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这话说的分明是不舍与缠绵,哪里是不要他接近的意思。
沈谦的心忽然就化作了一滩水,而后他的双唇就被窈娘檀口衔住,哪里能让她主动索吻,沈谦心中骤生心海湖泊,在苍茫碧海中,占了主导辗转缠绵。
窈娘在他温情脉脉之中沉溺,笼罩身上的佛手香愈来愈盛,要她在这碧波打在身上时,竟然不能自持。
她害怕沉溺深海,只能用双手收拢在沈谦的腰上,她紧紧环绕,他寸寸抚揉将她抵在墙边。
窈娘后知后觉睁开了眼,才看到沈谦眼中的灼热,她心跳得厉害,似乎有感应般,沈谦柔软的掌心轻轻柔柔的在她心口安抚,低声道:“若此刻是在梦里,你猜我会如何?”
窈娘眼尾落了一滴泪珠,充满紧张又让人心悸的氛围,让人意乱。
可这毕竟是白日,哪里是夜半的梦中,窈娘轻轻戳了戳他的腰道:“梦里的事,梦里才能说。”
她不知道她这话里的欲盖弥彰,会让沈谦接下来的半日里都难稳心智。
待到青松回来,两人已安安分分坐在屋里说着昨夜之事,青松见此才放下心来,自家大人是有自制力的,还好没出什么岔子。
“下午我回家中一趟,昨夜的事必须要让沈家给你一个交代。”三人正吃着饭,沈谦忽然停箸道。
沈谦一直是食不言寝不语,青松轻抬眼眸,眼底的诧异不言而喻。
“不过这只是我心中所想,你若想回去,我也能让家中一切照旧......”
窈娘知道他这是顾忌自己心中的打算,遂用帕子压了压唇角,道:“妾与三老爷一同回去,若是三老爷帮妾走着一遭,怕是有风言风语。”
青松忍不住点了点头,看来孟小娘是识大体的。
谁知沈谦却道:“你知我不怕这些,我的心是如何,你还不明白吗?”
青松听到这样的话,下巴也快跌落到地上,完了......彻底完了,大人这事用民间的词汇就是爬灰,青松不敢多想,只能埋头吃饭装聋作哑。
“妾还有自己的打算。”窈娘心里有成算,但也还惦记自己在沈府的箱笼银子,她晓得若长住沈谦这个小院里也不是办法,如今既然没了夫家,也没了娘家,自然要自己独立起来。
沈谦见她眼神坚毅,是心意已决的样子,只能先依着她道:“那好,只是你随我回去,定然是要面对沈循的,你......”
“妾不怕。”窈娘莞尔一笑:“当着家里长辈的面,他哪里敢做什么事。”
是日下午,就有小黄门在翰林院请了沈循归家,连在吏部衙门的沈诚也被人请了回去。
沈谦带着窈娘回沈府,两人站在松鹤院外时,沈老夫人眼神在两人脸上变幻流转。
她是老了,可这两日府中丢了一个小娘,还无人过问,连带着沈谦也未归家,她就觉得此事必然复杂。
松鹤院里顿时气氛低沉到了冰点,陈嬷嬷忙赶了院里伺候的奴婢婆子全都离去。
屋里,沈老夫人只让沈谦坐下,谁知沈谦依旧陪着窈娘站在堂前。
“你早该说清楚的,至少不应该瞒着我这个做母亲的。”沈老夫人冷声道。
她看着窈娘穿着哪里是在家中朴素沉闷的模样,忍不住指着骂道:“还有你!竟然是这样的心思,引得爷们为你......”
“母亲!”沈谦出声打断她的话:“一切等人齐了再说。”
沈老夫人只觉得一口闷血涌上心头,怒道:“你说什么?这样的事难道光彩?你,你!”
窈娘福身道:“老夫人息怒,事情并非你所想那般,等大少爷回来就真相大白了。”
“你闭嘴!”沈老夫人骂道:“我原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曾想竟暗地里这般阴毒,玉皇山那时我早该看出来,你勾引三郎与你爬山,入夜才回来,你定然那时就存了这般龌龊的心思!”
王氏这时赶来,听得沈老夫人的话尖声厉吼:“你这个骚蹄子!竟然这般不守妇道!”
“住口!”沈谦冷声道,他面容冷肃,一股压迫人的气势油然而生,容不得旁人再多嘴。
“沈循自从山东回来就打了卖妾的主意,前日若不是大理寺来报,我真是不知道,我那好侄儿暗地里竟然做了这般不耻之事,母亲和大嫂还是稍安勿躁,一切等着沈循回来再说。”
沈老夫人和王氏对视一眼,她们都知道沈谦的为人,必然不会是在这样的事上撒谎。
连带着看窈娘的眼神也从怒目到了探询打量,四人僵持没有太久,就见沈诚与沈循一同走了进来。
沈循在路上就已慌了神色,他心知自己总有这劫,可事情到了眼下,也是害怕。
“跪下!”沈谦凛冽的声音让屋里众人皆是心头一跳,唯独沈循吓得腿软,刚进了屋门就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
事到如今,沈老夫人和王氏哪里还不信沈谦的话,王氏好歹是做母亲的,心里还在为儿子找千百个洗脱罪名的由头,沈老夫人眉眼里尽是疲惫,低声道:“都坐吧,有什么事慢慢说。”
窈娘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站在她身旁的沈谦自然是没有忽略她的神情。
他再看沈循时,眉眼渗人:“沈循且继续跪。”
沈诚见弟弟这般动怒,就知道是自己儿子惹了祸事,又见窈娘也在场,只得问她道:“是这不孝子欺负你了?你别害怕,我定然为你做主,饶不了他。”
窈娘从袖中将遣书拿了出来道:“这是大少爷前夜在大理寺写的,那夜大少爷就将妾送到了兵部陈大人手中。”
沈诚并未去接遣书,他转过身就踹了沈循一脚,怒斥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竟然做出这样有辱家门的事来!真是该死!”
若说沈老夫人和王氏还不明白,可沈诚是清楚的,那陈见清是什么人,人品如何,他岂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