就有多活下去的一分机会,杀……”

    火光照亮下,一切阴暗无所遁形。

    百姓们举镰刀的举镰刀,拿柴刀的拿柴刀,抄斧头的抄斧头,从各处犄角旮旯钻出跟胡兵战成一团,大大缓解了沈越孤军奋战的压力。

    李瑶光也不甘示弱,再次一手电棍,一手匕首,一边捅,一边扎,一扎一个不吱声,动作无比丝滑顺畅,好不容易跟沈越靠拢,却见胡兵渐渐掌握了节奏再次占了上风,百姓节节败退,李瑶光暗道不好,再次高呼。

    “乡亲们,别怕,不能退,退就只能死,咱们一个打不过就是三个五个一起上,分而划之,蚁多还咬死象呢,咱们人多,杀他丫的。”

    叮铃哐啷与胡狄战成一团的百姓一听,嘿,还真是这么回事,当即照办,再不逞匹夫之勇,要好相熟的人立刻组成小组,你护着我我护着你,你上前一刀,我背后一铲子,打的胡狄嗷嗷乱叫。

    为首观战的副队长再看不下去,见自己这方死伤惨重黑了脸,特别是见对方是在个小丫头在指挥喊话后,他一双阴毒的眼紧盯着李瑶光,干脆亲自下场,提着弯刀就朝着李瑶光杀来,却又被眼亮沈越一把拦下。

    胡狄带来的箭矢也有限,毕竟对付普通大靖百姓而已又不是对正规军,轻视让他们放松,带的箭根本不多满以为够用。

    结果两拨箭雨一射,箭囊都空了,剩下二十亲信见自己头目都下了场,一个个也纷纷拔出腰间弯刀,下马与大靖人战成一团,场面混乱胶着,唯有叮叮叮铛铛铛的金戈之声不绝于耳。

    黑暗中忙着小刀扎屁股的李瑶光甚至看到,有女眷孩童老人大着胆子的也动了手,虽不敢与强壮胡狄正面刚,却也敢对着倒下的胡狄搞偷袭,往往几个一起配合着朝残兵发起进攻。

    李瑶光看的很欣慰,不过想到见血封喉她又赶紧出声提醒,“乡亲们,我们的武器沾了毒,刺中的胡狄身上都带毒,见血封喉的,大家补刀的时候要小心,沾染毒血要人命,有伤口的不要碰……”

    声音落,正急催着儿子朝他们刚拖来的昏死胡兵下手的母子俩一顿,吴大郎跟被电打了一样,手中菜刀滑落,一屁股跌坐在地,哭爹喊娘,“娘娘,有毒,有毒,这狗日的有毒……”

    经历此番大劫,看着身边相熟的人一个个倒下,吴大娘一夕成长难得刚强,一手推开不争气的儿子,骂了声怂货,抄起地上掉落的菜刀,跟杀鸡一样照着胡狄的脖颈就抹了上去,动作虽抖却稳,刀下胡兵转眼就成亡魂。

    吴大娘嘘出一口浊气,握着菜刀的手越发坚定,边上的吴大郎看着自家亲娘利索抹人脖子的动作,莫名脊背发凉,忙上去讨好解释。

    “娘,娘啊,不是儿子不听话,是,是,对,儿子手上有伤,呵呵,有伤不能碰。”

    “呵呵!”

    吴大娘没好气的白了怂货儿子一眼,根本不稀哒看,一把推开凑上来的送货儿子,呸了口唾沫,看到前方又有个胡兵倒下,她招呼着族老家那突然胆大起来的儿媳妇,两人一道,一个拖人,一个补刀,干就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