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表小姐来寻妾,说了几句话又走了。”
他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示意她走到跟前来。或许是刚睡醒并不清明,他竟觉得她裙摆宛如摇曳荷叶,好看极了。
窈娘坐在他身旁,仍是他曾问她是否夜里梦到他时坐的椅子,她歪着只坐了半臀就在佛手香中觉得身热脸臊。
“好好坐着。”沈谦嗓音温润。
窈娘一愣,他只在梦中才会这般说话。
见她纤细的腰身与玲珑柔软,沈谦淡淡道:“坐好。”
听得他又如往昔清冷声色,窈娘才醒过神依言稳稳坐在他身旁。
“这两日可有人欺负你?”
好似梦中……他也曾这般问过自己。窈娘定了定心神,慌忙低下头强让自己镇定:“没人欺负妾。”三老爷是正人君子,自己在梦中胡乱想象真是不该。
沈谦目光暗了暗,快落到那处妙不可言的方寸之间时及时停顿:“那就好。”
她不知为何脑海里全是沈谦拈弄樱桃,故意狎弄她的场景,偷偷抬眸却见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不染纤尘。
本该在四目相对之中欲念散去,可那双眼眸越是冷清她不知为何越想沉溺其中。她暗骂自己不知羞耻,大抵是疯了,她噙着情欲的双眼竟直勾勾的盯着沈谦。
沈谦细细摩挲着虎口,按得越深磨得越慢,澄明目光也跟着涣散,氤氲旖旎虽无千万言语却在两人之间流转。
“我这段日子忙,怕是不能每日都回府。”沈谦侧过脸平视前方,不敢与之对视。
好似不必与她交代这些,窈娘不解何意,低声道:“三老爷辛苦。”
“嗯。”
四下沉默之中,他告诉自己不能急,凡事慢慢来必有解法章程。
可见她头上唯有一朵珍珠做的头花斜插在发髻中,还是忍不住将袖中的发饰拿了出来。
天水蓝的绸缎做成的一对紫阳缠花,每个指甲大小的花瓣里都镶了米似得珍珠做点缀,若不细看不知其矜贵。
“可喜欢?”沈谦抿唇待她的回答。
时下女子皆以缠花为美,窈娘也有两支缠花钗只是不比这支的做工。
虽不知沈谦为何问她,但她自然是喜欢的,虽僭越仍搭道:“妾喜欢。”
熟悉的佛手香入侵她的鼻息,直至脑海心尖每一寸,恍惚间才听得他的声音:“既如此就送你的。”
她喃喃道:“不,妾不敢。”
“拿着。”他语气散淡,好似并不在意。
窈娘不敢拿,他无奈将一对缠花悉数斜插在她发髻一边,压住她伸出的手,冷声道:“不准取下。”
他的掌心温热如今正覆在她的手背上,而后握着她放到椅背,窈娘呼吸一窒,羽睫颤抖。
若依照规矩,她方才就该将手挪开,可她贪欲作祟,想紧抓这一息的温热不放。
窈娘只想着自己的心,全然忘却了沈谦是世人眼中禁欲克制的君子,若论守礼他只比她更甚。
她看不见他耳廓红晕与喉结滚动,只低着头在浓郁香气中变得愈发恍惚,心里在暗自期待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日光正盛,透过轩窗,如梦境的旖旎让人沉溺,沈谦眼神幽冷指尖发烫的紧。
窈娘忽听头顶传来他清冷的声音:“我先走了。”
语气让他从梦境重回现实中,带着鞭笞那些不清白的羞耻。手背上的熨烫触感瞬间消失,她忽而蜷缩手指,抬眸看着他:“多谢三老爷。”
沈谦见她恭敬福身,纤弱婀娜自成风流,唇角克制:“近来还会梦到我?”
窈娘呼吸一紧,玲珑起伏,双腿软绵似柔弱无骨般欲坠,所幸沈谦伸出手将他揽在怀中。
佛堂中两人抱得紧,即使身着衣衫也如不着寸缕般严丝合缝的贴着彼此,肌肤交合并蒂,窈娘怯喏道:“妾……并未梦到。”
沈谦眼里含着一丝笑意,竟然还想骗过自己。他自然知晓怀中的人与自己一样,皆是被前世今生的梦境乱了心神,只是她是自己侄儿的妾室,他们的身份禁忌是一时难以跨过的横沟。
将她身子稳住后他的手就洒脱放开,如今他还不能任由欲念挑逗而弃她名节于不顾。
见人已离去,窈娘心中浮起失落,回房用过午饭后就歪在了床榻上,约莫是夏乏席卷并不想动弹。
清风吹得佛堂凉意更甚,她紧紧贴在硬挺温热的怀中。因着知道是梦境,她放肆了自己的邪念,双手环抱着沈谦。
怀中的柔软让他身下有了异样,虽是青天白日但窈娘却变得更大胆了些,玉指滑落令他滚烫,他素来是抵挡不住她的邀约,沉声道:“明明梦到了,方才为何骗我?”
“妾一时说不出口。”她踮着脚亲吻他的下颌,懵懂生涩带着情欲的撩拨蹭得他心痒。
沈谦将她打横抱起,轻放到桌案上,绿绦被他轻车熟路一勾而后轻飘飘地落下地上,身上空空落落,她如同遗落在水中,慌忙伸出双臂紧紧将他抱住寻得安稳。
“你既骗我,那我罚你可好?”沈谦喉结滚动,双眸含情声色也极温柔。
她贝齿轻咬朱唇,含羞道好。
栀子慢慢散落了一地花瓣,佛堂青烟冉冉升起,桌上的菩提在日光下发散光晕一圈圈打在白墙上,馥郁的花香混着气息浓烈的佛手香在佛堂弥漫开来,窈娘红着脸攥紧沈谦散落在桌上的衣袍,玄色的锦缎被她抓起了几道褶皱。
沈谦白玉似得手指抵在她的脑后小心护着,不知为何而起的颤动吓得她连连轻呼,欲念终于在这时被填得满满当当。
栀香氤氲满室,如薄纱如云雾将两人笼罩其中。
花气袭人,暖风熏得两人的脸上皆是绯红,她靠在沈谦的怀中,盈盈似水的双眸含情,朱唇轻抿不语。
他的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轻轻将他送往怀中,如珍宝般握在手中轻抚,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先前握你手时,你心里想的可是与我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