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你到底是什么家伙。”
似乎在说,陈渊来历不简单,像涉及到虚空之类的神通,如果没有厉害传承,即使到了武藏这个境界,都很难触摸到门槛。
不过其咆哮声,很快随着黑色裂缝的关闭而迅速消失,被陈渊关押进壶天之中。
做完这一切,陈渊瞳孔剧烈闪烁。
这老头的手段着实诡异,遭受杀伐就蜕皮而遁,自己呼吸间,连打三门杀招,对方却像个无事人一般。
这之前自己从未遇过。
要是没有类似壶天之术的关押手段,自己还真不见得,能奈何得了对方。
他讨厌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要不是及早发现,被这些家伙联起手暗算,搞不好会阴沟里翻船,一切成空。
自从踏入这方世界,自己为求活命,不断与妖魔厮杀,后来听从调令,南征北战,数次游走在生死边缘,好不容易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有了点实力,能为自己谋点出路,陈渊不允许,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功亏一篑,所有阻拦他的,威胁他的,都要不择手段弄死!
想着,他眼角升腾起戾气,金色瞳孔死死注视着对面那头,挡住大日雷音的那头三头六臂人魔。
下一秒,巨大元神法相中发出一声龙吟,其丹田内,龙气母树哗啦啦大作,无尽精气汹涌而出,法相一震,虚空轰隆,脚下五宝山,震颤不已,乱石飞滚,脑后悬挂的那轮大日,更是燃起熊熊金丹真火,赫然方圆数里虚空的雪花瞬间汽化。
云雾中,响起陈渊冰冷到近乎绝情的声音。
“第九山听令,钱家勾结人魔,罪恶滔天,当夷平三族。”
“不留.活口!”
话音一落,云雾之间,一声枪鸣刺破苍穹,随后,惊天动地的轰鸣轰然响起。
云雾朦胧间,两尊巨大法相,战在一起,一尊宛若天神,金色神光璀璨,一尊三头六臂,面目狰狞,魔威滔天,打的虚空沸腾,轰鸣不止。
而此时,云雾下面五宝山的钱家驻地,亭台楼阁间,或是被第九山兵马打伤,失去反抗,被刀兵架住,眼神带着怒气的钱家武者,或是被从房间拉扯出来,跪倒在地的惊惶身影,纷纷露出惊恐神色。
而随着这话一落,此时,这些新进的第九山兵马,在这种厮杀中也红了眼,锋利的屠刀,直接砍了下去。
人头滚落。
一片惊嚎。
白茫茫的天地间,一滩滩血花绽放,还温热着。
另一边,山腰西侧边,天关混战中,钱家家主钱三锦,看着失去抵抗能力的族人,被第九山兵马就地斩杀,心中恨极,发出惊怒咆哮,同时心里闪过无尽的懊悔与惊惧。
自己不该上头的,一念之差,葬送钱家几代经营,三百余年的基业,第九山当真会赶尽杀绝!
他这气势一泄,本来围成一团,背靠背,结阵而战的几位钱家天关,防御顿时出现了缺口。
阵前,奉命拦截他们,虎视眈眈的柳天鸣眼中戾光一闪,大手一伸,一道手臂粗细的五色雷霆,噼里啪啦一闪,虚空跳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在钱三锦的落地铜钱上。。
这是九中郎赐予的一道神雷。
上午,此道神雷他只用了一小部分,当时震退八家联手上门发难,眼下,他全部施展而出。
“轰”
一声巨大轰鸣。
只见,雷霆爆发出刺眼的恐怖光芒,肆虐方圆百米。
几声惨哼,钱家五位天关被雷霆轰飞。
顿时,柳天鸣以及其余七位天关,齐齐呼喝,各施神通,将这五位被击伤的钱家天关一一施法困住,拘了过来。
柳天鸣也抓住了钱三锦,随后如狼一般的目光,看着其他被拘来的四位钱家天关,对其他人开口,
“杀了他们!”
七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犹豫,他们虽说投靠了第九山,但这些人处事圆滑惯了,不想把事情做绝,抓人还好,把这些人交给九中郎处置,自己就不用管了。
既领了功劳,手上也没沾血腥。
柳天鸣见状,一不做二不休,眼神一狠,一只手抬起,手指一转,只见其上方虚空,一声尖锐蛟吟响起,随后一道蓝光破空,刷刷刷划过四位钱家天关的脑袋。
四颗人头直接被削碎,血液如柱。
“二弟,四弟”钱三锦目眦欲裂,披头散发,随后怒目圆睁,盯着心狠手辣的柳天鸣,如要将其千刀万剐,恨声嘶吼:
“柳天鸣,你这条第九山的狗,弑兄杀嫂的畜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算下来,柳天鸣直接间接杀光了钱家几乎所有的高层嫡系,此时钱三锦对其的恨意,甚至超过了陈渊,此人对那位九中郎更多的是惧怕。
而柳天鸣直接抓住他的头发,狠狠往后一拉,眼神如恶狼一般,冷声道:
“钱三锦,你我之间谁也不比谁干净,你太蠢了,你我都是天关家族,就应该看清现在的形势,妖魔破关,死了多少人,人命算什么,还把四宗八姓当一回事,想高高在上,真是可笑。”
说着,他把钱三锦的头往侧边一扭,看着山上的惨烈景象,“看到没,若是我和你一样蠢,恐怕这就是我柳家的下场。”
“当狗又如何,起码柳家在大人手里能活下去,并会活的越来越好。”
柳天鸣这话犹如一根根针狠狠扎在钱三锦心脏上,让其彻底破防,歇斯底里地大吼:
“闭嘴。”
“有种就杀了我!”
不料,柳天鸣却面无表情,将其松开,“放心,我不会杀你,你敢勾结人魔,谋害大人,柳某会亲自将你交给大人处置。”
说着,这位现任柳家家主抬头,看着天上云雾翻滚,血月当空映衬下,两尊如同神魔的朦胧巨影,正在肉身搏杀,打的天地沸腾一片,心生一丝庆幸,还有野望。
庆幸的是,自己第一时间,站了队,不然,也许钱家的今日就是他柳家的明天。
而让他心生野望的是,大人,太强了。
纵使面对四位武藏,施展出的手段,一个比一个惊人,先是召唤出令人心颤的漫天妖魔残魂,将四位武藏,分割开来。
再撕开那恐怖的黑色裂缝,随手将一头武藏给摄服。
眼下,他目光湛湛,心生火热,紧紧盯着那沸腾的云雾间。
大人越强,那就证明自己的选择越是正确!
那他就算当狗,也要当大人身边最凶的狗!
与此同时,在五宝山外围,密密麻麻的人影,在白雪飘飞的天地间,震惊地看着那位第九山中郎将逞威,一人独战四大武藏,打的五宝山上空沸腾一片。
钱家勾结人魔?
那三头六臂的狰狞妖魔就是人魔不成?
此时,五宝山里传出的惨叫,让观战的无数人影,头皮发麻。
他们还看见,外围,锦官城的不少二三流家族天关,参与围杀。四宗八姓有名有姓的天关高手,也在相互攻伐,乱成了一片,很多人并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这场厮杀,竟然波及锦官城大半势力,让观战的人群一片哗然!
有明眼人,看明白了这一切,远远眺望八宝山中的景象,心中骇然,再看那云雾中时隐时现的金色法相,以及云雾中另外一战战场,与两位武藏厮杀的六道巨大魔影。
忽然觉得,这位第九山中郎将,比那三头六臂的人魔,更加可怕!
此时,在八宝山山脚下,里许外,一间雪花已经铺白的屋顶上,一位身穿白袍,头发花白,插着一只墨玉簪的老者,双手背身,抬头而望,浑浊的目光中,寒光摄人。
这人正是李家武藏李伯牙!
是他暗中撺掇了这一切,想浑水摸鱼,从中渔翁得利!
而此时的他,面色带着一丝恼意。
这么好的机会,四位武藏在场,竟奈何不得那陈渊。
其中,那位黑袍老头和人魔表现出的神通手段,连他都要忌惮几分。
可那该死的第九山中郎将,底牌层出不穷,诸多大神通傍身,着实让他没想到,这也更加让李伯牙忌惮。
假以时日,若是让这位第九山中郎将成长起来,恐怕整个李家都压制不住对方。而且最近这位第九山中郎将,明显在发展自己的势力,今日一战,若是赢了,整个锦官城的势力,都得俯首,其实力更是如虎添翼。
而且,
他手抬起,拈起飘落下来的一片雪花,目光闪动。
这里要真正复苏了。
天地精气大片回归,到时候想来这片蛮荒之地,天材地宝将大面积降生,到时候,谁掌握的势力大,回报越多,而这位第九山中郎将坐镇此地,收服各路本地势力,只会如滚雪球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他蠢蠢欲动,眼中寒光闪烁,等待时机,想在雷霆时刻出手,但很快他神色一变,忍不住低声怒骂,
“该死!”
那头打开两座武藏秘境的,施展三头六臂的人魔,这么快就撑不住了!
只见,此时,沸腾的云雾之间,一声怒吼。
只间一把火光长枪,穿云破雾,洞穿人魔三颗头颅左边一颗被金光摄住的妖魔头颅。
那妖魔头颅瞬间爆裂!
而与此同时,一双金色大手,直接擒住人魔五臂中的两根,猛然往外一扯。
血肉撕裂的声音狰狞响起。
两条手臂被硬生生扯下。
那人魔龇牙咧嘴,发出痛苦的低吼,随后脚步飞退,只见其原本的三头六臂,此时只剩下两头三臂,浑身鳞甲几乎没有几处完好的地方,遍地鳞伤。
其两双魔眼,死死看着前方云雾中的三只金色眼睛,瞳孔中冷冽到极点的寒光闪烁,但随后竟咧嘴笑了起来,仿佛浑身的伤势,不足以让他感到痛苦。
“不错,中郎将,你果真有气运灵根,才会让你拥有不灭之体的效果。”
“本尊就棋差这一招,不然今日鹿死谁手,尤为可知。”
“今日既已领教过你的神通,他日再会时,中郎将可要小心点。”
说完,其哈哈一笑,嘴角一翘。
“再会!”
话落,只见其巨大人魔法相发出滔天魔气,身躯迅速现出恐怖的裂缝,灵光暴涨,疑似要爆体。
此时,对面云雾中,一道金光如流星赶月,穿破云雾,朝着此头人魔激射而来,眨眼而至。
法眼金光轰在其身上,竟阻止不了此魔的诡异解体,随后便只见,这头人魔的躯体猛然膨胀,将金光破开,随后轰然一爆。
无数还蠕动的肉块,竟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云雾中,陈渊见此一幕,眉眼跳动,一道金色光柱横扫虚空,将一大部分激射的肉块,收回,随后口中吐出金丹真火,熊熊漫天,将其灼烧殆尽。
但还有一小部分,没入了四方,迅速消失不见!
他身居高空之上,金色竖眼睁开,巡视四方,却没有多少收获。
被对方逃了!
陈渊面色阴沉,知道此魔其实受了重伤,此等逃生方式,还真是不一般。
他将云雾散去,凶戾的目光,盯上了正在被六头凶妖残念纠缠的王家老怪和游老宗主!
此时,这两位老怪被六头魔影纠缠,呼喝乱叫,面色大急,此时见那人魔和黑袍武藏,被收的收,逃的逃,终于脸色惊恐。
却见陈渊那宛若两轮太阳的金色大眼一瞪。
两道金光劈出!
金光激射而至,两个老怪根本躲闪不及,被定身摄住。
下一秒,六道魔影魔啸一声,扑了上来。
直接将两头老怪的元神法相撕咬住,大口吞噬。
随后,只见漫山厮杀的妖兵魔将,蜂拥而至,参与了进去,瞬间将两头老怪如同小山般的元神法相包裹。
凄厉的惨叫,惊荡虚空。
“师父!”
山下,一声悲恸声响起。
只见撼山宗的岳衡,跪倒在地。
而后面,一位老道从后现出,单手作揖,随后叹息一声。
他能做的只有这些。
那位游老宗主,自作孽不可活。
而此时,在他山脚下的李家武藏,面色阴沉,随后精光一现,朝着某个地方而去,消失不见了踪影